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司碰面（走剧情）

    时霖千一早上打游戏的运气很不错，每局都顺风平推。弹幕一直有观众在同季落铭聊天，但总体的弹幕密度比不上夜间直播。他自顾自地边玩边说话：“看来早上很适合排位啊，一定是演员还没起床干活。”

    到了中午，季落铭对着直播间交代一句“晚上见”后光速下播。他重新打开那封电子邮件，又打开与直播平台专属客服的聊天界面，他把面试的详情问个清楚。

    时间节点在几年间推出的几款游戏都赢得很好的口碑和销量，包括季落铭也很喜欢这家公司的游戏产品，他经常把单机游戏玩过几遍直至熟知剧情。

    这次时间节点首次推出大型网游，玩家的期待值可能会大幅增加，网游的内测账号一般会有公测账号享受不到的福利，倘若他得到内测账号名额，将来账号升值空间会很大。

    但要是在面试通过得到名额，他就需要调整直播形式，减少现在玩的游戏的时间或者增加直播时长，还有可能增加一些自己不喜欢的广告环节。

    再三衡量利弊之后，季落铭跟客服说自己会报名参加主播面试。

    一天后，季落铭收到了面试通知，内测游戏主播的面试时间在这周周四和周五。因为参加面试的有各大直播平台的游戏主播，所以面试分为两天，季落铭所在的平台安排的时间为周五下午，地点是本市时间节点游戏公司总部。

    最后一批去面试的主播有一个优势，他们可以通过已经面试的主播了解面试流程和难度。主播是什么群体，但凡一有热点就会赶着蹭以赢得曝光度和流量，所以参加时间节点的面试这种事情，很难被藏着掖着。

    于是周四晚上，季落铭直播间的弹幕都是讨论当天主播们的面试情况，甚至还给季落铭支招。

    ［落落］直播间弹幕：

    ［今天看了好多主播去参加面试的vlog，哈哈哈笑不活了我］

    ［听说问的问题很刁钻，还有要求改变直播形象的］

    ［落落加油，你能行！］

    ［加油＋10086］

    ［放松心态，落落不要委屈自己，大不了咱不要这个内测账号，麻麻养你］

    ［落落也会拍vlog吗］

    ［我看到有女主播说公司总裁也在场，因气场太强大，她被吓得腿软］

    ［听说总裁长得很好看诶，但是没人敢拍照］

    ［时间节点的总裁没在网上发过照片，连证件照都没流出］

    ［什么？我刚进来就看到总裁两个字，姐妹们在聊什么加我一个！］

    弹幕画风逐渐从面试干货变成了霸道总裁人设脑补。

    季落铭感叹弹幕的话题跳跃速度，但他还是耐心又无所谓一般跟弹幕聊天：

    “去面试着玩的，没紧张，放心。”

    “他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vlog？你在期待什么？我拍过这玩意儿？”

    “总裁好看？我很少见过好看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季落铭脑子里放电影一样闪过时霖千的睡颜和上次见面发生的事，说起来他们有几天没联系了。

    ［落落去面试也戴着口罩吗，会不会不礼貌］

    “不礼貌？是他们要求保持直播形象去面试的。”

    ［有道理，但是好想看落落摘口罩的样子］

    ［想看想看］

    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弹幕。

    ［你们粉丝滤镜别太厚啊，我纯路人，感觉主播摘口罩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对啊，纯路人也觉得，还是戴口罩吧，要是长得好看怎么还把脸遮住……别杠，刚也是我对］

    于是季落铭的老观众和弹幕“路人”撕了起来。

    ［前面的路人什么睿智发言，我们落落求你们看直播了吗］

    ［来了来了，又有人无脑黑落落了］

    ……

    季落铭看着弹幕在吵，他自己也不是唯唯诺诺的主播，在网络上混久了，早就看惯各种带节奏的情况。

    他冷笑怼回：“我戴口罩赚了粉丝，怎么，妨碍你这个路人了？看不看直播是你的自由，没逼着谁刷礼物点关注，我就是长得不好看没有公家颜怎么了，就是没本事不戴口罩，想激我，来咬我啊，呵，顺便提醒一下，引战的几位，你们十几级级粉丝牌子还没取下，别给你家正主招黑。”说话的语气匀速不失清冷，又字字直击黑粉。

    季落铭胡乱一口气把话全说了，然后把那些账号亲手拉黑禁言，内心就一个字，爽。

    ［我没看错吧，主播就这点能耐，这就开骂了？］

    “骂的就是你。”季落铭硬刚。

    ［已录屏，主播区热搜见］

    “谢谢你帮我宣传涨粉啊。”

    一整晚下来，季落铭少玩了几局游戏，弹幕全开收拾那群带节奏的网友，直到将近十二点，弹幕的战斗力逐渐下降，季落铭心情甚好，和守着直播的观众道晚安，然后下播睡觉。

    虽说他对明天的面试不太在意，但至少有个好的精神状态在，他决定好好休息按时参加面试。

    第二天中午，季落铭穿着一身黑开车到了时间节点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熟练的戴上口罩走到地面。公司这两天因为面试，把许多出入权限暂停了，季落铭一路顺利坐电梯上14层。

    走出电梯的时候发现周围路过他的人都带着一些奇怪的眼神，他莫名有些不舒服，周围还有几位女主播在光明正大地用手机拍摄记录。

    距离面试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季落铭拿出手机开始消遣，结果打开某游戏社交软件一看，他的直播间ID正高高挂在热搜榜一。这下终于明白进门的时候那些眼神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刚刚和粉丝互怼的主播过来参加面试，很难不起争议。

    季落铭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那则添油加醋叙述直播情况的帖子，当事人此时表示无话可说，他也懒得写文案澄清解释。

    公司的一位女员工过来给季落铭倒茶，季落铭谢过之后很自然地摘下口罩喝茶，喝完后也没急着把口罩戴上，他没注意到周围一群人在躁动。

    “你……你好，你是落落吗？”旁边一位举着手机录像的女主播过来主动搭讪。

    “哦，我是，怎么了？”季落铭一脸疑惑地抬头，他和直播平台的主播都不太熟悉，去年在嘉年华上有和几位男主播打招呼，但也仅此而已。

    “我叫安冉，我们应该算同事，但是我第一次见到真人，你还摘了口罩，我觉得你很帅……我可以跟你合个影吗？”她殷勤地问季落铭，表情动作都透露着勾搭的意图。

    季落铭倒是想到了其他，没准她能间接帮自己反狙一波黑粉，于是便假装笑着答应：“好啊。”

    女主播凑近他，一股说不上好闻的浓烈香水味扑鼻而来，他不着痕迹的蹭了蹭鼻尖。

    “我需要摆什么姿势吗？”季落铭礼貌问。

    “哦……不用不用，随意一点就行。”

    女主播把手机递给身边的朋友，然后自己重新摆好姿势，季落铭也随意把手臂抵在座椅上撑着头微笑。

    “好了，谢谢落落。”

    “嗯，没事。”

    时霖千在17层偌大的办公室内签署最后几份文件，秘书走进来说：“时总，下午参加面试的主播已完成签到，您现在可以到14层会议室做准备。”

    时霖千没抬眼，翻文件的间隙平静“嗯”一声，他不太想出席面试，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听着其他人重复相似的问题，以及那些五花八门的回答，他有些精神疲劳，不过下午是最后一场面试，总该不会太难熬。

    等过了下午，他就有时间养养他的小奴隶了……

    时霖千跟着助理坐电梯下到14层，从电梯走到面试用的会议室有较长的一个走道，两旁分布着这层人事部的员工办公桌，会议室门口有一块空间就是摆着一排排座椅的等候区。

    “时总好。”

    “时总。”

    路过的员工先后和时霖千打招呼，而时霖千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他还没给季落铭发消息告诉他明天去家里。

    时霖千原本视线一直盯着前方，但走到会议室后门时，他听到一阵咳嗽声，于是下意识寻找声源，他眼神随意瞥过去。年轻男生正用右手捂着嘴尽力止住咳嗽，时霖千眼神闪过惊喜和诧异。他在男生面前停下脚步，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对着男生勾起嘴角。

    貌似，可以当面告诉他见面时间，或许也不一定要提前一天告知。

    这个笑容醉倒了等候区的所有人，唯独那个男生有些慌张。

    季落铭当时正拿着纸茶杯在喝，看到有人陆续走过便多瞟了两眼，结果没想到就看见走在一群员工中间的时霖千，给他吓得差点失态把茶水吐出，拼命咽下之后又一顿咳嗽，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对方已经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时霖千掏出裤袋里的棕色手帕递给季落铭：“给。”

    季落铭赶忙起身接过手帕：“谢……谢谢。”

    总裁低调，网络上没有照片

    总裁长得好看

    总裁气场强大

    时间节点，时霖千，“时”开头……

    他能想到的关于时间节点公司总裁的形象直接和时霖千形成了匹配。

    身旁那位女秘书的话更是印证了季落铭的猜想：“时总，这是最近热度较高的游戏主播，ID落落，按照签到顺序是第八位面试。”

    时霖千听完，饶有兴趣地叫了一声：“落落……”

    “时……时总好，是我。”

    “嗯，面试加油。”

    “好……”

    时霖千迈步走去会议室，留下失了魂一般的季落铭在门外凌乱。原来自己的dom是知名游戏公司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这是什么照进现实的情节。但仔细想想，时霖千能住得起高级别墅，生活品质非一般人所能比拟，似乎套上总裁的马甲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季落铭手机里多了一条消息，是四天没有看到的头像：

    ［我来走个过场，别紧张。］

    时霖千没有着急解释身份，也没有问关于他的事情，仅仅是叫他放松心态。

    他深呼吸，回复：［好。］

    ……

    办公室内

    “时总，下一位是刚刚在门口打过招呼的落落。”时霖千身边的人事部助理给他做提前介绍，“这位主播的粉丝粘性很大，他极少接平台活动，也不给自己直播间做宣传，但奇怪的是很多网友都比较喜欢他的直播风格，昨晚上落落在直播间对线带节奏的网友，目前相关话题还在游戏热搜榜前三。”助理说完，用平板播放热搜视频给时霖千看。

    时霖千看着视频里那位戴口罩的男生，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与当初刚见到自己是表现的听话顺从形成极大的反差，他愿称这种反差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