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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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酒可没有吃别人剩菜的习惯。哪怕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他的爷爷奶奶也给他留了一栋房子和一笔钱。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初中生,爷爷奶奶也许已经预料到自己时日不多,即将行将就木。他们久违地带着江卿酒出门了。江卿酒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爷爷奶奶也走不远,也不能参加一些比较刺激的活动。 去游乐园,爷爷奶奶吃不消;去看电影,爷爷奶奶又担心自己挑得电影不好看----其实江卿酒根本无所谓看什么。在带着江卿酒吃了一顿饭后,这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看着这个漂亮冷漠的孩子,又互相深深对视一眼。 他们做出一个决定----带着江卿酒拍一张照。 星际时代的照相馆,只需要人进去,站在指定地方,倒计时结束后就会完成拍摄,再通过网络将照片转到终端里,或者打印出来。 爷爷奶奶给每个人的终端都发了一份,也给每个人都打印了一份。 “虽然终端上有,但是那网上的,总是虚的。手里拿着,真真切切触碰到的,还是不一样的。”江卿酒记得奶奶这么说过。后来那张打印的照片,随着爷爷奶奶一起长眠于铺满鲜花的坟墓下。 江卿酒至今也没想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同。 爷爷奶奶去世那天,只来了几个邻居。爷爷奶奶没有子嗣----听爷爷说是奶奶觉得养孩子太累了,不想被束缚。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爷爷奶奶在同一天去世,寿终正寝。墓园里只有小声的哭泣,江卿酒作为他们的养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邻居们都把他当做这对老夫妻的亲生孩子看待。 江卿酒仍然没有哭泣。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拿着他们的合照。他在烈日下矗立,像一棵挺拔的杨树。邻居们责怪他的心太冷,责怪他的眼泪。 我应该哭的。江卿酒沉默地看着那座墓碑上的遗像。他努力感受着心,如果能传来一丝不同的感情,都证明着他对这对老夫妻的爱。 可惜了,他仍然平稳,心跳始终如一。就像阳光下的影子,永远都是黑色,永远不会敞开心扉。它只会沉默地立在那,做自己该做的事,不做自己不该做的事。 我爱他们吗?江卿酒对自己提问。 也许这个答案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江卿酒当时是这么回答自己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黑白的遗照,将手中的照片放进口袋,然后离开了哭泣的人群。 --------------- 江卿酒在桌上挑挑拣拣,别的仆人可不会像他这样,看到什么就狼吞虎咽地抓着吃。 江卿酒最终还是拿了几个没吃完的水果啃了啃。 他没看到夏捻雀,也许他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干活,还没回来。 不过这样他就没饭吃了。江卿酒看着自己拥有的食物----一个橘子,两个苹果,两根香蕉和一块被吃了一半的面包。 江卿酒决定吃掉一个苹果和两个香蕉,剩下的留给夏捻雀。 毕竟接下来还要看他的经验,而且在外面也欠他了,就当作偿还。江卿酒把食物放进衣服自带的布兜。 勉强吃个半饱后,江卿酒去到了埃拉伽巴路斯身边。他打算去花园里散步,陪着他的祖母。 祖母身边跟着的就是中午见过的女管家。 从祖母口中得知,这位女管家叫阿丽达。 江卿酒和阿丽达跟在他们身后两三步的地方,恰到好处地只能听见他们谈话微弱的声音。 这个时候玛伊莎年轻了许多,好像也开心了许多。也许人到暮年,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一年比一年大相庭径。 她和埃拉伽巴路斯说说笑笑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埃拉伽巴路斯在逗她,但是她十分温和地倾听,温柔地抚摸埃拉伽巴路斯的头 “乖孩子,以后还是不要和那个甘尼斯出去哦。”玛伊莎拦着埃拉伽巴路斯的肩。 “祖母~~我就是想嘛,外面真的好好玩,甘尼斯……额,还是不错的啦。”埃拉伽巴路斯抱着祖母的胳膊撒娇。 “不要轻信男人,孩子,他们比你想的要肮脏,恶心。”玛伊莎依然温柔。 “可是祖母,我也是男生啊。”埃拉伽巴路斯有些疑惑,他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玛伊莎。 “你不一样,我的乖孩子。”玛伊莎柔柔埃拉伽巴路斯的脑袋,淡棕色的头发被揉的翘起来几根,“你是最纯洁的,最干净最透彻的。这满园的花也不如你,皎洁的月光也不如你。” “为什么呢?”埃拉伽巴路斯没听懂。 玛伊莎没有说话,她只是摸着埃拉伽巴路斯的脑袋,沉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佛透过那弯弯的月牙,能看到一个人,一个远在天边的人。 ------------- 伺候完埃拉伽巴路斯洗漱,江卿酒回到了仆人住的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挂了名牌,夏捻雀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江卿酒坐在椅子上,这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他把收集来的食物放在桌上,等夏捻雀过来吃。 蜡烛燃着只剩一半的时候,夏捻雀终于来了。 他满头大汗,正用布擦着自己。 江卿酒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解释。夏捻雀只是朝他笑笑,就坐在他的桌子上休息,像是非要逼他问自己。 江卿酒只能开口:“去哪了。” 夏捻雀缓过一口气,从桌子跳下来,看着桌上的水果,答非所问道:“这是给我的吗?谢谢你哦江弟弟,我很开心。” 江卿酒没有回答。 夏捻雀又笑了,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分了两瓣给江卿酒。江卿酒接过,塞进嘴里。 夏捻雀吃一口橘子,才说道:“索艾米斯亚让我去送一封信。猜猜送给谁的?”他知道江卿酒不会猜的,于是又道,“送给甘尼斯的。” 江卿酒靠在椅背上,看着夏捻雀优雅地吃橘子:“那你打开了吗。” 夏捻雀道:“没有,那封信封得好,撕开的话太明显,不能被甘尼斯发现。” 索艾米斯亚为什么还给甘尼斯通信?他们在计划着什么吗?大晚上的还通信,真奇怪。他们很熟吗? 江卿酒想了一会,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 “晚饭的时候,我刚回来就来你这了。”夏捻雀又拿起一个苹果,“不过我送完信还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这里是东罗马帝国,塞维鲁斯王朝,按到星际共和国成立前,这儿应该叫叙利亚。这里现在的掌权者是安托尼努斯?卡拉卡拉。” “而且,卡拉卡拉是杀了自己的共治皇帝,也是自己的亲弟弟,才独揽大权。”夏捻雀又吃了一口苹果,“那之后,他还娶了自己的母亲尤利娅?多姆娜为妻。” 娶母亲为妻?乱|||伦?这样的话恐怕会引起躁乱?江卿酒看着夏捻雀。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巧听到有人在说,民间谣言嘛,听一半信一半。”夏捻雀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面包,“我知道古罗马仆人吃得不好,所以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 江卿酒确实很饿,几个水果哪能饱腹。他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块面包吃。这里的面包虽然没有星际时代那样柔软苏香,但是和一堆贵族的剩菜剩饭比起来,让江卿酒心理上更能接受。 “玛伊莎很讨厌男人,但是很喜欢埃拉伽巴路斯。”江卿酒说出自己的判断。 “好,我明天找个机会出去,再听听传闻什么的。”夏捻雀靠着墙。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头行动。”江卿酒听见夏捻雀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嗯,我出去打听打听,你可以留在庄园里,盯着埃拉伽巴路斯,索艾米斯亚,玛伊莎就可以了。”夏捻雀看着桌上的蜡烛烧得还剩最后小半截,跃动的火苗拉扯着墙上的影子,“你有别的提议吗?我会参考的。” “……打听一下这里的宗教,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江卿酒看着夏捻雀,他化作的这位女仆,面容温和,像一位温柔的大jiejie,也难怪埃拉伽巴路斯喜欢。他补充道:“……辛苦你了。” 夏捻雀笑出了声,“哈哈哈,说什么呢,我们现在是一路人,而且,我们是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朋友,江卿酒心想,真是一个美好的词。他看夏捻雀已经向门口走去,轻轻说:“晚安,朋友。” 夏捻雀本来想在门口转身的时候和江卿酒说晚安,没想到江卿酒先开口了。江卿酒的声音算不上清脆,但是很清晰,让夏捻雀想到了山野间自由清慢流淌的小溪,一眼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层层叠叠堆积的,大小颜色各有特点的鹅卵石。 夏捻雀回头,留给江卿酒一个侧脸,这样江卿酒更明显地看到了他嘴角的弧度。他看着那张算不上秀丽的面孔,仿佛又看到那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优雅调酒师。那位调酒师赠给他一个笑,“晚安,我的朋友。” 门被轻轻扣上,蜡烛即将燃尽,升起的烟雾悄然离开,向着窗外的花海奔去。 在一层结束后,江卿酒第一次,或者说,再次,拥有了一个他认可的朋友。 一个真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