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耽美小说 - 高岭之花仙尊是总攻在线阅读 - 出关

出关

    九清山黑云压顶,雷声阵阵,紫色的巨大闪电将落不落,在天幕中劈开瑰丽恐怖的裂痕。山林十方内的灵兽全都躁动不安,瑟瑟发抖。轰隆雷声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见一道巨大的天雷劈下,架势同千军万马般直冲九清山而来,随后被一道气浪拦截,在半路炸开来。

    气浪直接震得山林涌起浪潮,自中心向外迅速倒伏,树叶扑扑簌簌落下,又被气浪吹散,像是衣毯上灰尘被抖动簌落。

    “发生了什么?!”宗门内的低阶弟子皆是目瞪口呆,尚有余力看眼前一幕,修为高一点的连话都说不出了,灵气在脉内横冲直撞,威压逼的弯了腰。第二道,第三道气浪紧随其后,气浪穿过身体,直教人浑身冰冷,每一个毛孔都在极力传递危机感,宗门上下弟子莫不是如临大敌。

    “那个方向……是那位出关了!”

    时落天踏出闭关的法阵时,只看到山门地上跪了一大群不认识的宗门弟子,一旁衣装作长老打扮的修士们虽没有跪,神色也都是恭恭敬敬,谦卑弯腰行礼,他扫了眼,惊讶察觉这里头竟然大多都是新面孔。

    不过是闭关几十年,宗里的变动这么大?

    要说最奇怪的倒也不是这处,他对上站在长老中间那人的微笑,心中默然,恐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宗门已经天翻地覆了。

    被众星拱月围着的那人反而是里头最不像修仙者的一个,一身华贵锦衣,眉目如画,笑容和煦,更像是温文尔雅的贵君子,只听他温声道:“恭喜师弟突破大乘境界。”

    九清玄府。

    时落天闲闲塞了几枝桃木枝进煮茶的小炉,溅起一点燃木的烟香,火势微小,小炉半沸不腾,他也不在意,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这琴乃是他本命法宝,在渡劫雷劫中被紫霄真雷磨砺过,琴音间静水流深,暗藏锋利锐意。伴随着琴音,桃花缤纷落下,一人踏花而来。

    “为兄不请自来,叨扰师弟了。”

    正是他的大师兄,如今的掌门,陈则思。

    要摸清这几十年发生了什么,其实也不难,九清玄府虽然长期没有主人,里头的灵物总还是循规蹈矩过日子的,冷清是冷清了点,到底是大能的府邸,没人敢轻慢,宗门里的大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连那点不为人知的弯弯道道也门儿清,不用时落天自己提,门人就自觉汇报主人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变故,例如说,原来的杨掌门在一次修炼时走火入魔,已经陨落,现在宗门的掌门是时落天的大师兄陈则思,又比如说,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入魔叛逃了,刚好叛逃后魔尊撕毁仙魔盟约发动战争……

    时落天知晓后,也只是淡然颔首,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煮茶弹琴,他在等一个人,不出意料,他也确实很快就等到了。

    因着只是师兄弟间寻常拜访,陈则思换了一身清素的青色衣袍,长发也随意用发带绾起,还有几簇不规矩的发丝凌乱散出来,相较先前照面时的庄重雍贵,倒多了几分懒散自在的意味。

    时落天抬手在煮茶的小炉上一拂,炉中的茶水兀自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响,不过一会儿就冒出馥郁的茶香,他不紧不慢收了火,掀开炉盖,一阵氤氲白汽飘然而起,挡住了彼此的视线。

    “没备好茶,师兄将就一下。”他盛了茶递过去,陈则思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蹭到他的皮肤,陈则思好像没察觉到似的,只垂眉着眼,将耳畔未束起的发丝捞过耳后,露出脖颈一截白皙的皮肤,向他微微一笑:“无妨。”

    陈则思规规矩矩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带着感叹意味称赞道:“师弟泡茶技艺还是同以前一般精湛。”时落天不置可否,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细细品尝。

    “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性子。”陈则思看他这副模样,同从前还在师尊门下教习一样冷清不喜多言,不由怀念感慨。

    “唔,”时落天将茶盖盖上,瓷器碰到杯沿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不过五十余年,于修行中人弹指一挥间,倒是宗内变化之大让我惊讶。”

    陈则思微笑:“是发生了许多。我来也是与你商讨要事。”

    确实是在谈正经事,前任掌门走火入魔身陨,魔尊撕毁盟约发动战争,这些事时落天早就在门人那听了清楚,他内心颇有些无聊,暗自猜测自己这好师兄什么时候才会步入主题。

    “……至于你的徒弟,”陈则思好似有些为难,低头垂目,长而浓密的眼睫轻颤,“我平日里对他关注甚少,待发现不对时他已入魔,宗门规矩不可违,只好驱他出宗门了。”

    时落天看了他一眼,陈则思如今堪堪化神期中期,放在修真界中算得上惊才艳艳,但做天清宗的宗主却是不够的,先前粗略一观师兄却把这位置做的稳稳的:“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九清玄府内外都布了繁多阵法,最基础的隔音阵更是一层叠一层,与其说是担忧外界烦扰了洞府主人,倒更像唯恐此间主人在这的动静会震乱外界。此刻室内静得吓人,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陈则思很快反应过来,笑容不变:“倒是我愚钝,没听懂师弟弦外之音。”

    “不,你懂的。”时落天头一次这么认真看自己向来敬爱的大师兄,陈则思长相温柔,眉峰平和,哪怕没有表情时嘴唇也总像是微翘着,看起来无害又无辜,“你想要什么?”

    “又或者说,师兄,”他将茶盏放下,阖上眼睛,“你给我下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