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与总裁的番外
“陈姨,你有看到我的勺子吗?”向银河这是头一次进厨房,不为别的,就为在橱柜里翻箱倒柜找一通。 向银河与杜婷结婚后,陈阿姨一直照顾着二人的饮食,不过这向银河实在是奇怪,她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男主人,长的比那杂志封面上的明星还要好看,却养成了各种刁钻的口味。 喝一碗鸡汤,嫌油多,又不能去皮;吃rou不吃纯瘦纯肥,又不能炒出猪油;喜欢甜口,却不吃白糖,连蘸糖菜都需要将黄冰糖打碎……种种习惯她直到今天也没摸清,更不用说成天忙着逛街社交的杜婷。 “向先生是说那个雕着龙的黑色勺子吗?”陈阿姨想了想,也帮着他在橱柜里翻了翻“诶,您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几天好像是没看到。” 向银河也疑惑,不过杜婷是个只手不沾阳春水的,家里可能动这把勺子的人只能是陈阿姨“你再想想,那是我……” 他忽然停住话头。 那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怎么了?”程阿姨已经问到杜婷那边,她漫不经心的涂着面膜下来“哦,你说那把,前两天松松过来吵着想要,我就给了。” “他要你就给?”向银河厉声质问道,突然站起来朝杜婷飞快走去,这番气势吓得女人有些不敢动弹,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觉着面上有些挂不住,便大声反驳道“怎么?一个勺子你也要跟小孩计较?向银河,你冲我吼什么?” “你给我要回来,明天我要看到它消好毒放在我的碗里。”向银河这回没有退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厨房,留下杜婷在身后愤愤“向银河!你是不是有病!送出去的东西你还要要回来?要不是我嫂子帮我爸……” “是你爸偷换材料,塌死了十六个人,我花了多少钱帮他压下去?还要怎样你才满意?杜婷,你是我的太太,只一味地向着你爸,我算什么东西?” “我是他女儿,我不向他谁向他?当年我爸是怎么帮你的,这才几年?你通通都忘了是吧?向银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跟向明月……” “闭嘴。”向银河并不畏惧,这几个字却像是触犯了他领地,他一拳打碎了镀金的三层果盘,当年就已经气势惊人的少年已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的雄性,向银河目中的侵略性宛若实质“杜婷,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他妈就是疯了!向银河!你这没爹妈的下贱东西!……”眼看事态愈发无法控制,程阿姨连忙叫人帮忙拉住杜婷,一位从小便开始照顾她的保姆忍不住替她安抚向银河“向先生,婷婷最近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您也知道,她一直很爱您的,向先生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爱我? 向银河拍了拍身上的残渣,冷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转身离开。 他在温热的浴池中坐下,被蒸汽迷蒙了眼睛,向银河只能闭上眼。这是很温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当年薛萨金在他面前撕开龙胤的层层遮羞布,受尽了苦痛,向明月还是捧出他伤痕累累的温柔。 他的父亲拥有这世上最纯粹的爱。 可惜,给了别人。 杜松第二天被压着上门归还向银河的勺子,他还只有五岁,并不理解面前这个容貌极美的叔叔拥有怎样的身份,但这把勺子他也很喜欢。小男孩哭哭啼啼“我,我回去也让爸爸给我买!” “可惜了,你爸爸买不到的……这可是我爸爸专门订做给我的。”向银河这话是颇为炫耀的意味,他笑容满面,虽然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也不觉得丢人。 他从孤儿院来到向明月身边那年,也只有五岁。 “你怎么回事,向银河,银河啊……你怎么老不吃饭啊。”向明月抱着瘦瘦小小的他,着急的满屋子打转“宝贝儿,你以后会长不高,长不大,没有牙齿的!” 他好话赖话说尽,向银河依倔强的闭着嘴。后来他才知道在孤儿院的时候,向银河只要吃东西便要遭一顿毒打,从此便患上厌食症,这耗费了向明月多少心血为他医治且是后话。 但向明月为了让他进食,向银河现在回忆起来仍旧觉得好笑。 “这是什么?”向银河面对着那只造型夸张呈黑龙怒吼的勺子,看着龙嘴里吐出的勺体,不知怎的,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谢谢,更不想吃了。 “这是我们家银河呀。”向明月哄他,往上面放了一块香酥脆劲的小酥rou“银河今天吃到了小酥rou,他觉得特别特别好吃,所以呀,他带着小酥rou回到了他的小山洞……” “哪里是小山洞呀?”向明月张着嘴巴,这让向银河腾升起一股即将被抢食的惶恐。然后他张开自己的小山洞,吃下了他作为向明月儿子的第一口饭。 杜松哇哇大哭,扑进他爸爸的怀里。男人有些尴尬,不过向银河并不服气,他心想,你别以为就你有爸爸。 他当机立断的送客,然后拨通了向明月的电话。 时隔多年,这个号码第一次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哪位?”电话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不是很好听,不过他很有耐心“你好,我找向明月?” “不认识,你打错了。” 他茫然的看着那串号码,一字一字的核对。 不应该有错的,这是他爸爸的电话,向银河从小便能倒背如流,不会因为这几年的空缺而从记忆中消磨掉。 可那次分别,向银河已经和向明月撇清了所有关系,他的监护人也变成了龙胤。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龙胤在不丹的寺庙里当和尚是人尽皆知的事,向银河只用了几分钟便联系上他。 “你好。”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是平静,忽而从更远之处响起钟声,震慑灵魂,这一瞬间便让向银河茫然的忘却了话语,他心中涌上一阵无处遁形的惶恐“我是向银河。” 龙胤并不意外“你找向明月。” 向银河坦诚“我想见爸爸。” 龙胤沉默许久,恍若一阵幻听,他的声音很轻“你现在要见他,哈,现在要见。” 向银河不明所以,电话挂断,当年的那股心悸再次袭来。或许是向明月和龙胤如今过的好,便觉得他打扰。 但没关系,我现在也有爱人,也有幸福的家庭。 他走上楼,杜婷正生气的与佣人抱怨这几日的丈夫是怎样幼稚,不近人情。向银河生生停下了脚步,剧烈的心虚让他眩晕,他死死地抓住门框。 向银河在第二天便乘私人飞机去巴洛山谷找他爸爸去了。 多年不见,龙胤那张脸还是美的不似凡人,总有许多人去找他合影,对着他一副光头的模样春心荡漾。他容颜依旧,不过有种超脱世俗的淡漠,没有笑容,对人间亦无眷恋。 但向银河才不管龙胤长什么样,他只是有些好奇父亲现在的模样,当然,也有恐惧。分别那年向明月已经患上了严重的阿兹海默症,或许现在已经忘记了他…… 开玩笑,爸爸当然不会忘了他。 他也有过叛逆的青春期,那时学校不知怎样来的传言,说向银河是被捡来的孩子。有人打架打不过他,便拿这话来犯贱。 “你爹妈不要你,连现在的爸也整天跟那小明星搞基!傻逼!孤儿!” 向银河说你说的好,下辈子别再说了,然后抡起拳头打碎他七八个牙齿。他比学校更快一步找到向明月告状,他爸便推了当天所有行程去了那没牙的倒霉蛋家里。 平日里向明月看似温软纯良又有些娇气,可仗势欺人起来却也做的有模有样。他对那倒霉蛋的家人一通威逼利诱,还说了这辈子第一句脏话,你才是傻逼,我儿子不把你揍出屎都算你拉的干净。 好家伙,不知道还以为是龙胤来替我出头了,向银河装出的一脸倔强中带着委屈又带着风雨中绝不认输的清纯白莲花表情差点没绷住,被那倒霉蛋看了个正着,索性不装了。 往后学校的生活便一路顺畅,没人再敢提他向银河是捡来的孤儿。 向银河嘴刁,长身体时又食量惊人,每天五点向明月便要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准备早餐,在他上学过后才能接着睡,不过从那之后便连回笼觉也睡不成了。他在车上困的东倒西歪,还是坚持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将向银河送到门口“银河,今天要好好的啊,爸爸爱你。” 有些人表面上是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温柔年轻养父,背地里成天跟他包养的小情人哼哼唧唧“好困呀,好想好想睡觉呀……” 现在想起还是不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