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骨
“你并不是冷心冷情之人。” “我相信你有苦衷,可这个理由……六公子,你们是孪生兄弟。”云修越有一丝悚然,他不等沈行风回答,自己先推翻了脱口而出的疑问。云修越自幼读圣贤书,乃是皇族之后。因见识人间疾苦,十三岁时拜入医仙谷入了医道。 他心中秉持的道义,让他无法相信这个突兀冒出来的念头。 沈行风什么都没有说,深黑的眼睛在与云修越对视时波澜不惊。他摸着沈追渐渐发热的脸颊,指腹按住鲜红的妖纹末端。 自那以后,沈行风开始不避讳在药庐中与沈追的亲昵。他时常抱起沈追,为他细细处理伤口,或者与他一起到窗边晒一晒久违的太阳。沈行风只有在他身边,才将满身冷漠气息收起。 若不是沈追昏迷不醒,他们就好似一对寻常爱侣。 但日子并非一直平和,沈行风这样的身份,要克服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云修越再一次见到他,他被人从一艘灵船上抬下来,面色颓败,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医仙谷中的大能出手,保下他一条命。云修越在救治时从旁辅助,听见他们絮絮的议论: “全身经脉都被震断了,灵力反冲怎么如此厉害?” “六公子从剑冢召出一柄神剑,此剑不服管束,难以驾驭,反噬伤主……” 好歹是留了条命在,只是经脉俱断,修复时难免留下隐患,以他的身体往后能否从容拿剑还是个问题。 云修越接手了这位病人的后续事宜,将他移到药庐内。沈行风昏迷三天,总算是醒来。他睁开眼,扫视了一番所在之处,望见不远处的药池时缓缓回过神。 云修越医者父母心,见他短短几天不见,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先天不足,修炼最是要小心谨慎,只能细水长流不可急躁冒进。为了劳什子破剑,如今形如废人,以后可怎么办?” 许是心情激愤,云修越念叨了许久。沈行风移开目光,在他说“劳什子破剑”的时候就开始走神。那可不是劳什子破剑,冲霄剑解封之时从剑冢飞出,冲天华光引得雷霆直贯深谷。他受到感念,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便知,它多年的沉寂与冰冷都是为了他。 仿若与生俱来。 只是沈行风没有料到,自己目前的资质并不能够掌握它。他静静听了一番云修越的数落,面上还是虚弱,在云修越停顿的空当轻声道:“我听说医仙谷有两大神迹,一者是建木神树,一者是化龙池。” “劳烦云师兄带我去化龙池一趟。” 云修越猛地一窒,不是因为沈行风唤他师兄,而是因为化龙池。 “你不想活了?”化龙池虽能伐筋洗髓,但危机四伏。医仙谷传承此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勇而无谋者听闻它的功效兴冲冲赶来,做了池底灰泥。 沈行风试着调转灵力,但全身剧痛,内府空荡。他望了一眼药池方向,闭目将血气咽下,“我必须握剑。” 云修越拗不过他,到了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他将沈行风带到化龙池,碧绿潭水缓缓浸透他的衣衫,云修越在放手之前又叮嘱了一遍,“化龙池考验心志,一定不能有所动摇,保重。” 云修越翻看了医仙谷所有关于化龙池的记载,百年间竟然只有寥寥几字:心智不坚者不可入。从中出来的几位前辈因时间久远不可考,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确实有脱胎换骨的奇效。 沈行风闭上眼沉入幽深池底,仿佛沉入无尽的黑暗。池水初时凉意沁人,在他不断的下沉中,仿佛变成了有毒的液体,不断腐蚀他沉重的躯壳。从皮肤血rou,到骨骼。 他一点点融化,漂亮的少年的皮囊,被掏空锈蚀残破不堪。他在无边的黑暗与不断坠落的空虚中喃喃念着沈追的名字。身体被揉碎的疼痛一阵强过一阵,这里真冷。 沈行风好似躺在当年的茅草屋内,屋外大雪连绵,身体冻得没有知觉,可沈追没来抱一抱他。又好似高烧不退的雨夜,他烧得头晕眼花失去知觉,沈追借口为他找药后一去不回。 还有在剑宗,沈追被人押着跪在他面前,不顾一切挣脱了束缚冲上来的时候。他当着沈正卿的面,打了他。 那时沈追眼眶通红,宛如要将他生吞活剥。他自渗血的齿缝挤出一句话,他说:你怎么不去死。 哥哥,沈追…… 他不停这样呼唤着,要失去什么一样,急迫而渴求。化龙池顺应他的想法,自他强烈渴慕的心中,抽出一个人形。眼下一片妖纹的少年如水中精魅浮在他身侧,纤柔的臂膀半环着他,他含着清浅笑意,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唤他:“小逐。” 他凑过来,快要将他抱住,双手触碰到他要破碎的身体时,温柔的笑意陡变。对他狠狠一推,妖纹在瞬间扭曲的爬满整个脸庞,沈追如同噬人恶鬼,眼中仇恨与厌恶交织。 他踩着他的胸膛,发出恶毒的诅咒,“去死,沈逐,去死。”沈追利落地转身往上游去。没有沈逐,这世上就没有可以牵绊住他的东西,他是沈追的累赘与束缚。 沈行风惶然看他越深越高,无法伸出手。是否只要他死,沈追就能轻松?他想要沈追没有痛苦。 可是这里没有哥哥,他好冷。 沈行风缓缓往下沉的身体动了动,开始拼命往上游。他全身都被残破不堪,手掌消融至只剩白骨。 沈追精魅一般的身体散发莹莹光辉,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不甘与孤独驱使他向沈追靠近,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失去与世间最后的连结。 沈行风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沈追愕然回首,还不及发出诅咒,被他紧紧抱住了。 沈追触到他的胸膛,瞬间融进了他空洞的胸腔里。沈行风若有所思,往上游去,轻易破开水面从深处游到池边。 月光下,化龙池上浮起细碎幽蓝光点。身体疲软无力,不过已经没有不受控制的感觉。他抬起能动的左手,手上附着血rou与皮肤,果然是幻觉。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化龙池的意思,要么从这里取走东西,要么留下来成为灵力供养。一个能借助幻觉cao纵人内心脆弱之处,并达到吞噬目的的灵池,果然非同小可。 沈行风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确保自己不会成为池中养分之后,安心地晕了过去。 云修越一天往池边去一趟,等了几天之后,终于将沈行风捡回药庐。他一早为沈行风把过脉,果然发现他恢复了大半。 “你这一趟可有什么收获?”云修越盯着悠悠醒转的存活样本,打算从他这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沈行风迎上他探索的目光,道,“过几日再告诉你,我想先看看哥哥。” 云修越于是控着木藤将沈追卷过来放在他身边。沈行风尚且不便行动,偏头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从化龙池出来后,沈行风着实过了几天悠哉日子,他还没好全,筋脉修复了些身体勉强能动。云修越心里好奇,但念着沈行风那句话,一直没去催促他。沈行风要做什么,他都样样周全地为他做好。 这日阳光明媚,该是平时沈行风抱着沈追出去晒晒太阳的时候。他不便行动,只能托请云修越帮忙。云修越搬了张躺椅到院子里,卷着两人放上去。 他溜达出药庐,把地方腾给兄弟两,生怕又撞见某些非礼之事。 沈行风靠着躺椅,沈追就乖巧地枕着他的肩,睡在他身边。他肤色苍白,被阳光一照,有些淡淡透明的质感。像是幻境中会发光的样子。 沈行风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迎着和煦的春风与沈追一起躺着。院子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沈行风轻声道:“现在我和哥哥一样了。” 沈追睡了一会儿,双颊通红地睁开眼。沈行风身上有种极好闻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流转。他感到安心,也习惯被他抚慰,像只懵懂的幼兽一般向他怀中钻去。 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茫然一望,那人正不知因为何事目露思索。 “疼……”沈追发出求救的声音,以往这个时候,他肯定会摸摸他让他变得舒服。可是今天为什么不? 沈追的思绪本就破碎,他胡乱想着,久违地感到热意灼人,全身似火烧。 那只平常会触碰他的冰凉的手就停在身侧,若有若无地触着他的腿根。他滑下去抓住那只手,往腿心凑去。 沈行风握剑的右手较左手粗糙,手指骨rou匀亭,修长有力。沈追的情欲由他照顾惯了,对他已经形成依赖。沈行风看着他傻傻地将身子送到他不能动弹的右手上,也不知道自己碰一下。 沈追挺立的玉茎,在他手心胡乱戳弄,深粉色的顶端泌出一滴清液,擦过掌心留下湿痕。沈行风微微蜷缩起来的指节,无力地停在他身下,指尖好几次戳到柔软的xue缝。沈追被弄得有了感觉,挺起身子来回晃动腰肢,亵渎一般夹着他的手磨蹭。 沈行风想抬起右手,却只引得小指轻动一下。他只得无奈道,“我右手不方便,哥哥过来些。” 他抬起左手拍了拍身侧,示意另一边。沈追犹豫了一下,拖着绵软的身子攀附过来。双腿环着他的腰,细白十指撑着他的肩慢慢挪动。仅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就仿佛耗尽了他全部力气,沈追跨坐在他腰上,殷红的唇瓣细细吐气。 沈行风因他艳色逼人的模样红了耳朵,他静静等着沈追挪过去,哪知沈追撑在他肩上的手一软,彻底倒在他身上。 他伏在沈行风肩头,双臂抱着他的脖颈不愿再动。情欲上来时,人已经软成了一团泥,在他身上迟缓地蹭着前胸。 沈追身子敏感得厉害,胸前乳果被把玩多次,早已熟知被亵玩狎弄的快感,如何能轻易满足。他蹭得越来越重,窄窄的腰身浮浪般缓慢荡漾,身体雪白如云,炽热温暖。 欲望勃发的下体,同样guntang地贴着沈行风的下身。坚硬柔软缓慢厮磨,隔着薄薄的布料,欲望互相浸染,沈追很快感到后面有什么东西沉沉地抵着自己。 那东西现在直挺挺地立着,从他腿心穿出来guntang地贴着臀缝。 他不满地想要推开那个东西,却适得其反,用臀挤了几下没挤开,反而越发胀大。他试着并拢双腿,总算找到了用处。沈追将臀贴上去,两瓣臀rou嵌进去这根硬物。他整个xue缝,无论是皱缩的后xue口,还是娇嫩花唇都碰上了这处。 沈行风倒抽了一口气。他无处着落的欲望,第一次获得如此熨帖的对待。挺立的性器不断被温热腿心挤弄包裹,隔着布料他都能感到沈追的温度。他的呼吸越来越沉,强烈的悸动引得身体微微发颤。 被挤弄的柱身,似乎已经埋入某个地方,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征伐。这太过了。 沈行风悄无声音红了眼,他强忍住在沈追腿心挺送的欲望,哑声唤道:“哥哥,别……” 沈追搂紧他,滚热的绯红面颊贴在沈行风颈侧,呼吸蒸腾出一片潮热水汽。他已得了趣,兀自缠绵起伏,对快感追逐不休。被布料蹭红的腿心,一次次来回撞在那硬挺处。两片花瓣懵懂地探索着情欲,粘连不开的细窄rou缝也被搓弄得起了些麻痒。捕捉到所夹之物上突突跳动的经脉和蓄势待发的侵略之意,沈追下身像要融化,随着晃动的节奏舒服得连声哭喘。 满院旖旎春光,都成了他们的陪衬。那皮肤雪白的少年,软下腰肢,抬起屁股,乖顺如雌兽求欢。 “哥哥……”沈行风被逼至面色通红,把持不住地低吟出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全身热意激荡,左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松。如此反复数次,才艰难地抬起手,想把他拉下来。 沈追汗涔涔的脊背,在他眼前起伏。往下细细的腰肢一阵轻摆,漂亮得让人难以下手。 他犹豫许久,强忍快感向他伸手。还不等他碰到沈追的腰,雌兽收紧手臂,伏在他怀中的身体痉挛,温热液体缓缓浸透衣衫。沈行风与他下体相贴,过电般抖颤抖,视线里瞬间扑来一片炫目白光。 渗透的体液交融,说不清是谁玷污了谁。沈行风往下望着两人紧贴的地方,缓缓将手放下。 算了,已经迟了。 “你真的还要去?”云修越是木灵根,平时采药犯懒,都靠灵力cao控的木藤。此时,木藤卷着沈行风,正与他一道站在化龙池边上。 沈行风望着碧绿的池水,深色淡然如闲话家常,“化龙池的效用有目共睹,要想快些恢复,只有靠它。” 云修越思索片刻,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从化龙池里出来以后还能去第二次。不过,有了第一次,他开始对沈行风有所期待。 早日弄清化龙池的奥妙,也好物尽其用。 他点点头,“现在总能说了吧,你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沈行风道:“在化龙池内,池水锻体不是最痛苦的。它的绝妙之处在于能侵入神志,制造幻觉,令人直面内心最恐惧之事。” 沈行风说完,失去支撑的身体倒向池面。被池水吞没的一刹那,他透过粼粼波光看了一眼碧空。 身后沈追如鬼魅一般的双手悄然攀住他的肩,他闭上眼,仍由冰冷与痛苦环绕而来。 但是他并不害怕。在这里,他会一次次地追上他,抓住他,将他揉成刻入骨髓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