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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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上班 奇怪的周谡今天也不辞辛苦地上班去了。 时节已经入冬,周谡这几个月安安稳稳地去军部上班,大大超乎周家众人的预期。因他从小看着乖巧可人,实则非常任性。对所有事情都三分钟热度,好玩一阵就抛之脑后。若有什么不合心意,还会大肆破坏,搞得家里总要换家具。 但没人怪他,也没人管他。换就换吧。 见他顶着寒意驱车离家,围坐打牌的mama们纷纷夸赞起他,说也许是年纪渐长,连周谡都懂事了,一天天去上那枯燥无味的班。 他的mama是个美丽非凡的女子,面孔仿佛是画上拓下来的,听大家夸奖儿子,没滋没味地笑了笑,只想回到自己的青春年华,并不想看到这长大的儿子提醒自己的老去。她爱惜自己胜过世间一切,与周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谡到了支援军总部,先是跑了设备班,兴致勃勃地与一些拥有优秀脑筋的平民子弟切磋讨论一番他们的各式小工程,玩尽兴了才慢悠悠往运输班走。路上经过电子班,又冲出一些一看就愣头呆脑的虚拟程式专家,要让他帮忙改写上次的作业。 这样一路耽误,快中午才到运输二班,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刘凌丹在呱呱作响。这位运输班班长最近迷上与宠物狗双剑合璧的合体招式,会对着靶子做傻瓜样子,极度可笑。 “你们看好!衔火回环!跳!” 刘凌丹一手指靶,一手招狗,那博美就从刘凌丹身旁夸张一跳,飞出五六丈,小小嘴巴嗷呜一张,对着靶心喷火。 轰轰烈烈一阵光影,即便没东西烧焦,大家当烟花看也算津津有味。 周谡不理解他随身携带A9投影表演杂技的兴趣,若无其事地经过了靶场。这下小肚鸡肠的壮汉们不乐意了,纷纷起哄周谡与刘凌丹应该来一场哨兵与哨兵间的较量,电子宠物没有意思,应该放精神体出来打一场。 刘凌丹对这个提议非常认可,只要不和周谡比搏击,他都非常认可。迫不及待就把这两天刚出现的一头金毛雄狮叫了出来,那狮子懒惰非凡,草草吼叫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来呀来呀!小少爷!从没见过你的小宝贝呢!”刘凌丹跟在周谡身后兴奋地絮絮叨叨。 周谡怀疑地看他一眼,问他:“你是不是没去塔里上课?” 确实如此,二十高龄才成为哨兵的刘凌丹一天塔内的课都没上过。他不爱上学,只爱玩。 有只狮子出来了,就当做威猛二号,也没什么不好。 “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上课?”刘凌丹大吃一惊,不愿意了:“为什么要上课?要考试吗?” 周谡不想理他,可惜一个班里,要是刘凌丹发疯,自己估计也活不了。他挥了一张塔内的电子课程表,希望刘凌丹自己去好好学习,当着面呼啦关上了门。 终于清静下来,他才好开始今天的重要工作:思考卫天卜。 这重要工作是分成许多议题的。从卫天卜在想什么,到卫天卜喜欢什么,再到卫天卜在气什么,自己该怎么做等等。洋洋洒洒,名目繁多。 如果周家的mama们知道他的重要工作是什么,估计也不好夸奖他了。 就算真知道了,想教育他,他也是不会理会的。他认为自己与这世界的关系是良好的孤立,各司其职,互不妨碍,很有效率。 只有卫天卜是个难解的谜题,他摸不清卫天卜,也摸不清与他的关系。周谡只知道自己精神的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久远地飞走了。 本以为这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放在卫天卜那里也无妨,自己只要待在他身边,这也不算什么失去。可事与愿违,总不能按他计划的发展。 于是他把这项任务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一有时间就倾情探索。动用诸多方法论与动力模型,目前也没有很好的进展,只能说进度勉强。 眼下他整理了已有的材料,认为行为样本数量还是不够,驾轻就熟地放开了自己的感官,一路飞驰,沿着痕迹寻找卫天卜的踪影。 穿过军部最新的电子墙,越过第八街区,渡过紫辉江,运气不错,他今天就在圣所,不用去其他地方探寻。 卫天卜正严肃地搂着一个小孩训诫:“不可以总想杀人。” 那小孩明显是不以为然的,反问他:“为什么不行?杀了多方便。” 他轻轻碰碰她的眉心,看她倔强地不肯眨眼,微笑着依旧不肯让步:“杀了也没有用的。” 小孩嘟囔起来,声音不清不楚:“怎么没有用。” 卫天卜揉揉她的脑袋,和曾经对周谡一样温柔:“怎么杀的光呢?” 这一点温柔动摇了周谡的平静,感知摇晃着消散了。 圣所里的李鸣金感受到一丝怪异的窥探,不安地告诫卫天卜:“老板,有人想害我们!” 卫天卜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可怜,摇摇头安慰她:“我没感觉到呀。” 李鸣金不着痕迹地翻起了白眼:你屁都感觉不到,你说了不算。 第二十二章 打架 李鸣金与卫天卜的这番对谈并非没事找事。 冬季是要过很多节日的,战前许多节日在战后销路不一,东三区最喜欢新年。临近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开始滚动各类纪念光幕。 圣所也不例外,今年是圣所成立的第一年,大孩子与小孩子都很兴奋,喜气洋洋发挥着自己的创造力,这里贴一张纸,那里挂一盏灯。还有孩子想做些电子投影装饰光秃秃黑漆漆的花园,到了冬天这里逐渐鬼影重重,有点吓人。卫天卜正直地表示只要他们做得出来就可以放,果然是没有一个做得出的。 大家都很快乐,唯独李鸣金不快乐,她爸妈最爱在过节时打她,所以她讨厌过节,恨不得把乐得歪歪咧咧的小伙伴们都打死。 刚开始也就是想想,郑潇硬是要让她加入手工制作小组,李鸣金当场表演了一个黑猫炸毛,一通狂叫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大孩子里的大姐大贺咏翔站出来与她对峙,骂其不识好歹,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 贺咏翔16芳龄已经抽条,比李鸣金高了整整一截,可李鸣金在打架与被打上经验丰富,竟比贺咏翔还技高一筹,心冷手黑,撕扯之间明显占了上风,把贺咏翔抓得脸上道道血痕。 郑潇在一旁急得直哭,赶忙去叫夏幽琅。等回来时候,只见贺咏翔因技不如人,被揍得披头散发,气上心头,口不择言大骂:“你这个没人要的魔鬼!没人喜欢你!扫把星!” 李鸣金只会骂“cao你妈的逼”这类俗气三板,毫无新意,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血气上涌,拿愤怒做无形尖刀,直刺贺咏翔心门。 这下出了大事,贺咏翔本就情绪激动,在圣所内更是毫无防备,没有屏障。她心口一痛,惨叫倒地,连她的小黄鸟精神体都血淋淋地露出来,吓得周遭小孩尖叫逃窜。 夏幽琅三步上前抱住贺咏翔探她情况,这情景确实古怪,她质问一旁毫无悔改态度的李鸣金:“你做了什么?” 李鸣金神态冷峻,一言不发,夏幽琅来不及生气,一个视讯把卫天卜叫了回来,自己则带走了贺咏翔看病去。 伙伴们都散开离得老远,只有郑潇抽抽搭搭还在哭泣,李鸣金心里烦,大吼一声:“别哭了!哭什么哭!” 可惜没人回答她,郑潇也被骂走了。 卫天卜照料好贺咏翔后终于赶来,捉走了这少年犯,不得已与她一个小孩讨论杀人的问题。搞懂了李鸣金的奇特本领,他也暗自吃惊。但比起高兴,更多的是头疼。小孩子手里有武器,是最烦恼的事情。 李鸣金依照自己有限的人生经验,真真切切笃信武力的力量,她觉得卫天卜太不中用,感觉不出许多东西,连许多人对他不够尊重,他都不动气。 现在他让她不要去想杀人,她也难以信服。 壁炉里的木柴霹雳吧啦的,她坐在那柔软的毯子上心情逐渐平静,忽地问他一个问题:“老板,你要是会这一招,杀不杀人呢?” 卫天卜眼眸中倒映着火光,平静地回答她:“我都说了,杀人怎么杀得光呢,你不要再做笨蛋了。” 她不服气,不认为自己是个笨蛋,赌气说:“我就可以杀得光!没人喜欢我也无所谓,我……” 还没说完,脸上被卫天卜用半个手掌轻轻抽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他神色如常,并不愠怒。 “不要废话了,我喜欢你。你要杀人我就不喜欢了。” 然后抱起她到怀里,也不看她:“我打了你,你要是生气就把我杀了吧。” 李鸣金没挨过这么轻的打,在他怀里懵了。 被打与被爱,后者更令她惊惶。 天色渐沉,卫天卜思考着许多麻烦事,觉得花园里似乎亮得不同寻常,抱着李鸣金在窗边一看,冬季的花园本不该有花,可此时这些灌木,四处星星点点,亮起了朵朵鲜花,三季的花朵统统盛放在冬天,又不过分闪耀醒目,非常好看。 他不解地问李鸣金:“你们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了?” 李鸣金头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是那个瘪三哨兵弄的。” 橙色的棣棠,粉色的木槿,白色的杜英,蓝色的绣球。 花不能是无根而长,每一朵都纹丝合缝地贴合真实的叶与茎,他看不见投影设备在哪里,难以想象当中的绘制与算力,越看越惊。 巨大的白鲸在夜里浮现,李鸣金好奇地看着它腾空跳跃,再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切都好新鲜。 第二十三章 纨绔 有门户不太平,也有人家享清闲。 周潇一大早起来,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的头发做上造型,穿着睡衣去小厅想喝茶,就听见他mama淅淅飒飒地不知和谁在茶水间阴阳怪气。 他mama是龙恒集团王家的女儿,通身都是荣华,表里全是心眼。嫁给周将军之后她如鱼得水,在人堆里舌根嚼得很勤快,一有空就要努力耕耘大事业。通过她的言传身教,周潇不光待人接物可圈可点,吃拿手段也不曾放下。 一听mama嘴巴发力,他不以为奇,手搓搓头发替代发胶,跃跃欲试也想要加入战局。 和王mama聊天的是周家另一位mama,娘家是永星科技的孙家。孙mama的儿子周睿和女儿周慧都过了20, 加上周将军对这一房母子感情不深,已经遣去紫辉江边上的高楼里住了。 “孙mama早呀,今天是不是又来赢mama的牌啦。” 他与两位mama侃侃而谈,打听下来无非还是两边流水账款的闲事,顺带着抱怨周谡不懂世故,见了面也不知道与她们顽笑。 周潇从玻璃柜子里挑流行的舒缓饮料喝,很讲究地把饮料往金边杯里倒好,调侃道:“mama们真是老江湖,胆子也太大啦,喜欢听周谡讲俏皮话。” 随着周谡越长越大,是越发像周将军了,想象他讲俏皮话的样子,让人简直毛骨悚然。 他们闲聊当中,周家的向导王文莺默默从过道走出,神色木然,在两位mama的打量眼神下沉默地一路往饭厅方向过去。 王mama很不赞同地摇摇头:“噢哟!又来一个不讲话的。” 周潇昨天把王文莺送去特攻连连长那边做人情了,知道她大概在犯向导的忧郁病,但他毫无解释的意图,很随意地附和mama:“是呀,我真是好难呀。” 他mama很心疼宝贝儿子:“卫天卜为什么敷衍你,给你这样子的向导用?看起来就不怎么样。” 周潇还是很有风度,大方表示:“这倒没有,小文莺人还是漂亮的,也不难用。” 只不过你用用他用用,很容易犯毛病。 这点他懒得解释,他一向认为太过脆弱的向导就失去了价值,只能当做年抛产品使用。 “你就是太体贴!”两位mama都感叹起来,孙mama建议道:“该替自己争取的时候还是要争取的,不要太替别人着想。” 周潇连声附和,确实要去找卫天卜一趟。 吃完早饭梳完头,他路过车库旁的小花园,看到周谡莫名其妙站在内庭院的小花园里对着喷泉发呆,好心提醒:“小少爷,你看这个干什么,卫老板又不会从喷泉里变出来。” 自从他发现周谡对卫天卜兴趣浓厚,就很爱以此作为话题。他温柔友善表演久了,总要找地方调皮。 周谡好像被他叫回神,散漫的目光一点点锐利,眼见着要变森然猛兽,周潇就一溜烟开车跑了。 他自认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进退,懂局面。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脸的。 这一下幽默得恰到好处,他快乐地哼起歌,想起上次被关在圣所外面,脑筋一转,视讯给卫天卜很关切地商量:“卫老板,你之前说要见王大校的,我今天正好有空,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来圣所接你。” 卫天卜说是要见王大校,事情要办成也没看出高兴,只是说:“那太麻烦了,你要去哪里陪他,我直接过去。” 周潇才不肯,他对被关在圣所外心怀芥蒂,前一阵子军部太忙,没空找卫天卜好好盘算这件事,今天绝不要放过,不依不饶说:“不麻烦,我马上就到了。” 卫天卜轻轻动了一下眉毛,周潇马上看出他不愿意,更是坚定要过去,立马挂掉视讯,不给他机会拒绝。 他风驰电掣开到圣所,果然卫天卜已经站在门前,坦然地开他车门催他:“走吧!” 周潇笑了,俯身凑到卫天卜耳边,貌似亲昵悄悄问他:“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卫天卜并不闪躲,直视这二世祖:“我都出来了,你不是要去王大校那里?难道还要进去喝茶?” 周潇看他一会儿,目光移到车窗外,想调侃不要这么见外,却注意到了花园里的反季花。 一开始周潇以为这是什么新基因品种,想夸他品味有所长进,懂得追随潮流。夸到一半看卫天卜神态怪异,目光飘忽,顿觉不对,仔细去品味他生动表情。 “还不走吗?” 周潇对最近周谡的行踪本就有所耳闻,现在看卫天卜摇摇晃晃的眼神,聪明脑瓜立刻心领神会,大笑起来,爱死了他的逞强姿态,忍不住去摸他的脸过瘾,被打了一记手掌,也无法动怒,问他:“你不让我摸,有没有让别人摸?” 卫天卜上半身僵立在半空,不去靠椅背,显然浑身紧绷,衬得眼神越发摇曳,但口舌清晰,不肯示弱:“信口开河,你还走不走。” 周潇笑够了,服软开起车来,反正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好闹他。 一边开车一边故意说:“你要是让别人摸了就算了,要是让谡谡摸了,我可要吃醋啦。” 果然听了一路卫天卜的三字经。 第二十四章 吵架 王大校军衔虽然比周潇还高,其实只是个连长。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毕竟他姓王。再说,王大校的技术5连全是文艺兵,符合他的调性,真让他去和技术团的其他书呆子大眼瞪小眼,他才不干。 周潇与王大校一见面,小舅舅亲外甥地缠绵寒暄许久,周潇隆重介绍卫天卜这位传奇军中明星,王大校连连赞叹,称卫天卜风姿绰约,难怪大家魂牵梦萦。 卫天卜看王大校是个时髦人,身材得当造型考究,和周潇的臭美有得一拼,知道这也是个嘴里放炮的贪玩货色,估计爱追不爱送,怏怏摆出清高优美的姿态,果然让王大校一见倾心。 互相有数了,才好进入正题,透露自己来意。 原来卫天卜是想接着周潇起的由头继续做出圣所的重要宣传,有必要的时候自己到台前也不要紧。为了专业与效果,这才找到王大校。 周潇娇嗔怪他:“哎呀!叫你不要见外,这点事干嘛非要找小舅舅呢,我不是一直帮你做得很好吗?” 卫天卜维持住表情,有条不紊解释:“如果要继续下去,信任总要落到可见的地方。你前面的概念起得这么好,总不好浪费了。” 周潇觉得他小题大做:“多讲讲,他们总会信的,又不是不拿钱,我看每个向导的父母都很乐意,你爸妈不就是吗?” 卫天卜点点头,想起自己那安安心心觉得他风光无限的父母:“是挺乐意的。”接着微微一笑:“我不过是有备无患。” “你就是喜欢想太多。”周潇宠溺看他,觉得自己对他实在太好。忽然就埋怨起来:“而且圣所的新规矩也太多了,前几年你就不让派小孩子出来,现在建了圣所,连大的都派得这么慢,董将军没生你的气吗?” 卫天卜露出厌恶表情,骂他:“别他妈跟我说搞小孩!”骂完恰到好处抿了抿嘴,又柔声说:“拔苗助长,到时候没有向导可用,难受的还是你们,为什么总要搞些没好处的事情呢。” 周潇很吃他柔情谩骂这一套,本身也不偏好生嫩的,无所谓地说:“不要生气呀,又不是我要搞。” 但他是个贱坯,立刻想起有趣事情,眯着眼睛调侃卫天卜:“你不搞小孩,小孩搞你行不行呀?” 卫天卜差点没有绷住,勉强回答:“你不要这么讨人厌。” 他动用了全部的力量,恨不得自己是一块石头,什么也不会想,什么也感受不出。 熬过这一场,他回到圣所,依旧在恨。 尤其是漆黑的花园现在花团锦簇柔光万丈,他就像无处藏身的惊鸟,找不到容身之地。 他在寒冷的花园一个人从黄昏待到黑夜,周谡被夏幽琅放进来了也毫无察觉。 周谡默默坐到他的身边,坐得很近:“你好冷。” 卫天卜转头看他:“你怎么会过来?” 空气凝结成湿润的碎片,周谡还是诚实地说:“我有时候会看着你。” 卫天卜嗤笑出声说:“你是在监视我?为了要监视我,要搞这样的大手笔?”他越说越气,不等周谡回答,声音越抬越高:“你们就是这样,想做什么都要做,想说什么都要说,你们就是高人一等,是不是?” 千头万绪整理不出,他知道自己在迁怒,因过于清楚,只能连自己都恨起来,心思就越乱。 周谡反应不快,好在记忆力很好。在他高声下也不显慌张,一点点说:“我没有监视你,我控制不住。” “是用我自己的眼睛……看的,不用钱。” “我是想要做就会做,你不喜欢?我看你喜欢,才做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高人一等?” 他其实心如擂鼓,不知道自己的笨嘴拙舌能有什么效果。 卫天卜眼眶泛红,泪珠一颗一颗,像是被藏在麻袋里的红豆破了口,滚滚倾泻。 周谡心里惊跳,不知所措,嘴巴张了又合上,讷讷说:“我错了。” 卫天卜的声音因哭泣而格外沙哑,掉着眼泪问他:“你想要我的什么?” 周谡回答不出,他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 卫天卜没有看着他,继续陈述:“我什么也没有,我只能做我自己恶心的事,说让我自己恶心的话,做自以为是的好事,但该离开的人还是会一个个离开。” 这话让周谡痛心,但他不知道如何阻止,卫天卜就不停地说下去:“你是不是想上我?还是你想要我和以前一样对你?你是个小孩,你只是不懂,其实没有什么新鲜的。我只是我的筹码,你已经有很多东西,不一定要非玩我不可。如果我失去我的筹码,他们会死得更快,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人生,你不要来……” “不要说了!” 周谡不肯再听,带着怒气猛地站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卫天卜第一次见他发火,仿佛看到眼前有团蓝色的火焰。有什么巨大翅膀的鸟在头顶飞过,他茫然地抬头望过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你……!”周谡想要说话,却组不成句子,瞪着卫天卜:“明明有眼睛,你明明有眼睛,为什么要像瞎了一样!” “我也不是小孩!” 他气得想走,突然觉得不可轻易放过这个烦人精,低下身两手去捏卫天卜的脸,狠狠揪住两颊两片rou大叫:“我不会放过你的!” 转过身气鼓鼓地跑了。 卫天卜那庞大的悲伤没有来得及离开,就被这一遭彻底搞晕,恍恍惚惚想:这是什么话。 他揉揉自己的脸,觉得痛得很滑稽。 第二十五章 反省 一无所有的卫天卜看着账户里的许多钱尝试挥金如土。 经过周谡对他脸蛋的胡作非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忧郁的心情。再者他一向妥善处置自己的痛苦,不会任由自己与痛苦关系太近。 圣所运转的开销并不大,但这恰恰是他头疼的。向导的数量太少,连一个班都拼不上,更谈不上组建自己的武力组织了。 数量太少,实力太弱,滋味太美。卫天卜对这现状沉重地颓废,只能绞尽脑汁做一些前途未卜的计划。 这样勤恳工作了半日,正午出去散步,照例看到满院的花,嘴角忍不住抽动,愤愤踱步去找夏幽琅算账。 “幽琅,你一向很有安全意识,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夜会放哨兵进圣所呢!” 夏幽琅正枯燥无味地吃午饭,听他这样义正言辞地指点江山,头都不想抬,继续缓慢地咀嚼:“哦,好吧。” 卫天卜察觉出她阴阳怪气的,很不习惯,甚至开始对自己的领导力有些怀疑,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口气?谁又惹你了?” 夏幽琅叹一口气,问他:“老板,周谡有没有钱啊?” 卫天卜想了想:“应该是挺有的吧。” 夏幽琅又问:“周谡在周家说得上话吗?” 卫天卜这回很肯定:“那确实是的。” 夏幽琅这回抬起头问:“那他喜不喜欢你呢!” 卫天卜后退半步,控制不去脸红,反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夏幽琅把嘴巴里的草叶子吞下,大声质疑:“那你为什么好好用他呢?你昨天在和他吵什么?我隔得那么远都听到了!” 任卫天卜再怎么精进演技,血液的流向也是不受控制的。他搜肠刮肚找一些合理的借口来赢得这场可怕的辩论:“他只是个小孩子,你不要胡闹了!” 夏幽琅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周潇只比他大五岁呀!” 他连连摇头:“五岁难道很少吗,他连个军官都不是,你不要开玩笑了。” “你才是不要开玩笑了!”夏幽琅一拍桌子,呵斥她老板:“他胡闹他的,有谁管他啊,你装什么傻!” 她确实非常有道理,可惜卫天卜久经沙场,辩论是不择手段的,居然开始卖起惨来,做出忧愁的表情说:“幽琅,我以为你懂的……利用小孩子的事……我……” 眼看他马上要表演干呕,夏幽琅立刻制止他:“不要搞这一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虽然这样说,但她是有人性的,确实被勾起了悲伤的回忆,也懒得和他争辩了,只能说:“随便你!你就任性去吧!” 随即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卫天卜本想怪她看守不利,现在反过来被踩了尾巴,姿态上虽然是赢了,身板是笔直地离开的,但心里就没有这样光彩了,默默地辱骂自己,确实是莫名其妙。 他对周谡的找茬,简直是,不知所以,昏招频出,节外生枝。 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情,就冲着对自己友善的氏族吆五喝六,丝毫没有职业素养与道德水准,更提不上运筹帷幄。他的人生并没有时间是能做自己的,早就觉得表达自己心情这件事是件非常古怪的事,自己确实是任性了。 氏族的好感都应该好好利用,难道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筹码不成? 他摸不清自己这样的任性是从何而来,自然也无从调整。 连这样自我反省的时候,他都会生出许多对周谡的怨怼。为什么要隔三差五的出现,为什么要做些太讨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漂亮可爱等等。随着想法越发滑向诡异,简直是在撒娇了,他大吃一惊,赶紧制止了自己。 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在自我反思,李鸣金也在自我反思。 郑潇许久不理她,一开始她是觉得不在意的。她向来是一个独行侠,觉得自己刀枪不入。 但知热才知冷,她尝过友情的滋味,才知道孤独的含义,于是渐渐不自在了。 她尝试了许多办法表达自己的示好,诸如偷偷摸摸跟在郑潇身后;离得老远往郑潇头上扔石子;突然在郑潇的必经之路上跳出来等等。 可惜这些办法都没有什么用处,使她非常挫败,被迫也开始绞尽脑汁。一边动脑筋一边还要生气,觉得小弟实在是很不识抬举。 可能是怕她的“示好”继续升级,造成更大的危害性,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绝佳妙计,郑潇就主动来她的藏身之所找她了。 她在圣所的犄角旮旯里挖掘出一个土坑,周围灌木枯枝环绕,是一处隐秘的小天地。 郑潇很严肃地撅着嘴说:“李老大,做人是要讲道理的,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些女孩子们受到某些人的影响,谈吐已经有了独特风格。 李鸣金是想示好的,就是不太熟练。眼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支支吾吾地“噢!” 郑潇则比较成熟,很宽容地表示:“不理你是我不好,但是你不能再打人了,太危险啦!” 李鸣金闻言心里想:妈呀,为什么都不让打人杀人呢,这些人到底行不行。 但她毕竟吃过卫天卜的甜蜜耳光,没有说出口,吧唧吧唧嘴,沉默地点头当做认错了。 郑潇则因在驯兽途中迈出了一大步,替自己欣慰地点点头,大方地伸出手:“那我们和好吧!” 李鸣金莫名其妙看她那只手,不知道是要干什么。郑潇主动去勾她的小拇指,教她:“这样拉过勾,就代表你答应了哦。” 她的手指暖暖的,还有些潮湿。李鸣金不知怎么,脸上痒痒的,低着头答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