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流氓
首都B市，深夜八点半，伴随着焦躁的汽车鸣笛声，繁华闹市街区堵车成车龙，使得一对对车灯闪烁如繁星点点，虽然浪漫，只是身在其中的上班族无法欣赏。 朝A区北城公安局标志性的办公大楼区高高耸立在街市中央，四楼大会议室刚刚结束了一场重案总结会议，指挥中心、刑侦科、技术科、特别办事处等科室警员们陆续走出。 特别办事处的警察岳霆揉着眼睛最后一个走出大门，摸出一根凉烟点燃吸了起来，独自一人走出大楼转弯去了楼后方的矮旧办公楼。 “岳霆！怎么没去拿夜宵？热乎的炒粉。”十分钟后，刑侦科队长何枭拎着两个盒饭推开门。 岳霆手肘撑着桌面，揉着酸涩眼角，打了个哈欠，感激道：“哦，忘了，谢谢何哥哈。” 连续加班三天，两个通宵，实在熬不住。 何枭打开饭盒，与岳霆面对面坐着一起吃，看岳霆几乎闭着眼吃饭还不忘抽烟，失笑：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就回家休息吧，你丫27还是72？才熬了两宿就不成了？看看你哥我，四天才睡了五个小时，昨儿晚上去新开的红奥酒吧蹦迪半宿，看看哥这精神怎么样？臭小子，你可别抽了，好好吃饭。” 岳霆看着何枭笑的嘴角露出梨涡，脸色麻木：“自然比不上何哥。” 同事兼上级刑侦科队长兼二级警监何枭是京圈儿高干子弟出身，长得好，人送外号何仙姑兼玉面小阎罗，精力也是打鸡血般的充沛，常常连续加班两三夜，第四天还要去夜店浪，玩儿和工作两不误的奇葩。 “这次连环jian杀案，你怎么看？” A区北城分区青藤美容美发技校附近发生的一起针对女学生的特大连环jian杀案。上面对案件非常重视，但案发现场除了受害人外，半点线索也没有留下，连续排查两个月也毫无进展。最诡异的是，受害人的尸体上半丝罪犯作案的残留体液毛发也没有，而且三个受害人并非死于强jian，皆是死于惊惧导致的心脏部分组织坏死，且死不瞑目，属实骇人诡异。 岳霆左手执着筷子夹了一大块炒粉吃进嘴里，凤目惺忪困倦，慢慢咀嚼咽下后，右手长指夹着烟，缓缓张开菱唇将半支烟含进嘴里，深吸，火星瞬燃到底儿，他的眼瞳恢复几秒冰冷清明，捏灭后丢进桌下的垃圾桶里：“不是泛指意义上的jian杀案，我会协调配合……” 何枭的视线从岳霆双眸、苍白如竹骨的指节……转移到岳霆吐出烟雾的殷红唇瓣上，不自觉的撇开眼神，喉结吞咽，自然掩饰性的拧开绿茶喝了半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 “没事，我们处的加班津贴有劳何队帮忙催催就行了。”岳霆不咸不淡的堵回去。 何枭笑骂：“你丫没良心的臭小子，知道了。” 两人吃完饭详细沟通后，岳霆下班同何枭告别，去停车场取自己的二手面包车。 20分钟后，车子行驶到不远的老城巷区，这一带随处可见四合院老房，环境普通，租金便宜。 “小岳下班儿啦？对了，今儿你钱爷爷包了饺子，给你留了一盘儿，奶奶给你拿来哈？”邻居钱奶奶正在院里晾衣服，看见何枭后高兴的道。 看着老太太和蔼热络的慈祥面容。 岳霆麻木的脸上有几分动容，柔声：“不用了，您和钱爷爷快留着自己吃吧，我在单位吃了夜宵，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 “哎呀，有的是呢！快，明儿早上煎着吃，你不是最喜欢饺子吗？” 盛情难却，岳霆端着盘子有些赧然，看着热乎乎还罩着保鲜膜的胖饺子，掏出钥匙开门。 “吱嘎——”屋内漆黑一片，开灯后，简陋的布艺沙发和茶几杂乱无章的堆着换洗衣物和书籍碟片纸张铅笔，一只可爱长毛三花小母猫团成毛球趴在衣服堆里睡的正沉。 “咪咪……” “喵喵喵～” 岳霆叫了一声，猫儿娇滴滴的回应着，摇着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朝岳霆飞扑来。 “呵呵……”岳霆勾唇接住猫咪，开始撸，喂了小鱼干。 这间四合院一共有三户，钱奶奶钱爷爷和孙子孙女一户四口住在坐北朝南的三室一厅，一对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情侣住在左边的小套间里，而岳霆租住在对门的两室一厅。 撸猫撸够了后，岳霆把饺子倒进保鲜袋塞入冰箱，把盘子清洗干净后还给钱奶奶。 洗澡后，头发都没吹干，岳霆疲惫的爬上床，猫儿也挨着他盘成球儿睡了。 “哐哐哐——”门被砸响，仿佛黑夜里的惊雷在耳边炸开。 岳霆触电般翻身下地，被子掉落都浑然未觉，疾步走出卧室，cao起水果刀。 “岳大哥，岳大哥你在家吗？”细柔带着哭腔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是认识的人——钱奶奶家的孙女钱小佳。 岳霆一开门便是女孩儿哭肿了的脸蛋：“小佳，钱爷爷身体不舒服了？” 开春的时候，钱爷爷犯了心脏病，还是岳霆开车送他们一家去的医院。 “不是的，是我弟弟……我弟弟他……呜……”钱小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掏出手机给岳霆看短信。 岳霆拿过一瞧。 【jiejie，钱小优出事了，快来蓝鲷Kingstar酒吧！！！】 “小优才18岁，怎么进的私人会所？”岳霆揉了揉太阳xue，皱眉问钱小佳：“钱奶奶不是说，他在麦当劳打工吗？” 钱小佳红着眼皮，颤声：“他说在那里做蹦迪气氛组，时薪120，岳大哥，我弟弟不会真的出事吧？我不敢告诉奶奶和爷爷，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弟弟。” 蓝鲷Kingstar酒吧是首都富人区赫赫有名的会员制私人会所，涉及民不举官不究的权钱灰色地带，作为警察例行巡视检查的地方，岳霆非常了解那里情况的复杂。 “谁发的短信？” “小优在那里的同事。” “叫什么？” “叫＊＊＊＊＊。” “啧，什么名儿，你等我换个衣服。” 看在钱奶奶和钱爷爷这两年的照拂下，钱小优这个熊孩子的事儿，岳霆不可能会置身事外。 他洗了把脸，快速换了件牛仔裤黑T恤，想了想，带上警官证、持枪证、枪证。犹豫两秒，从床底拿出密码小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把92式旧手枪，将手枪塞在腰间。 然后给特别办事处的吴队和刑侦何队分别发了个自己外勤调查的消息，开车载着钱小佳去蓝鲷会所。 入目便是哥特式与后现代化结合的建筑。整体由镜面玻璃和浮雕主材料修建成的梯形大楼，还没进去，一股子腐华和奢靡的味道便已经笼罩不散。 门口两排十八位美男美女们妖艳标志程度不亚于二线明星。他们看到穿着普通的岳霆和钱小佳脸上浮现些许诧异、不屑。 钱小佳自惭形秽，胆怯的往岳霆身后缩了缩，岳霆脸色也不自然的踌躇进还是不进，压低声音回头对钱小佳说：“给那个＊＊＊＊＊打个电话，问小优在哪儿。” “好！我马上……”钱小佳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发抖的按键。 穿着燕尾服系着暗红波点领结的胖经理韦德朝大门口走来，正想训话迎宾们不积极时，眸光略到岳霆心头一紧，满堆笑脸迎接上来，伸出手：“哎呀呀，这不是岳警官吗？您光临大驾不胜荣幸！” 岳霆根本没认出他是谁，装作认识的与他握了握手。 韦德笑着，十分客气谦卑的颔首：“今天怎么只有您来了？何队？王队他们……哈哈您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是不是上面有有什么检查指标或者新的指示？我们会所一定鼎力配合哈哈……” 岳霆心里有些惊讶，那是几个月前，他和何枭一起来惯例检查的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他一句话没说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这个胖子竟还记得他。 “是，最近有件大案，需要你们会所人员配合调查……”岳霆嘴上跑偏，慢慢的编着，余光看向脸色渐渐惨白的钱小佳。 钱小佳嘴唇发抖，眼圈湿了：“岳大哥，你看——” 岳霆拿来手机一瞧，心沉下去，不再和经理寒暄：“你把钱小优给我叫出来，配合调查。” 韦德张了张嘴，笑的嘴角僵硬，把岳霆请到一侧僻静处，压低声：“京城的水深得很，这里是私人会所，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干的都是合法买卖，还请警官行个方便，钱小优现在还在上班时间，您如果没有搜查令和上面的文件，还请恕我不能从命，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这里面的小爷们和您，我都得罪不起，就别为难……” “韦经理”岳霆打断他的话，拿出证件，扬眉，言简意赅：“带他出来，亦或者，我带走你？” 韦德眼神极好，一下子就看到了持枪证和枪证，吓得苦瓜脸一白，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钱小佳松口气立即跟上来，岳霆转身把车钥匙丢给她：“你在车上等我。” “好、好的！” 绕着迷宫样的走廊，穿过几间蹦迪、酒吧大堂。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一扇双开大门前，明显是这间会所的顶级SVIP包厢。 韦德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点头哈腰：“岳警官，这里面几位小爷都是不好惹的，我给你敲门，那什么，我就在外面候着。” 看他这怂了吧唧的样，岳霆也没指望他。 “咚咚咚——” 敲过门后，打开便是一间比外面装潢还要富丽堂皇的大厅，门口穿着透视长裙的性感陪侍女服务员目瞪口呆的看着岳霆，脸色透出薄红。 “唔唔……呜呜呜……” “我去你妈的，原来不是雏儿，是个被开过苞儿的小鸭子？！” “哈哈哈这种廉价货色也敢拿来给咱们赵少献宝？以为哥儿几个没见过市面？” 仿佛嘴被堵住吱唔哭声闷闷传来，接着又是一阵戏谑笑骂。 岳霆拧眉，长驱直入，无人敢拦。 只见里面宽大光洁的实木洗牌桌围坐着四个气质非富即贵的青年，青年们身侧都陪着尤物男女。室内有桌球、舞池、大床、牌桌等陈设，比岳霆想象中干净点。 “咚——”赤裸着白皙瘦弱身子的少年被龟甲缚样式的色情捆绑住四肢跪窝在地上，嘴里塞着硕大的暗红口塞，被几个纨绔大少爷踢来踹去，玩弄狗一般，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涕泪尿液酒液糊化了，臀部和背部都是紫青和烟头烫出来的烙痕，哭的眼线液晕开，整个人显得狼狈又可悲。 钱小优本以为终于能傍上太子党，进入娱乐圈有望，谁想他们嫌弃他不是雏儿，从开始的高价竞他的初夜，立刻变成把他当做赌局赌注，把他当畜生践踏。 本以为今夜会被玩儿死，当看见岳霆那张冰冷的脸时，钱小优绝望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一丝希望，拼命的蠕动身子，唔唔叫着求救。 “你他妈谁呀？” “谁让你进来的？哑巴了？” 房子良眉梢斜飞质问。 林逸惊艳的微微瞠目，这男的长得太……要如何形容呢？一进屋，把整间屋子都照亮了。 本来傍在赵柏鹤手臂上的程嘉树慢慢坐直，秀目侧视着岳霆流露出惊艳。 岳霆生的头发乌黑浓密，皮肤雪白，白到什么程度呢，整个人就是活生生的冰雕雪琢，偏偏五官颜色非常浓重，尤以点漆眉睫、殷红唇色为最。清俊标致到什么地步呢？他一进来，立刻冲散了室内的糜烟酒色，仿佛汹涌扑面而来的凌冽精美的雾凇冰霜，令所有人都心旷神怡。 赵柏鹤似笑非笑的上下扫视岳霆的脸蛋和高大精壮的身材，对身边的青年道：“卓三儿，你从哪儿搞来的顶级货色？给兄弟们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