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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

    10.

    封彦换了一身月白的直裰,披着大氅,在天香酒楼的包间等着赵琮过来。这几日,他都住在酒楼特别收拾出来的一间房里。论舒适度是没有南风苑那麽好,但对封彦来说就是个歇息跟做事的地方,就别太讲究。

    周一跟在他身边,也帮他打理了一些生活琐事。一些重要的消息跟记录都放在这边,而且出入都需要经过酒楼的人的同意,还得穿过厨房。简单说,耳目众多。除非是熟人才能进,不然还是得经过通报。

    静亭侯在这里碰过软钉子,便不再多做纠缠。当然他也打发叶氏去处理,叶氏表示我儿子都大了我管不动。

    於是,静亭侯只能做罢。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不可能专门守着这麽一处酒楼等人出来逮着好揪回家。

    赵琮跟丁楠很快的翻过围墙,来到了厨房重地,跟众厨子们打过招呼,很快的来到封彦的住处。敲了三下门,周一开的门。

    「少爷,赵三公子还有丁公子都到了。」

    「你们先等我一会……我把东西整理好就来。周一,先把温着的那碗汤圆给赵三先吃了。」里间传来封彦的嗓音。

    周一把还在炭盆上温着的小锅子取来,拿盘子垫了,再揭锅。清香的味道立刻充盈在这小小的空间。

    拿起勺子,先舀了点汤,吹凉後抿一口。口味清淡不油腻,有着野蔬的淡淡甘甜,还有着rou香。

    赵琮舔舔唇,赞了声好喝之後便舀了个圆白的大元宵咬下。浓郁的rou香,还有一些葱香;拌着鲜美的rou汁,都在这汤勺里,跟原本的汤混在一起,喝起来又是另一种味道。

    「如何?」封彦走了出来,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轻笑一声後问了。

    「太好吃了!这皮带点黏性却又不黏牙,内馅鲜甜好吃,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赵琮说完又舀了一颗起来吃。

    「封大公子,您这手艺真的没话说,我还是头一次吃,这太好吃了!」丁楠早就对甜到腻人的大元宵十分厌烦,可偏偏没人要做rou馅的。

    「时间还早,等吃完再出门也都还来得及。」封彦帮他倒了杯温茶,递过去。

    「唔,这什麽茶?感觉不像茶叶?」

    「大麦茶,助消化解腻的。毕竟是糯米的东西,怕吃多了胃不舒服。」封彦说道。「下人们都说,外面的花灯很值得一看。」

    「我也有听说,有几盏特别的大花灯。如果你有看中的,我帮你赢过来!」赵琮嘿嘿一笑。

    「行啊!」封彦轻笑着。

    到了入口处,看着磨肩擦踵的人群,封彦嘴角抽了抽。这算什麽回事?是不是全京城的人还有京郊的人都出来了?这人也太多了点……吧?

    丁楠说他就不掺和了,赵琮说有什麽事去天香酒楼那等着,不急的话等明日再说。丁楠摆了摆手说他知道,便跑得没了影。

    封彦虽然看到人这麽多有些烦躁,转头看向身边的赵琮,他却极富技巧的帮他这边推一下那边轻撞一下,硬是把自己护在他的怀抱范围内。甚而还指着不远处的灯笼说着好不好看!

    好吧!既然身边有人护着,而且又不会让他不愉快,那就这麽逛好了。听得身边的人指着不远处一盏很漂亮的大宫灯,说道:「这盏是这个街坊里最大的一盏灯,还能主动旋转着呢!」

    ——啊,原来是所谓的走马灯啊?看起来倒是精致。「这是要猜谜的吧?」

    「猜对了才有机会用真本事射下。」赵琮嘿嘿一笑。「看到旁边的小高台没有?猜对了还得上去拿弓箭射穿五个铜钱,而且五个铜钱还不能扯动上面系着的铃铛。一旦铃响便算输,有三次机会。」

    「你还真熟悉!」封彦瞥他一眼。

    「这个是我大哥告诉我的,他原本也要来,可是我未来的大嫂生病了,只能作罢。他心疼,看顾着呢!我才拿到这机会,顺便帮他再买盏生肖灯回去。」

    「原来啊……」还真曲折。封彦轻笑。「不会连答案都知道了吧?」

    「我大哥都告诉我了。」赵琮吐了吐舌,「我看到谜面好一会都没解出来。不过,我已经先取得了射箭的机会了!这盏灯是老师父的收山之作,可稀罕了!」

    「所以你先去解了谜,晚上才来参加射箭比试?」封彦点点头。「厉害!」

    可不是吗?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愧是小将军。封彦心想。不过他也是佩服的,因为他看到谜面时也是要思考好一会。

    於是在帮赵真选了一盏生肖灯,当做安抚未来妻子的礼物後,便看着赵琮一脸乐呵加傲气地去小高台附近确认身份。没一会,敲锣声响,吆喝声起。

    「来来来,越老师父的收山之作,大型走马灯,画的是京郊山景图!为表慎重,猜对谜面的人,皆可上台一试!」又一阵敲锣,当当当的响着,深怕没人来似的。

    照顺序,赵琮排在第七。而前七个也不是没过,只是因为角度、力道跟速度,箭穿过铜钱孔时,还是避免不了晃动,而扯到铃铛。基本清脆的铃声响起,即使真的一箭穿五个铜钱,也是不做数的。

    这五个铜钱之间的间距是相等的,也就差不多是把一支箭分成五等分。而这五个铜钱,也不是一般的铜钱。箭矢是带翎羽的,所以一定会撞击到所有的铜钱。所以这些个铜钱是特意放大制作的。

    即使如此,那些孔洞的大小,也是特别做成大概一支箭穿过去的大小。特别是尾部的翎羽部份。

    都是要精准算出距离的,只要稍偏一点便会让这铜钱扯动铃铛。一连七声铃铛声响,有几个还伴随着铜钱晃动互击的声音。

    众人一阵喟叹。这难度实在太高了!赵琮单手支着小高台,帅气翻身而上。封彦也顺势来到台前,仰首看着赵琮拉弓试箭。

    「赵三!」封彦喊道。「你行的!」唇角弯弯,笑意浅淡却好看。

    赵琮轻呵一声,回以一笑。深呼吸几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弯弓拉弦搭箭。点漆般的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大铜钱,面容肃穆,气场外放。

    封彦收起笑,一瞬不瞬地看着赵琮。一两个呼吸後,捏着箭尾的指尖轻放,箭矢流星般窜出。很快的,穿过了五个铜钱的孔,那五个铜钱只是轻轻的晃了下,没什麽力道能扯动铃铛。噗地一声,箭矢还正中了草靶的红心处!

    众人安静了一会,随即爆出一阵欢呼。赵琮放下弓,笑得颇开心。「老板,把灯拿过来吧!」

    底下的不只欢呼,还有没拿到以及技不如人的扼腕叹息。「来来来,恭禧这位公子,技术高超!」摊主乐颠颠的把大灯笼拎了过来。赵琮接过来就往身边的封彦手上放。

    「呐,说好给你的!」

    封彦接住拎好,看着不断旋转的画作,还有暖黄的光线,笑意加深。「那就多谢你啦!」

    封彦跟在赵琮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路上行人依然多,却让封彦没有任何不快。怀里抱着大灯笼,里面的烛火已经灭了。

    赵琮纵然护得再好,也还是因为人多而有所不及。这不,後面一阵推搡,封彦就这麽的被撞得往前踉跄了一两步。封彦迎面撞上一堵rou墙,眨了眨眼,略仰首,却是赵琮。鼻尖微酸,让他本能的双眼泛酸,眼眶也微微的红了些。

    「没事吧?」赵琮护得很刚好,没让封彦怀里的灯笼摔了,更没让人也摔了。

    只是,原本还是有点距离的,现在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环抱在怀里了。以前不曾体会过的那种所谓属於男人的热度以及荷尔蒙爆棚的情况,封彦现在可以说是体会个够了。

    很难得的,封彦垂眸,白皙的脸跟耳垂,悄悄的染上了绯色。他现在不敢看向赵琮,只能低声回应说他没事。赵琮一时没注意到封彦难得的赧意,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低头正要问封彦要不要回天香酒楼时,这才看清楚,原来封彦害羞起来,可以说是极致的惑人。

    带点病气感的白皙双颊此时泛上了淡淡的薄红,修长的眉微蹙,好看的眼眸此时低垂着,连抬头看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若不是大氅遮掩,兴许可以看到一样白皙的脖颈,亦是泛起淡薄的霞色;说有多诱人便有那麽诱人。

    赵琮很难得的噎了一会,轻咳一声後说:「那个,我们还是回天香酒楼?」

    「也好,人实在是……多了点。」说着,冷不防又被人群给推撞了一下。赵琮啧了一声,及时护住封彦,同时亦抬眼看看到底是谁这麽缺心眼,人这麽多还用特意推挤撞的方式开路。

    赵琮这一看就有点皱眉了。那是大皇子府里的人。心想不至於吧,毕竟是皇子,他们应该不会来这里跟平民百姓人挤人才是……

    「怎麽了?」封彦发现赵琮有点不对劲,於是低声问了。

    「是大皇子府里的人在推搡,要不要避开?」赵琮低声问道。

    封彦下意识的蹙眉,很明显的不悦跟嫌弃。赵琮低笑了几声,明白了封彦的心思。「咱们抄捷径走?」

    「哪来的捷径?」封彦护好怀里的大灯笼,同时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弄点什麽回礼。

    「当然是……」赵琮环住了封彦的肩,「我找出来的!」说着身子一转,带着封彦朝一边的小巷转了过去。赵琮轻握住封彦的手腕,扯着他小跑,又转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小巷。赵琮要封彦把灯笼抱好了,接着将他连人带灯笼打横抱起。

    封彦轻呼一声,一手抱着灯笼,另一手连忙攀着赵琮的脖子。

    「走喽!」一个加速,脚下一用力,跃上了人家宅院的墙,再跑了几步,直接跳上人家的屋顶。

    他们是朝天香酒楼的方向跑的,赵琮不忘绕了半个圈,看有没有人追上来。倒是看到几个人从他俩刚才跑过的巷子里跟着跑进去,找不到人之後又退了出去。

    「我父亲站队了大皇子,一直想办法要透过我去跟你搭上线。我连想都不想,直接住进了酒楼後面,不让他有机会跟我提这事。现在叶姨娘在跟他发脾气,顺便摊牌要求离开。」

    赵琮听完啧了一声,说:「令尊也太心急,如今连封王都还没有影儿,就想着从龙之功?也太会想了。」

    封彦摇摇头。「走吧,回天香酒楼。这灯,我还得想想要挂哪。」

    赵琮把人抱好了,嘿嘿一笑道:「那就回去吧!我还想跟你讨点酒喝!」

    封彦横他一眼。碍於自己啥功夫都不会,只能鼻子一摸,任由赵琮把自己抱来抱去。然而,他不是没感觉。特别是衣衫之间那淡淡的薰香,以及那令他总忍不住要脸红的浓厚的阳刚荷尔蒙气息。还有那令他心头为之一暖的安全感。

    回到天香酒楼,封彦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决定把灯挂在门口附近。只是封彦不够高,只见赵琮走来,双手伸出,托起了封彦的腰,让他能直接将灯挂上了门檐。

    腰间传来一阵热流。明明都穿了略厚实的衣物,那人的热度却依然能穿过衣物,往他的腰熨烫过来。

    於是赵琮再次看到封彦脸红的模样。一时间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沉默。封彦轻咳一声,说:「不是想喝酒?还不进来。」说着,连忙进去酒楼里。

    赵琮弯着唇角,心情非常好的跟着走。周一端来了一盘白白黄黄的东西,赵琮好奇地问这是什麽。周一笑说这是少爷亲手做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麽。

    「盐封鱼。」封彦拿出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小木槌子,把眼前这黄中带白的东西敲开。里面是一条鱼,完完整整。

    看起来像是也经过炙烤,然而却没有什麽焦痕。「这敲下来的都是蛋白加盐,别吃,能咸死你。」封彦看赵琮捏起那黄白的东西观看时不忘提点一句。

    赵琮在封彦没提醒时还真的想把那东西放嘴里,听到封彦这麽一说立刻松手了。

    周一把碗筷放好後,再去端酒。赵琮只是耸了下鼻子,嘿嘿一笑道:「玫瑰露啊,好啊!」

    封彦撩袖提起瓷瓶倒酒。「今夜除了拿到漂亮的大灯笼,还能躲过大皇子的是非,真的是多谢你了。」

    「吃吃喝喝都属平常,要不来点不一样的?」赵琮将杯中酒一口闷,半调侃地道。

    封彦瞅了他一眼,心想抱都抱了,腰也摸了,既然想来点特别的,也不是不行……然而封彦还是担心会吓到人家,只好侧首轻咳一声,耳垂跟脸颊慢慢的浮现薄红,说道:「那你……闭眼。可不许偷看!」

    「成!」赵琮觉得有趣,便依言闭眼。

    只是封彦不知道的是,赵琮练的功夫是打小练起,五感比一般人要灵敏。特别是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听觉会放到最大。

    他隐隐听到很小的吸气声,然後是小心翼翼移动步伐的脚步声。很轻,却很清楚。封彦来到自己的右侧方,显然是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没多久,他觉得有什麽东西好像慢慢靠近了右脸颊。

    某个湿软,还带着一点点花香味的东西,就这样朝赵琮的右脸点了一下。一触即离。

    赵琮倏地睁眼转头,鼻尖蹭过同样湿软的某个东西。他看到的是距离自己极近的封彦的五官,那双好看的星眸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慌张跟羞意。

    赵琮视线稍往下,终於知道是什麽东西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以及蹭过鼻尖了。

    那是一对淡红色的、还沾了点酒液的柔软双唇。

    封彦显然不知道赵琮反应这麽快,还蹭去了他第二个吻。一时间,脸上再度泛红,垂眸不语。赵琮其实是很愉悦的,因为他知道封彦的确是喜欢自己。加上今天肢体接触得多了,所以也许想大胆一回。只是自己本能反应太快,似乎是有点把人给吓到了。

    赵琮想了想,不如自己主动一回吧!於是伸手揪住了封彦的袖角,轻扯了下。「阿彦?」

    「呃……嗯?」封彦眼神不知该放哪才好。

    赵琮拉过椅子,让他也坐下。手指则是试探地勾了勾封彦的尾指。「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其它想法,阿彦。」

    「嗯……」封彦还是低着头。

    「阿彦,我其实都把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说。」赵琮现在是想到什麽说什麽了。

    「啊?」封彦闻言有些愕然的抬头。

    「我想去你家提亲啊,阿彦。」赵琮看起来有些无辜,但那双眼则是非常正经且饱含期待地看着封彦。

    封彦眨了眨眼,先看了看自己被勾着的尾指,然後再看向眼前的青年。好一会他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却被赵琮抢了机会。他松手後去而复返,转而轻覆住自己的手背,讨好似的轻轻扣着封彦的手腕,拉了拉。

    封彦明显的懵了,有点不知该如何反应。「赵三……你是认真的?」

    「当然。阿彦,你先听我说,好不?」赵琮觉得封彦的手温度比自己略低,可手感温润,让他不想放开,於是慢慢的退了一些距离,握住那让他不想放开的手。

    「啊……嗯,你说。」封彦冷静下来。总归还是要摊牌的,所以既然他想先开口说,那就由他先说吧!

    「当初跟你接触时,是有想跟你联姻的想法。再加上我是家里最小的,没有所谓继承的问题……然而这些日子跟你相处下来,就被你吸引了。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好,而且你让我很念念不忘。我没有很会讲话,所以……」赵琮挠了挠後脑,有些赧意地说着:「可是我想娶你,想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我想一辈子对你好!」

    封彦眨眨眼,唇角忍不住弯起。很直接很坦白,没有什麽浪漫情怀,只有单纯的承诺。封彦也没想太多,毕竟都是同性,而且很难得会有这麽直白的人对自己承诺说会一辈子对自己好。更何况也不是没好感!

    「行了,你个兔崽子,知道什麽一辈子不一辈子的。」故意装老成的教训他。

    「说谁兔崽子呢!我好歹也是个西北大营的将军!」赵琮可不乐意了。

    「你不说我还看不出来啊!」封彦笑了。

    封彦会这麽说不是没原因。他的确没感受到赵琮那上过战场的煞气跟血性,怎麽看都觉得是一个阳光洒脱的青年。若说是藏得深,那也太完美。他见过赵真跟赵诚,或多或少都会在一个瞥眼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对上视线,从而看出那一闪而过的锐利。

    在赵琮身上,封彦是真的没有看过这种类似的感觉。说他上过战场杀过人,封彦还有几分的不相信。

    话虽如此,封彦倒也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在自己面前,他能放松做他自己。在家里,他也不用想太多军务,大大咧咧的做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是能让他放松以对的人。而且是除了家人以外,能放松自在的人。封彦略垂眸,下意识的掩去眼里的羞赧之意。

    「说来你也许不信。不过,哪天有机会跟我去西北大营时,你就可以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上过战场了。」赵琮轻轻的把封彦的手拉过来握住。

    比自己的体温略低的微凉感觉不断的钻进自己的指尖,赵琮敛起笑。「你天生身子骨虚,所以手才会一直这麽凉吗?」

    「嗯。叶姨娘怀我的时候,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护。所以,我打小就这样。」封彦搜了搜原主的记忆,似乎是如此。

    他只知道叶姨娘一直耳提面命地告诉原主说要多注意身体,一旦入秋就必须要好生保暖。而原主也曾问过她为什麽自己一生下来就是这麽虚弱。

    叶姨娘便说她在怀他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护,营养跟不上,又加上必须cao持手底下的生意,所以才让他如此,说完不忘红着眼眶说自己对不起他。当娘的跟儿子说对不起,这让当儿子的怎麽受得了,於是说以後他不问了。

    至於事实真相,大概也就不可考了。封彦隐隐觉得应该是自己出生的时候遇上了什麽人做的缺德事才会如此,既然已经找不到证据也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麽就只能鼻子一摸,认了。

    「放心,我绝对会好生顾着你的。」捏了捏那看起来白皙实则手感非常好的指节。「还记得初次救你时送你的那只玉蝉吗?」

    「记得。」封彦弯了弯唇角。

    「以後,可得戴上。那可是代表你是我赵家罩着的意思,嗯?」赵琮低笑。

    封彦双颊再次泛红,俯身将自己光洁的额头轻抵着赵琮的,低声说道:「所以,我以後,就让你罩着了。说好了,你要敢拈花惹草,我撒腿就跑,让你一辈子都找不着。」

    「那可不行!」赵琮也跟着笑了。「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我可是要抱着你过一辈子的!」

    「才几岁而已就一辈子的不离口,谁给你的勇气跟胆量啊?」封彦笑得愉悦,差点把上辈子常挂在嘴边的梗给顺口说了。

    「阿彦,你也别忘了,你跟我差不了多少!」赵琮乐了,故意凑前蹭了蹭封彦的鼻尖,一副就要吻上来的样子,封彦有些慌,连忙坐正身子。当然没忘记扫去一眼,表示自己不高兴。

    「阿彦。」赵琮忽地正经起来。「我会找个好日子,把婚书庚帖带着,去侯府提亲。以後,你跟叶姨娘,都归我罩着了。」

    封彦微眯起眼,笑意加深。赵琮看着心上人愉悦地笑着瞅着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那就,多谢你啦!」封彦略偏头,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