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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标记

    这话出口,不仅他愣了一下,陈慕元也愣住了,一双漆黑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孟航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只见他白皙的脸上已经浮起红痕,竟然有一种病态的美感。他忍不住转开眼,避让他的目光:“财产分割的事情,之后我会让律师跟你谈。”

    陈慕元沉默片刻,开口道:“如果我告上法庭,可能会闹得很难看。你确定要离?”

    孟航冷笑出声:“告我?你他妈以为自己算老几?你要是有本事,尽管告去!”

    他的嗓子因过度紧张和受伤全然嘶哑了,声音低沉而颤抖。陈慕元轻声叹气,伸手打开车门:“回屋再聊吧。”

    别墅群悄然无声,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狗吠,草木葱茏的庭院摇曳着树影。

    孟航裹着外套下车,止不住地咳嗽,浑身在药物和易感期的折磨下发着高热。

    衣服和漱具都是成套的,收在二楼行李箱里,本来是为了出差收拾的,直接提了就能走。他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朝前厅走去,动作粗暴地推开大门,喊道:“小赵,把我的证件找出来……”

    话说到一半,他才发现无人应声,保姆房关着灯,小保姆惯用的拖鞋整整齐齐码在鞋柜里。陈慕元在他身后说:“我给她放了假,让她回家去了。”

    他握住孟航的手臂,沉静地问道:“孟航,你不想跟我谈谈吗?”

    孟航甩开他的手,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急遽的烦躁:“真他妈的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不滚我滚!”

    他放了狠话,正开始盘算后半夜的去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陈慕元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猛然将他按倒在地板上,一巴掌把他打得偏过头去。

    冷白的月光打进窗台,照在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上。他的手指看着纤细,掐在人身上简直要把骨头捏碎,全然不像一个Beta该有的力气。

    “老公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偷情,难道我不应该为此烦心吗?”

    孟航叫道:“我那是……光明正大,没瞒过你——cao!别打了!”鼻腔涌出一股热流,血沫呛进喉咙里,他弓起脊背,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慕元松开手,将血迹揩在雪白的西服上。

    “没瞒过我?”他垂下眼睛,“东方华庭开业典礼那天晚上,你跟谁在一起?”

    孟航被他扇得满脸是血,狼狈地捂着脖子,从喉咙里发出气促的喘息。

    “我还能、跟……跟谁在一起?我那天晚上到底跟谁在一起,你他妈不知道吗?!”他头痛欲裂,愤慨地指责,“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睡完不认账,还嫌我脏!”

    陈慕元用手指梳理他因汗水而结成几捋的头发,缓缓往下挪动,按紧他绵软无力的手背。

    “那天我要是没来,”他的语气含着冷意,猛然扣住孟航的下巴,阴沉地拷问他,“你是不是跟谁睡都行?”

    孟航恼火至极地挥开他的手臂。他本想说“我跟谁睡关你屁事?”或者什么“去你妈的”之类,一时竟骂不出口,面色难看地僵在那里。陈慕元轻浅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仿佛一阵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

    他正处于严重的易感期,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若无意外,今晚应该和苏钧聿在别墅客房的大床上度过。那该死的药性这时竟然又开始发作,地毯的绒毛磨得乳尖肿胀充血,更是加倍的煎熬。

    他一查觉身体的变化,简直如临大敌,立即挣扎着想要起身。陈慕元凝视着他,忽然轻轻一笑。

    “你的发情期又到了?”

    Alpha怎么会有发情期?孟航被他这句话砸得发愣,像挨了当头一棒,半天才想起反驳:“是药、药……”

    他头发凌乱,眼角红潮未褪,满脸隐忍之色,话又说得结结巴巴,颇有些外厉内荏的意味。

    陈慕元的手落在他的腰侧,不知怎么,那冰凉的掌心触碰到guntang的肌肤,孟航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浑身不正常地发抖,使不出丝毫力气。

    陈慕元双膝跪地,本在压制孟航的动作,此时低垂眼帘,正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的手微微一动,用掌心抵住孟航的小腹,用力深深一按。

    那xuerou深处本就被cao得温软烂熟,这一按又酸又麻,满溢的精水失禁似的涌出xue口,饱经蹂躏的后xue无需再次润滑,轻易就被手指再次侵犯。

    孟航条件反射合紧双腿,失神地喘着气,因感到手指在体内缓慢的律动,突然失去了部分反抗的底气。

    “你喜欢搞Alpha……要么,我给你介绍几个好这口的,”他喉结微动,干咽了一下,声音无力且苍白,“你有看上眼的,爱怎么睡就怎么睡。我们俩……真……不……合适。”

    “不合适?”陈慕元简直被他逗笑了,“孟航,你在我面前说这话,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他抽出手指,修长如玉般的指节泛着yin靡的水光,勃起的性器侵入孟航赤裸的股间。陈慕元搂住他软酥guntang的腰身,轻轻的吐息像片羽毛:“你要是个omega,早都该怀孕了吧?”

    孟航被他顶弄得神思涣散,虽然话听在耳里,一时竟反应不及,只觉得性器进到不能再深的地方,引动一阵销魂蚀骨的快意。他不由自主地低吟一声,前端一颤射了出来,浓精溅在小腹之上。

    不知道何时开始,汹涌的信息素弥漫了整个空间,铺天盖地笼罩着他,犹如一座牢不可破的囚笼。

    等这阵灭顶的快感过去,孟航再是迟钝,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半睁开眼瞥了一眼陈慕元,嘴唇动了一下,刚想说话,又觉得多说多错,便情不自禁地咬住下唇,烦躁地皱紧眉头。

    惊疑不定的神色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陈慕元见他如此情态,故意狠狠地顶了他一下,逼问道:“说话啊,哪里不合适?”

    孟航往后一倾,喉咙里逸出沙哑的呻吟。他不可置信地大睁眼睛,被汗浸湿的头发有几缕黏在颊边,双手紧揪住陈慕元的衣襟。

    “你……不是……Beta吗?你他妈的……敢骗我?”

    衣衫在刚才的打斗中已散乱开来,陈慕元的肌肤因久不见阳光,泛着瓷白的光泽,汗珠滚过紧实的胸膛。颈项往下,肩颈侧后方,盘踞着一道长而醒目的伤疤。

    那是做过腺体摘取手术遗留下的疤痕。淡红色,手指抚摸上去,会摸到微微的凸起。

    陈慕元虽然身为Beta,却也经历过痛苦的分化期,体质上不输大多数Alpha。后来他因一次片场的意外事故摘取了腺体,并且在孟航的安排下,去德国治疗了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要说回国,也不过是今年年初的事情。

    摘除了腺体,那就再也与常人无异,不仅五感会退化到平庸的水准,更不可能释放或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

    但是,嗅觉绝不会骗人。孟航记着那个气息。

    铁锈和海水的气息。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屈辱不堪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了。在唇齿纠缠的间隙,濒临崩溃的挣扎和喘息,他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疯狂的索取,信息素的气息伴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无孔不入,如影随形,犹如汹涌的海潮席卷而来,彻底淹没他的身躯。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道可怕而极具压迫力的气息,属于他法定名义上的配偶。

    眼前这个人似乎完全不同以往,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陌生感。孟航紧盯住陈慕元的脸孔,想从中找出一点端倪。

    那张脸依然是那么的令人心动,添染了一些情欲的颜色,纤长的眼睫凝着莹亮的水珠。

    陈慕元琉璃似的瞳仁里漾着波光,安慰似的抚过他的后背。感受到肌rou在手掌下绷紧,他假意困惑:“我骗你什么了?”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孟航呼吸一滞,无法形容的恐惧袭上心头。他揪着陈慕元衣襟的手腕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猛然松开双手,声音沙哑地怒骂:“别碰我,拿抑制剂来!”

    他记得药柜里还有几支临期抑制剂,尽管他已经很久都不用依靠药物渡过易感期,但为了以防万一,抑制剂总是家里的常备品。

    陈慕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朝黑暗的客厅里掠视一眼。

    “不过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他了然一笑,弯起姣好而柔美的眼睛,嘴唇在孟航的颈侧上轻触了一下。

    这片脆弱的肌肤如今还完好无损,但很快就会布满牙印,他的信息素将会注满被咬破的腺体。不久,这些伤口会开始痊愈,然后再一次被血淋淋地撕开,直到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以后,都再也不需要那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