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先来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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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位?什么你们家啊?你俩什么关系,在这搂搂抱抱的,像话吗?”席渝宁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打得严清应接不暇。 方高卓轻柔地捏住严清的两颊,将严清的脸转向席渝宁,他弯腰凑到严清耳边不疾不徐地说:“早早,你来回答。” 一边是满脸怒容的队友,一边是文质彬彬的青梅竹马,严清被夹在两人中间,无措地咬住下唇。他不想再激怒席渝宁,怕对方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但他也不想放弃和方高卓叙旧的机会,他憋了一肚子话想和对方讲。 “他是我的……”严清支支吾吾的,半垂着眼看向自己穿着的白袜,运动鞋底和地面反复摩擦发出刺耳声音,“小时候把我养大的哥哥。” 严清说完抬起眼帘暗中观察席渝宁的脸色,后者看到严清做贼心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席渝宁死死盯住方高卓的眼,指着严清,凶巴巴地说:“我不管他是谁,总之,你现在得跟我回去。” 严清躲到方高卓身后,像躲猫猫似的,避开队友来抓他的手。 灯光下的微尘都好像停止了浮动,席渝宁看着自己抓了一把空气的手,微微发愣,眼神直直地越过方高卓的背,难以置信地望着躲在其身后的青年。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求你了。”严清从方高卓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双手合十恳求道。他趁着席渝宁发愣的机会,拉起方高卓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严清!”席渝宁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不断回荡。 方高卓淡淡瞥了一眼严清纠结的神色,紧紧握住青年有些颤抖的手,沉声道:“别回头。” “呸!”席渝宁看严清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对着方高卓的背影啐了一口。他气得一把把帽子扔在地上,泄愤似地踩了两脚,“地鼠精吗,从哪个洞冒出的啊?还把你养大的哥哥,直接说青梅竹马得了。靠!我赶回来陪你,你玩我呢!” 回到公寓,席渝宁仍然止不住骂骂咧咧,刚开门几乎被人扑个满怀。他随意地踩了两下鞋跟,用最懒的方式脱掉鞋子,丝毫不心疼给鞋子带来的损伤。 “干嘛,非礼啊?年纪轻轻眼神这么差。”席渝宁把火气撒在了林戈身上。 林戈刚才太激动,差点抱错人,自觉理亏。他拿食指摸摸高挺的鼻梁,有点难为情地说:“清清呢?” 席渝宁躺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翘着二郎腿说:“被一个像岑竹的人给拐了,不肯跟我回来。” 林戈立马皱眉问:“什么意思?” “不是,你来这儿生活也有八九年了,我刚才说的中文你听不懂吗?”席渝宁脸色阴沉得像是马上就要开始狂风暴雨的天空,他放下二郎腿,霍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严清跟别人跑了,就这个意思。” “撒谎,清清说好今晚要和我……”林戈下意识地反驳,说到最后竟是把自己说得羞涩起来了。他收起脸上的绯红,像只松鼠鼓着腮帮子说,“肯定是你把他给气跑了,清清最不喜欢你了,都怪你!” 席渝宁听到这话将手臂交叉抱在胸前,舌尖舔过上排牙齿冷笑了出来,“哦,怪我!他不喜欢我,喜欢你呗,喜欢你怎么跟你上床还要戴套?喜欢你怎么不回家?” “我……“林戈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气焰逐渐消了下去。 席渝宁没心情和林戈继续争,他白了林戈一眼,一个人回了房间。关门的动静很大,桌上的花瓶都跟着抖了三抖。 林戈苦着一张好看的脸,拿出手机给严清发了好多条消息。他闷闷不乐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繁华的夜景,他突然有些说不上的感觉,像是被蚂蚁啃食了心脏。不是很疼,但有点难受。 林戈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轻声呼唤严清的名字。 正在用餐的严清看着屏幕上一条条60秒语音消息,顿时失了胃口。他都不用点开来,就知道林戈说的什么。 “队友吗?”方高卓问。 严清点头,“嗯。” “他们好像对你的掌控欲很强。” 严清没有回答,沉默着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放回包里。 私密的包间里灯光昏黄,严清很容易联想到黄昏的颜色。在这样的色彩里,他感受到了一种平和的力量。但同时,他也隐隐有打破这种宁静的冲动。 侍应生时不时端上新的餐点,撤下上一轮的白色瓷盘。对方的每一次到来,都在无声地提醒这场晚餐离结束又近了一点。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严清兴致缺缺地把食物送到嘴里。只有嘴巴塞满了,才能不说出令人讨厌的话来。他无数次渴求方高卓说些什么,又祈祷对方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甜品上来的时候,方高卓才再次开口,“长大了的确和小时候不一样,更加温和了。但还是有一点脾气为好,不然容易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严清扯起嘴角苦笑,拿勺子刮了一口甜品上的奶油放进嘴里,口感很轻盈,严清又吃了一口。听说吃甜品会让人的心情变好,但严清觉得自己吃完了整个小蛋糕都没有能开心起来。他想了很久,才说:“大自然只会让硬柿子变成软柿子,让软柿子变腐烂,从来不会让软柿子变成硬柿子。” 在悠扬的管弦乐声中,他们用完了晚餐。严清盯着没有怎么动过的红酒瓶看了很久,他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像是偷喝酒的顽劣孩童,轻轻抿了一口。虽然没有咂摸出味儿,可他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更确切地说,他的神志好像已经迷乱了。 所以他才会在下电梯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对着方高卓讲了很长的一段话。 “刚才突然很想把那瓶红酒喝光,好像这样才能有一点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转念又想,成年人更应该把过去的事埋在心里,维持彼此的体面,所以什么都没做。可我现在,还是忍不住说了一点心里话。” 严清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把脑袋里的那些不清醒都赶了出去。他对着方高卓微微鞠了一躬,满含歉疚地说:“抱歉,好像这些年一直没能成为哥哥口中的成年人。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严清觉得自己有点缺氧,按道理他的肺活量说完这短短的话,该是绰绰有余。他摸摸自己的脸,干燥的,这很好。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点点白色光斑,在一片白光中,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