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恩仇
苍殊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此真实。 所以这究竟是自己的实体，还是，类似于精神体之类的东西呢？ 苍殊又环顾四周，脚边是胡乱堆放的各种杂物，不远处是几块不太规整的田地，零零散散种着一些奇花异草。总体上比较无序，但这也没办法，虽然是自己的空间，依靠着玄妙的空间法则，自己可以从不论多么混乱的杂物堆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亲手触碰那么精准清晰，始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模糊感、距离感。 是的，这里就是苍殊的随身空间。 苍殊现在“身”处其中。 随身空间升到了三级，面积猛一下扩大了十倍左右，足有五六百平了，当然这还不是重点，最特殊的变化就是苍殊能够进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空间的模样。虽然不比男主的空间，他没有灵泉，视线的远处是漆黑而不是迷雾，不能像韩辰东在后期随着实力的提升，迷雾一重重退去，露出山川河流，全然一幅自有天地。 不过也不保证自己以后就一定没有吧，毕竟后面还有四级、五级……而且就算止步于此，自己的空间在这个世界也算Top2了吧？嗯，知足常乐。 为了求证自己的一些猜测，苍殊一个念头便又出了空间。他摸了摸屁股下面的藤蔓，是冰凉的，看来自己是本体进入了空间。 这样的话，空间在某些时候会非常适合作为躲藏的安身之地，但在有人的情况下就不方便查看空间了。 所以，能不能试着只用精神体进出空间呢？ 苍殊决定试一试，不过不是现在。他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他闭关已经过去五天，首要的应该先去了解一下外界的情况。 不过现在是夜间，还是明天再说吧，今晚好好睡一觉，修炼虽然会让人更精神，但果然还是无法代替睡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苍殊正出门，就碰到兰未的助手找了过来，说是兰未让他来叫自己准备一下，是时候离开这里返回天枢基地了。 这倒是刚巧，苍殊心想。他当然没有异议，也没什么行李，拍拍屁股便能走人。反倒是他这个被通知离开的人，还得在黎明基地的大门口等着兰未姗姗来迟。 苍殊本没有正眼往那边瞧，但总觉得有一道过于炙热的视线锁定着他，这才看过去，方发觉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套很有科技感的作战服，从体格上来讲是个不错的战士，模样很陌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问题。 苍殊心想，这是在自己闭关期间过来的人吗？基地有这么一号人的话，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吧，所以是兰未他们实验楼那边的人员？ 哦不，等等，怎么忘了，兰未可不就是带了一个“人”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吗。 ——实验体。 这是成功了？ 这下苍殊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来了兴趣，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起来。 嗯？刚才两眼还像X光一样看我，这会儿倒局促起来了？ “有名字吗？”苍殊问已经走近过来的两人。 兰未听苍殊这么问，就知道他认出了青年的身份。不过，只认出了一半：苍殊猜到了青年是实验体，却看来完全没认出来这是个熟人。哦，或许也谈不上熟悉，苍殊应该只见过他一两面。 青年动了动嘴唇，却是转头看向了兰未。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苍殊没有认出他来，但其实理该如此，毕竟他们并不熟，而且他还改头换面了。 苍殊看着此人这么自觉听命兰未，心说兰未倒是养了一条好狗出来。 兰未没有隐瞒青年身份的必要，且不说知道青年身份的也不止他一人，他却是觉得苍殊知道后会比较有趣。 于是兰未对青年点点头，算是允了。 青年便吐出两字来：“龙裕。” 苍殊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嘶哑，感觉就像声带被撕裂了一样。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告诉了他名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龙玉？玉龙……”苍殊顺着那丝微妙的熟悉感呢喃了一遍，又觉得这个联想的过程似曾相识，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次人员清理大屠杀，吊着一口气求自己救下他的……小男孩么？ 小男孩？ 你确定这是小男孩？？ 苍殊记得，那个小孩大概是15岁左右，但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可能还要小，可眼前这个青年怎么看也有20出头吧！总不能几个月不见生长发育这么逆天？！ 同名？ 可惜苍殊一点不记得那个小男孩长什么样了，想要从面前青年的脸上瞧出点相似的影子都没办法。 苍殊一脸惊疑，“你叫龙玉？我认识一个小男孩儿，他也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苍殊试探着问到。 青年，哦不，该说龙裕了。龙裕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一次却是兰未抢话了：“他是本人哦。怎么样，很神奇吧，我的艺术。” 苍殊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好歹也算是认识的人，就这么在他面前大变活人，感觉还挺微妙的，微妙中带着一点惊悚。 原着里，人体实验是在反派这边发生的，成功的实验体才会被送到主角那边去登台亮相，反正也是炮灰，在大纲里就更不可能拥有姓名了。 苍殊不知道，龙裕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原着如此，还是蝴蝶后的结果呢？当初他如果没有选择救对方，那个男孩儿能活下来吗？ 这种没有办法求证的猜测，还是省省吧，没有意义。 大纲里讲，改造人很强。 没有任何强大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苍殊知道这个过程一定很痛苦。他直视龙裕，问：“你是自愿的吗？” 苍殊还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龙裕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眼神会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力度。叫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肌rou，立正端容，“我是自愿的。” 在屈辱以及终将死亡的命运面前，面对兰未递出来的橄榄枝，14岁，半大不小，经历过太多苦难已足够成熟理智的自己，即便知道前面有阴谋苦痛，为了活着，他选择主动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兰未手里。 这，应该算自愿吧…… 既然是自愿的，那苍殊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话说，就算非自愿，事情已经发生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兰未看着这两人，嘴角始终挂着抹看好戏的笑。这会儿突然又对苍殊说：“知道吗苍殊，你可还是龙裕的恩人呵。” 苍殊本不以为意，但接下来才知道兰未说的事跟他以为的不是同一件。他以为兰未是说他在大屠杀中保下了龙裕。 “感谢你为这项伟大实验的献身，托你的福，才能让实验体的身体承受住过度增殖的负荷，以及让排异反应降到最低。以后所有的改造人，将你称之为他们的父本也不为过，你开心吗，是不是与有荣焉？” “恩同再造啊，你说龙裕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苍殊知道兰未在恶心自己，但他总觉得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他一时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倒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 当初在被系统判定为反派之前，自己确实做了不少恶劣的事，但要说从段枢毅头上抢过boss的头衔，却似乎不至于吧，他们俩最多半斤八两。而现在听了兰未的话，苍殊想到，恐怕是因为自己在人体改造实验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换个形象点的说法就是自己欠下了很大的功德，这个恶劣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苍殊在躺上实验台的时候没想到这里来，且不说他那时候完全没想过boss的身份还会转移，就说他从大纲中看到的剧情，也是兰未获得了韩辰东的血rou，并将之融入到实验中而成功的，苍殊以为是主角光环，没想到自己的血rou也行。这么看来，人体实验中起到作用的，不是灵泉、功法和天材地宝养出来的主角的唐僧rou，而是万物生带来的特殊性。 可说歪打正着，也可能是“天道”的意志。 事已至此。 苍殊不想搭理兰未，他看向龙裕，道：“做好准备，到基地了跟我试试身手。” 其实这里更方便展开拳脚，但作为基地领导人的段枢毅，肯定得亲眼检验一下新武器的威力，所以自然还是要等回去。而苍殊作为最高武力，由他来测试龙裕的上限是最合适的。 龙裕一下紧张了起来，不过之前的行动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不小的信心，所以也更有底气了。“是。” 苍殊点头，然后转身。余光似乎瞥到那俩武装兵又抬着那个圆柱体往外走。苍殊无甚奇怪，珍贵的仪器肯定不能因为龙裕使用完毕就丢弃了，重复利用才不浪费，虽然这东西以后还会生产更多。 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 “呼，好险。”苍殊躲过攻击，站稳后发出一声惊叹，不过他却丝毫不见慌张，应付得游刃有余。 而他对面的龙裕已经气喘吁吁，一头大汗。如果不去看他的右手的话，倒像个剧烈运动后的普通人类。 在龙裕右手手腕处，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硝烟，仿佛是从小臂中“长”出来的。 而苍殊看了眼自己脚边的地面，这威力，可不像那么小口径枪支能发出来的，看来这武器就是最近京城那边军队刚研发出来的新式异能武器了吧——靠晶核驱动的高威能武器，造价昂贵就不用说了，驱动这门武器的耗费才叫人心疼，而且还有价无市，不过以段枢毅的能力，能弄到也不奇怪。 当然，苍殊现在最惊讶的，还是龙裕那从手腕处冒出来的枪口，看着有点科幻，但毕竟是人类的身体，总不可能是血rou中钻出来的，所以，是义肢吗？ 就是不知道，是残疾后装上的义肢，还是为了装上义肢而废掉了龙裕的手？如果是后者，兰未也完全干的出来这种事。 除了改动幅度最大、效果最科幻的这只机械手，在刚才的交手中，苍殊作为对手是最清楚龙裕情况的：速度、力量，差不多相当于三级后期到四级初期的异能者，而这还是他刚刚获得能力，运用并不熟练的结果。此外，在近身rou搏的时候，苍殊发现龙裕的一些关节处非常的坚硬，同时十分灵活。 那边，兰未也正在给观战的段枢毅解说：“……一半一半吧，我并没有把他的整个肢骨截去，而是将机械与神经嵌合，这样灵敏度会更高，当然手术难度也会更大，像第一次成功能达到80％这样高的契合度几乎是个奇迹。这小朋友的意志力不错，为了让神经保持敏感，麻醉效果不足30％，他却硬是咬牙挺下来了，这意志力就是军人也没几个能达到吧，他才14岁。这小朋友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武器，当然您也要注意别被反噬了。”像是好意的警告，不过兰未脸上却是看好戏的神情。 段枢毅并不在意龙裕这号人，他只问：“这样的，你目前有几成成功率？” “这个不好说，目前就这么一例成功的案例，都没办法构成概率样本。我只能大致推算，想达到80％或以上的契合度，目前来说千不存一吧，后期熟练后会有所提高。但如果是60％以下的契合度，应该能有1％的成功率，不过，灵敏度会大大降低，直线速度和力量还能看，精准控制和机动性作战就别抱太大期待了。最多能达到二级中期异能者的威力。” “嗯。”段枢毅沉吟。 “什么时候您准备量产了，我这边等您送材料和人过来，至于在这之前的时间，我想要研究这个实验的其他方向，这是我需要的一些东西，希望您能尽快送来。” 段枢毅接过兰未递来的纸，随意扫了两眼，一眼就看出了好几样耐火材料，他若有所思，但没有现在问出口，因为苍殊正好走过来。 “怎么样？”段枢毅问。 “四级初期的水平吧，不过他还是个‘新生儿’，在熟练掌握之后应该有中期的实力。不过这是从速度和力量上来说，转化晶核提供火力的异能炮也就一、二级的威力。” 兰未接话：“那是现在的异能炮没有四五级的晶核来供应研究，装置跟上来了，威力自然也就上去了。” “性价比呢？”苍殊反问。 这次是段枢毅做了回答：“一般情况下一二级的晶核就可以了，有这样一项高杀伤的功能，在危急时刻能发出四五级的一击，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这个装置到时候得换吧？还会有二次手术？”甚至三次、四次…… 兰未：“如果可以直接在器械上改装，倒也就不用再进行手术了。不过，我只是一个黑医，这种机械上的东西我就不是很懂了，术业有专攻。” … 这边三人在就改造实验进行谈话，另一边做战后修整的龙裕看着这边，视线来来回回，最终落到了苍殊的脸上，神情复杂，面色冷漠，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谈论你吧，他们。”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龙裕的身后，但龙裕并不感到意外，对方没有打算悄然接近，他是放任身后的脚步声靠近过来的。 对方既然朝他搭话了，他便转身看向对方。 这是一个长相娇美而可爱的女生，可能也就比原来的自己大一点。 此人他并不陌生，不仅仅是这段时间对方常去实验室找兰未，有那么两次他睁开眼就能看到对方在玻璃外面打量自己，更因为他被兰未捡到的时候，对方也在场……他们都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知道自己曾经历过怎样的屈辱。 龙裕感观复杂。 若说兰未是个男人、是个变态，他还可以把自己当做一个物件坦诚地摆在兰未的实验台上，可面对一个女性，一个精神和三观都正常的人，他会感到自尊心作祟，感到羞耻和无地自容，同时却又有着桀骜的冷漠，以及想要抹灭这种见证的阴鸷。 没有得到回应，顾双双就自说自话：“你又在看谁呢？是给你带来痛苦，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兰未？或者你以后需要效命的那位天枢领导人？还是曾经救过你又舍弃了你的苍殊呢？”段双双咯咯笑着，像是不怀好意。 龙裕不喜欢这个女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还故意过来揭人伤疤。 “小弟弟，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虽然你现在变了模样，不过我可知道你本来比我还小，我可是jiejie，要懂得尊重前辈，明白吗？不过你跟我说说，变成这样子是个什么感受？由一个需要仰视别人的普通人，变成一个可以俯视别人的强者。”甚至看样子实力比我现在还要高呢，可真是，很气人啊…… 龙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问题我都问你了，你不知道回答吗？”段双双有些不说地眯起了眼睛。一个普通人一朝爬到了自己头上，还真是有底气跟自己叫板了呢，真叫人不愉快。 龙裕皱了皱眉。“我不知道，我现在变得怎样，不也还是身不由己。” 段双双嗤之以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蝼蚁，和被牵着绳子的狂犬能一样吗？” 龙裕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些道理他不需要听段双双来教育他，他只是没必要也不喜欢交浅言深而已。 他们这边陷入了话不投机的沉默。 直到看见那边三人的话题告一段落，段双双才又开了口。声音被刻意压低，更具压迫力：“你是要报恩，还是报仇，我不管，但你最好不要牵扯到枢毅堂哥，否则……” 龙裕一凛，这是被威胁了？ 她用什么威胁自己？没有交手，他不知道段双双的实力是在自己之上还是之下……又或者，是他的过去？可是那又有什么可威胁的呢，他现在都不算个人了吧，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不过他也是才知道，对方原来还是这个基地领导人的堂妹，关系户有后台，冲这个就有底气威胁自己了。 兰未过来把龙裕领走了，路上，他问龙裕段双双跟他聊了些什么。他本是无心一问，没想到好像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除了威胁你，还有别的吗？” 龙裕想了想，“她问我变成现在这样是什么感受。” “哦~是吗。” 龙裕恍惚觉得兰未好像起了点儿什么兴致，不过这样闲聊一样的问题，有什么可探究的吗？ 他不算很懂，他毕竟还不到15岁，虽然现在顶着个青年的身体。 “对了，对你心心念念的人拳脚相加，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快？” “……”龙裕说不出话来。 兰未低声笑了一下，无意再聊。 ………… 苍殊逮了两只兔子扔进随身空间，等再拿出来的时候，兔子已经窒息而死了。除了当晚吃了一顿红烧兔rou，苍殊确认了自己是唯一能出入随身空间的“动物”。 又或者，他不是成为了动物中的特例，而是脱离了动物这个分类。 他想到之前自己在异能进化的时候变成了一棵树，能够木化的自己是不是也被空间认证成了一棵植物呢？若是如此，那异能进化还真是一箭双雕了。又或者是空间主人的特殊权限？ 管他的呢，自己知道怎样使用就行了。 接下来，除了练习枪术和巩固异能，苍殊也尝试着可否只用精神体进入空间。叫人高兴的是，他还真给摸索出来了。 尝试这边喜事连连，但对于别人来说，最近的局势却叫人草木皆兵。 事情的发生也不能说跟苍殊没有关系，因为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天枢基地。如果说之前的寒潮是天灾，那么这场浩劫就是人祸，由boss大人设给主角的副本。 事件中心围绕着人体改造展开，首先辐射到的是天枢基地内部。段枢毅当然不会蠢到削减自己的人力资源，所以最先被拿来开刀的，还是那些定期会被处理掉的老弱病残。 然而龙裕这样千不存一的情况当然没有再幸运的发生，除了一个月连绵不断的惨叫给实验楼科研人员带去的阴影之外，也就是给兰未增加了几点熟练值而已。 然后是扫荡绯城内的游匪，掩住风声偷偷干了几票之后，游匪也察觉到了这么一股无法抗衡的势力，纷纷闻风而逃。游匪本来居无定所，真要逃离绯城也就是一溜烟的事。 于是接下来，天枢基地又看上了在寒潮中苟延残喘下来的几个小型基地，正好一举两得地彻底统一绯城！ 游匪和小基地为兰未的实验积攒了不少身强体壮的普通人以及更佳的异能者。 … 反派党的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但麻烦不到苍殊的头上，这种低难度、大规模的行动，犯不着劳烦他堂堂五级异能者，所以苍殊还是在海上对付狂暴难缠的海洋生物。 倒是听到从天枢那边轮换过来的其他人聊起，那个新加入基地的“异能者”龙裕，最近东奔西走大放异彩，实力颇为不俗，很得段老大器重。苍殊心想，除了锻炼、检验新打手的威力，段枢毅尝到改造人的甜头之后，接下来更是要变本加厉了吧。 强掳灰飞烟灭啊boss大人。 苍殊在这边事不关己地吐槽着，却没想会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让他当场硬是愣了几秒。 新过来轮换的人说，原黎明基地的残余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