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一天，全校闻名的不良青年白华同学不但背上了书包还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校服，甚至把他总是凌乱的及肩长发也认认真真的梳了起来。

    白华无视了路人眼睛里诡异的光，直奔自己的地盘，把书包扔进椅子上立刻倒在桌子睡觉。讨厌的文森特因为一点破作业就把他折腾到十二点多，害得他现在不得不又困又累地带着自己酸胀的红屁股上学。陈欣和张天看到白华变化极端，虽心里好奇但终究不忍心打扰白华休息，这份好奇心就一直保持到了他们上课。

    白华被上课铃吵醒，极不情愿地把脑袋和课桌分离，抬头时正巧看到文森特气宇轩昂地迈进教室。

    他俩心有灵犀，对视在了一起。白华看见文森特欠揍的笑容简直气得牙痒，却只能恶狠狠地翻书泄愤。

    有帅哥老师执教，班里的同学状态极佳，除了角落里的某只小狼崽。

    讲台上的文森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东西，白华听不懂又不想听可还不敢不听。他盯着教科书，感叹自己炸学校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当然，明目张胆走神的下场就是获得老师的格外关注。

    “白华，答一下。”

    文森特带着坏笑的提问把小狼崽冲出天际的魂魄瞬间叫回来，白华慌乱起立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文森特叫他回答的问题。

    “请坐。”文森特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吟吟地往前翻几页白华的书点点他要读的段落，旋即潇洒返回讲台。空留白华僵硬在在座位上。

    一上午老师来来往往，白华难得一遇地对黑板上的鬼画符产生了莫大兴趣，甚至连他最讨厌的班主任弗莱娅的数学课都有认真记录。

    讲台上的弗莱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天性恶劣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劣等生白华居然在听讲！还未等下课铃完全响完，弗莱娅就风风火火地冲回办公室，她在推门的同时就立即大声宣布：“我的天啊，你们知不知道白华上课听课了！完了完了，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其他老师闻言纷纷接话，七嘴八舌地互相分享自己受到来自白华的震惊，办公室里瞬间沸腾起来。

    “诶，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有人在‘极夜’门口看见这小子了！”某位老师突然压低声音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上。

    “你是说那个‘极夜’？”

    “对，就是那个专给有钱人提供服务的‘极夜’！”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其老师都如其所愿地露出嫌恶至极的表情然后开始交换自己听来的各种关于白华的传言。什么白华家里的那些堪比苦情剧一样的狗血故事、白华当初发疯砍伤了救济自己的亲戚、白华是怎么把上一个想接手他的训诫师吓跑，以及白华经常出现在“极夜”附近。

    “极夜”，文森特不着痕迹地蹙眉。

    他没有参与这些无聊的八卦，他需要从不同人嘴里了解自己的受训者，关于白华的很多事并非空xue来风，白华确实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文森特从孤儿院拿到的那几页档案不足以告诉他答案。文森特不相信别人的言语，他只相信他自己调查出来的真相，他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建立了一个名叫“小狼崽”的文件夹……

    当一个好学生的第一天可谓度秒如年，万幸白华熬到了放学。他长舒一口气收拾东西离校。白华刚拿起课本装进书包，就被一只手给牢牢按住。

    “干嘛呀。”白华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陈欣抱着胸用置疑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白华，伸出手对着少年俊俏的脸一顿蹂躏，然后跟旁边的张天报告：“检查完毕，手感没变，是本人。”

    张天大感意外，凑近白华挑起他的下巴眯着眼严肃逼问：“说，你是那个星球的，这么仿真，把我们华华藏哪了！”

    白华拍开张天的手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收拾。

    “是本人。”

    张天一经确认立即像膏药似的粘在白华身上，跟他勾肩搭背顺便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白华的身后，毫不在乎陈欣的存在，他嘿嘿一笑，问道:“今天也这么翘啊，怎么搞得？”

    “摔得。”

    “啧，你知道吗你根本不擅长撒谎，耳朵都红了。”

    白华怒目而视，张天摇头晃脑。

    “华华，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性格好一点，咱班女生肯定争着抢着跟你做朋友。就你这张脸，出卖色相得钓多少富婆啊！”张天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白华的眼睛里骤然阴暗了几度。

    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初，用着自己一贯冷淡的语气吐出两个字：“不卖。”

    张天不知道白华心里想什么，全当他在拌嘴，三两句换了另一个话题和陈欣一路侃一路走出校园，意犹未尽地和小姑娘说再见。白华也和平常差不多，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三人分手告别。

    下午五点四十二分，本应回家的白华，出现在一家高级会所的侧门，男孩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后快速闪进门。

    这家装璜奢华的会所叫做“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