相信
观光车停在住宅的左侧小门。 隐隐能够听到中间传来的喧闹和音乐声。 卿莘跟随女人的脚步,泡了水的拖鞋在安静的楼梯间发出格格不入的咯吱咯吱声。 她们上了楼,来到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 “请您稍等片刻。” 女人出去以后,又有一名更为年轻的女性为她端上一杯热茶。 “谢谢。” 然后卿莘独自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这有钱人果然就是事儿多。这也在卿莘的意料之内。 张角在背地里不止一次这么吐槽过。 但一旦被邀请,卿莘也没见得他哪次真的不去。 就像他爱骂宋臣溪是个浮夸又阴险的花花公子,卿莘总觉得他是在羡慕。 当这杯热茶被喝空以后,门再次打开。 “晚上好,卿小姐。” 男人的嗓音很是悦耳,微微低沉,又带着青年人的干净。 卿莘站起来,“您好。” 宋臣溪相貌俊秀,宽肩窄腰,穿了一身看着就贵的衬衫西裤,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脸上带着敷衍的微笑,手里拿着水晶制的威士忌酒杯。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考究的浪荡气质。 “请坐。” 宋臣溪说着也坐下来,他左手撑着颊边,有些慵懒地问,“卿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卿莘明白有钱人都爱故弄玄虚,但她没心思拐歪抹角,“我知道你讨厌张角,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和张先生都不熟,何来讨厌的说法。”宋臣溪笑笑,“难道,卿小姐又和张先生吵架啦?” “........”卿莘气闷。 上次她和张角在街边吵架,刚好被他碰到,只不过宋臣溪选择了默默走开,没想到他真还记得这事。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卿莘反问,“想必不单单是因为礼貌问题吧?” 宋臣溪愣了下,然后重新笑起来,“这么痴恋男友的卿小姐为何会在深夜独自来找另一个男人,这还是挺让人好奇的一件事吧。” 仅仅因为好奇,卿莘是不信的。 她只能继续说,“三十多岁,眼睛很小、左脸颊长了个痦子的那男的,前几天已经被送出去了。” 卿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宋臣溪脸上的笑容褪去,“你也参与了这事?” 她摇头,“他在我和张角租的房子住了两天。” 张角没告诉她这个人是谁,只说想救他的人对张角有恩,但宋臣溪想杀了他。 张角让卿莘照顾了那个男人两天。 那个男人的后背全是伤痕,走之前都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很少有睁开眼睛的时候。 “那你可真爱张角,发生这种事也能忍住不问他。” 宋臣溪这话阴阳怪气的。 “我不感兴趣而已。” 她问了张角,张角也不会说,况且她以前的确不感兴趣。 卿莘最想要过的生活就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再和张角结婚,有一个可爱的小孩。 所以张角做的很多事,她会装得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充耳不闻。 “好吧。”宋臣溪坐直身子,双手合拢,“卿小姐,那么你来找我,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要张角如愿,无论他正在谋划什么。” 就因为她以前的自欺欺人,说不定宋臣溪都比她更加清楚张角现在在做什么。 眼看着张角一步步往上爬,从一个卖房销售跳槽进了寰升这样的大公司,还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异性青睐,而她只是一个被赶出去的身无分文的可怜虫。 她咬牙,“我也开了神问,你可以利用我。” 神问就是目前所有觉醒异能的总代称。 宋臣溪听到这句,依然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问她的神问是哪方面。 “我很欣赏卿小姐有这份心。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算今晚来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但你和张角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应该朝你勾勾手指头,你就会马上转头向他,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我.......” 宋臣溪的话不无道理。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张角怎么那么迷恋,就跟失了智一样。 她没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宋臣溪不会冒险。 “好了,卿小姐,今晚的聊天应该到此结束。”宋臣溪站起来,礼貌地婉拒,“你可以在我家留宿一晚,出门喊女仆,她们会服务好你。” “等等,你等我一下。” 卿莘跟着站起来。 她不想辜负那个奇怪的电话。 她要给宋臣溪、给自己都找一个她绝不可能回头再找张角的理由。 可她连证明自己的狙击枪都留在了她和张角的家里。 正在她无计可施之时,她下意识拉住了宋臣溪挽起的袖口。 “卿小姐,我还有聚会没有结束。” 宋臣溪转头看她。 卿莘咽了咽发痒的喉咙。 她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没有想象中的甜腻,而是清爽的像海洋的味道。 近距离看,宋臣溪的脸更加无可挑剔,人们都说他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你,那个现在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她差点打结巴。 “嗯?” 宋臣溪发出一个困惑的音节。 显然如果别的女人拉住他问这个问题,他会立刻明白潜在的含义。 可站在他面前的是卿莘。 他亲眼见过她在张角面前隐忍的眼泪和澎湃的爱意。 那个圈子内都知道的那个爱张角爱到要死,甚至为他崩了三个人脑袋的卿莘。 所以他并不会联想到暧昧方面,而是悄悄伸手放在了联络器的按钮上,以防她的突然袭击。 “没有。” 他诚实作答,未曾想到的隐私部位被卿莘的左手按住。 “那你要不要和我上床?” 卿莘仰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