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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喜糖

    第二日,柳夷凉走路有些别扭,虞清蔚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为什么,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愉快,就几步过去扶着柳夷凉,顺便转头对着叶舒慈说道:“下次别让我再抓到你欺负柳柳,不然有你好看的。”

    叶舒慈摆出了一副无辜脸,虞清蔚对此嗤之以鼻,他轻轻一挥手,在叶舒慈脸上拍了一下:“小白脸,就会装可怜。柳柳,你可别信这套,这种男的心眼多的很,而且说不定比阿禾还烦人。”柳夷凉上回跟他交代了叶舒慈的病情,他自然也知道叶舒慈如今是恢复了。

    叶舒慈深表冤枉,和叶菰初相比,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算是小白脸了,不过他昨天的确做的有些过头。

    虞清蔚今天要动身回天山派,和柳夷凉依依惜别之后,他就被宋之禾拉上了马车,上马车前小葡萄见到柳夷凉脸上有个红印子,就也想亲一口柳夷凉的圆脸蛋,虞清蔚伸手在小葡萄的嘴上拍了一下,小葡萄趴在宋之禾肩上眼泛泪光。

    柳夷凉发现昆仑这边能寄信,就给叶菰初写了一封信:叶大哥安好。叶舒慈已恢复,动武之时仍需蒙眼,不然他会手抖、发冷汗。

    差不多的内容,柳夷凉也给自己爹娘、叶舒慈爹娘都各自写了一封。

    寄完信之后,他问叶舒慈想不想在昆仑练剑,说不定这茫茫雪山之间,还真能悟出第十二重。

    叶舒慈婉拒了,他如今心里只想着你侬我侬,哪里来的心思练剑。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练到第十一重的。

    柳夷凉见他躺在自己腿上仿佛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一点也没有上进心的样子,也就只能随他去了,反正叶舒慈已经好了。他带着叶舒慈返杭,他们先回了江城,又沿着水路自长江而下。回来比之前去的时候快多了。

    他们回到折桂园的那一天,正好是九月十五,折桂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柳夷凉记得只有叶舒慈的爹娘有这里的钥匙,看来是提前准备好了的,只是九月初九叶舒慈生日的时候又添了些新的。

    叶舒慈从小到大基本都是被宠爱灌溉起来的,所以他潇洒任性,即使是肆意妄为也永远有人给他兜底,加上长得比较阳光,喜欢笑脸迎人,他哥哥jiejie都连带着疼他。

    叶舒慈和叶菰初在一起也没有瞒着家里人,叶舒慈爹娘和叶菰初爹娘早就默认了他俩可以在一起,再加上他们的其他儿女这几年陆陆续续都给他们添了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他们就更不会给叶舒慈和叶菰初什么压力了,只盼着叶舒慈早点好起来,这样叶菰初能跟叶舒慈成个亲,定下来,再给他们夫夫过继个孩子养着。

    叶舒慈出事就是在三年前的九月十五,那时候他刚过了十八岁生日不久,一个月后的十月十五,柳夷凉带着叶舒慈搬进了折桂园。

    叶舒慈的爹娘一听说叶舒慈回来了,就赶了过来,叶夫人抱着叶舒慈又哭又笑,寒暄了一阵子,叶夫人才说:“菰初说他十一月初会回来,他在岭南那边的生意也稳定了,只是最近忙得很,幸好有个靠谱的朋友在那边帮忙管着,以后他就会留在杭州了。你们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你当年可是早就定好了婚服了,要不我和你爹帮你选个良辰吉日。”

    柳夷凉突然想到那套婚服大概就是被叶菰初烧了的那一套,不过重新定做也不是难事。叶舒慈那七天蒙着眼,所以应该不知道这套衣服已经没了。算了,他再买个礼物送他们吧,就当抵了债了。

    叶舒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现在就跟娘说,那娘肯定要跟叶菰初爹娘说,这样叶菰初就会知道,说不定会立刻从岭南冲回来质问他,他不想打扰叶菰初的正事,所以好半晌都没说出口。

    叶夫人见叶舒慈不说话,便又转头去问柳夷凉:“小柳,你三年前说等舒慈康复之后就回淮北,也不必这么着急,等吃了舒慈和菰初的喜糖之后再回去也不迟。你现在可以继续住在折桂园里,怎么样?”

    柳夷凉点了点头:“好。那我等着吃喜糖。”

    叶夫人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脸上揉了揉:“你这孩子真可爱,这几年耽误你了。”她知道叶舒慈习武经常受伤,所以她只觉得当年是柳夷凉和叶舒慈比武才出了意外,就跟叶舒慈平常受伤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叶舒慈那一回太倒霉了,还耽误了眼前这个孩子。当年她虽然有气,但也看得出来这孩子的愧疚,再加上这些年柳夷凉一直挺尽心的,她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叶舒慈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柳夷凉,毕竟是自己主动摔的,不过他不可能告诉柳夷凉事实,不然他可就没有什么胜算了。

    叶舒慈爹娘走后,柳夷凉有些疲倦地躺到了小床上,叶舒慈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看他:“小柳儿,我没打算和叶菰初成亲,但是你听我娘刚才说的,表哥如今正忙,现在不是说这事的好时机。等叶菰初回来我当面跟他说。”

    柳夷凉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定的那套婚服,被叶菰初烧了,你别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回答因为他很爱你。所以你还是跟他成亲吧,我等你们成亲之后就回淮北,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叶舒慈觉得心里不是特别舒服,他问:“那你这一路为什么还愿意和我睡?就因为你怕我告诉叶菰初我们俩有染?”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虞清蔚和宋之禾更加不可能告诉叶菰初。

    叶舒慈这下明白了,柳夷凉根本没把他的告白当回事,只是怕叶菰初知道,他有些突兀地笑了一声:“呵,那你以后的男人呢。他问你你怎么回答?”

    柳夷凉侧身面对墙壁:“我不打算成婚,无论男女。”

    叶舒慈又问:“你昨天来了月事?”

    “嗯。”

    叶舒慈有些沮丧:“看来还是没怀上啊,小柳儿,跟我生个孩子好不好,和小葡萄那么可爱的孩子。”

    柳夷凉实在无法理解叶舒慈对孩子的执念,幸好只有叶舒慈恢复的那一天没有用鱼鳔,其他时候都坚持让他用了:“我不打算要孩子,尤其是和你这个药罐子。”

    叶舒慈就跟没听见前面一句似的:“原来你是嫌我喝了三年的药......没事,我以后肯定勤锻炼,这样身体一定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柳夷凉觉得和叶舒慈讲话纯属扯皮,根本说不清楚,于是他就不说话了。

    叶舒慈见他不理人,也并不气馁,反正来日方长,他就去拆起了屋子里各种各样的礼物。

    十月十五,柳夷凉和叶舒慈搬入折桂园正好三年,叶舒慈带着柳夷凉去楼外楼大吃大喝了一顿,花的是叶舒慈的钱,吃的很舒心。

    十一月初,叶菰初回来了。

    那天柳夷凉和叶舒慈正坐在折桂园的院子里喝茶,叶舒慈闲着没事拿了一团毛线在织,喝一口,织一会儿。

    柳夷凉见他一脸贤惠的样子,觉得十分违和,但也挺合适的,他忍不住问:“你在整什么东西?”

    叶舒慈举起来给他看:“弄衣服,给我们以后的孩子。”

    柳夷凉有些无话可说了,叶舒慈为什么能一厢情愿到这种地步,他们俩能有什么以后,这织的东西要是让叶菰初知道,怕是又要一把火烧了。

    刚想完这一茬,折桂园就迎来了这位客人。

    叶菰初推门走进来,柳夷凉一见到他就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

    见叶菰初没看自己,他就来回看了这对表兄弟一眼,识趣地跑进了书房里。

    叶舒慈想叫住他,但是最终还是没叫出口,这条姻缘线,他得自己来断。

    叶菰初站到叶舒慈眼前,低头柔声问道:“舒慈?”

    叶舒慈像以前一样笑着应了一声:“嗯,是我,表哥,我已经好了。”

    下一刻叶舒慈就被叶菰初震惊了,这、这、哪有上来就亲嘴的道理!小柳儿还在看着呢!

    叶舒慈放下手里的一团毛线,赶紧努力推开叶菰初,越推,叶菰初抱得越紧,叶舒慈有些绝望地放弃了挣扎,慢慢等他亲完。算了,也不是没亲过,就当还了叶菰初的情意了。

    终于等到叶菰初松嘴,结果下一句就是晴天霹雳:“舒慈,我们明日成婚吧,我已经都让我爹娘准备好了,明天就是良辰吉日,可以娶你过门。以后我都会在杭州,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叶菰初半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叶舒慈,满眼的眷恋与疼惜。

    柳夷凉也听到了这话,他没想到这喜糖来的还挺快的,最近他又帮人做了几把武器,凑个份子钱倒是没什么问题。

    叶舒慈实在没想到叶菰初能够准备得这么充分,他觉得自己是消受不起这份爱了,这下体面也体面不到哪里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叶菰初,对不起,我们还是回到表兄弟的关系吧。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我会和他共度余生。如果你那边的婚礼取消会有什么损失,我可以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