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当苏桃带着找回来的针和线想把卫尘的衣服补好时却发现对方的上衣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卫尘披着自己的校服外套，对着她无奈一笑。 还没等两个人说什么，前台底下突然传来人群的沸腾声。尖叫与口哨声噪得卫尘耳朵发疼。饶是有领导和老师们也镇压不住人群的沸腾。 卫尘看过显示器，镜头正对着台上的那群人。一一扫过他们的面部，大胆而妖娆的妆容使他们各个看上去佛若摄人魂魄的妖精。而他们性感的衣服也极为点缀，明明每人都穿的保守，不该露的地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顶多也就露露膝盖或者一部分后背侧腰这样，但是整体的视觉搭配很强烈。卫尘盯着江逆右眼侧手绘的红色山茶花，久久离不开眼。 音乐声响起，台下又是一阵浪起，连后台的人也几乎停了动作关注起他们的舞蹈。 随着各音乐截点的律动，大胆而有张力的舞姿在红色闪烁的灯光下变幻。 卫尘看着他们的舞蹈，忍不住鼓掌。可能这就是强者的魅力吧，连姚睿都称奖金要跑了，但每个人都为他们的表演震撼。 最后一个收尾的动作，江逆的手上牵着一位身材顶佳的女学生，对方在他的牵引下起身旋转最后江逆牢牢地抱住她的腰有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镜头由此远切，看完他们完美又有创意的舞蹈，掌声轰鸣。 要问卫尘之后想起这次文艺节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卫尘给出的答案是那多盛开的妖艳的红山茶。 … 江逆他们下场的时候在后台就被人团团围住了，每个人都被拦住问联系方式，其中江逆被夹在人群中。闻到混杂的信息素味道，江逆胃里一阵翻涌。 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卫尘此时在校园的商品店前的露天校园小广场喝着冰镇百事，目光放远，不知看向何处。 “你说有事相求？”咕咚一口可乐下肚，生生地把卫尘体内几丝燥火压了一段。 他旁边站着一位体型娇小的女生。穿着四中女生灰蓝色的裙子，整个人还因为紧张有点瑟瑟发抖。 “不，不，不是的……是有东西想送给你！”对方越说越紧张，头也埋的越来越低。正是思绪纷飞的时候，卫尘被对方突然弯腰鞠躬的动作搞得一愣。他视线定了定，对方的双手捧着一小袋抹茶曲奇，香香甜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拜托了，请收下这个！”女生见他没有动作，心尖有些发凉，还是牟足了勇气克服咯咯吱吱的颤抖，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句话。 “诶，这个，不大合适吧。”卫尘看着，也是不敢直接接下。他只是先好言把女生扶正，又打开自己的道具扇子给对方扇了扇风。 女生叫郑长恩，是D3班的。她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的目的。卫尘看着她不断颤抖的样子，先是浅浅地叹了一声。 “郑同学，首先你要知道，我卫尘是不吃人的。你不必这么害怕。”他挑着一方眉头看着对方，“您再这么抖，别的同学见了还以为我是什么危险分子。”的确，他们刚到这里时，商店口确实没什么人，但是随着节目不断上演，也有很多人出来买买零食补补货。在人群中，出挑的大个子和一位一直颤抖的女生待在一起，确实不太低调。 “对，对不起。我一紧张就会这样，平时我不是的。”郑长恩拎着自己的曲奇，两只水灵的眼睛里有焦急在泛滥。 卫尘无可奈何，最后郑长恩自己做了几组深呼吸压了一下。好歹能正常说话了。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每次放学我都能看到你自己回家，刚刚在台上看到你你都不知道，你在闪闪发光的样子太让我挪不开眼了。我一早就打听好你什么时候能演完，所以托人把你叫了出来。” “我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很想很想和你交个朋友。这个曲奇饼就是一个见面礼，你要是不喜欢……也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昂着的头也低了下去。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换个别的味道的！别的类型的也行，我都会做的！” 卫尘还真没想到对方最后还能爆发出这句话，看着对方坚毅的表情，他不免失笑。 “做朋友当然可以，曲奇也不错。但是抱歉了，我不吃抹茶味的食物。”卫尘抱歉地笑笑，他是真吃不了抹茶的一切。上次他尝试着喝了一袋抹茶的豆奶，吐得他差点去世。 “诶，我还有别的口味的。巧克力的可以吗？”郑长恩听了他的话反手迅速地在包里掏出来另一袋熊熊曲奇，黑棕色的熊熊散发着香浓的巧克味。 “麻烦您还是拿着吧。哦对了，加一下联系方式吧，可以吗？”说话时的她全然没有之前的紧张感，言语间的活力让卫尘感到世界的参差。 前后反差这么大的人，还真是少见呢。卫尘接过熊熊饼干，连连道谢。 …… 江逆在后台与其他人一共合了个影，自己又随便拍了几张照，就开始卸下了自己的妆。 “咱们这次超级成功！绝对要好好庆祝一番！”花姐抚平自己略凌乱的头发，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凌云曦相拥。 江逆看着大家激动的抱成一团，猛烈的喜悦在人群中荡漾开来。 不知道是跳完舞蹈之后的疲累还是怎样，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热的要命。 猛灌一瓶凉饮，那阵该死的燥热才不使他那么难受。 艺术节的节目陆陆续续地也演完了，最后校领导做个总结发言，表示节目获奖名单一周后公布。全场在老师们的指导下陆续撤离。 江逆看着人群散去，他身上那股难以抑制的血腥气在人烟稀少的场厅里漫散开来。 啧，又要请假了。 江逆渐渐放松了身子倚靠在冷凉的墙壁上，感受到凉意才让他有些清醒。 拖着难以控制的身子请好假，江逆背着棒球棍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发情热来的猛烈，江逆总觉得卫尘身上的雨藤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上散不去。不免回想起他倒在卫尘坚实的后背上那温暖的触感，一股难以压制的兴奋在他体内四处冲撞。 这种感觉江逆是第一次拥有，自从他遇见卫尘之后，事情好像逐渐变得奇怪了些。难以忘却卫尘在台上那动情的样子，也捺不住地回味那日路过卫尘教室时的海棠花雨。 “该死，不要想了！”想的越多脑袋越乱。他一拳砸在路边的树上，整个树的枝干都震颤了一下。 随手扫了一辆单车，江逆无视开掉的鞋带，自顾自地加速骑了起来，以让小孩惊讶的速度朝着南城的另一个方向奔去。 天色逐渐放沉，玫红色的火烧云在风的讨要下渐渐褪去，低沉的蓝色在天上抹了几缕，又在时间的变化下荡漾开来。 江逆站在海的岸边，这处地方人烟少，多是混混们集体抽烟的聚集地。他看着自己面前几名面相凶狠的混子，不屑地低笑一声。 在海水潮声的动荡里，在靛蓝的天空下，那位身材高挑的少年左手向上捋顺头发，右手抻起自己的黑色棒球棍，直直地面对着前方的一团人。 “哟，你这小鬼，那股不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喂喂，收起你那可笑的玩具吧。打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