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赏脸，好好赏个脸

    赵之康瞥了一眼斜倚在屏风旁装死的男人：“朕已经着人细细拷问过了，他是张年禹从西北边地寻来的舞男，这一趟过来专门为了讨好上面人的。”那男人听见自己被提及，掀起眼帘来看了一眼这边，周子墨这才细细打量起那男子，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眼仁也是未曾见过的碧蓝色，确实是少见的美色。

    周子墨想着，却不自觉地瞥了眼身旁的周子砚，见周子砚也支着下巴打量那男人，心里莫名哽了一下，在桌下寻了周子砚的方向就是一脚，桌那头的江里咣当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一边呲牙咧嘴的揉搓自己脚背，一边俯身去看桌下的异常：“要命，见鬼了？谁他妈踩我。”

    意外。周子墨在心里默默接了句话，决定装作毫不知情。

    赵之康见场面一度混乱，蹙眉咳了两声再起话头：“如今那张年禹算盘打到了子墨兄的头上，不如子墨兄，便陪他演上一场。”

    隔天是武林大会照例的比武，周子墨原本不想去这样嘈乱的地方，奈何周子砚一早就来掀了他的被子，硬是把他从床上拖起来，在挨打前帮他衣裳穿好汤婆子灌好，招招哄得人没法子生气，周子墨也只好带着被人扰了清梦的怒气跟着周子砚去了比武场。

    周子砚心里惦记昨夜商议的计划，叮嘱周子墨不要乱跑，别再像上次一样招蜂引蝶，随后留了江里在周子墨身边，去熟人那探听些这武林大会的异常消息。周子墨让他念叨的心烦，半边脸埋在狐裘里不看他，只是视线越过人群，看见了一样投来目光的赵之康，那人手里执了白扇，掩在嘴边朝他笑了笑。

    周子墨眼前忽地遮上一片阴影，视线上攀，看见了张年禹那张挂着刻意笑容的脸。

    这倒是出乎了周子墨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张年禹会更沉得住气些，即便是要对他下手也得等上几天寻个好时机，没想到昨天刚见了他，今天就着急要下手了。

    江里到底是刀尖里打滚的人，手腕后撤霎时已经抽了小半长剑出鞘，周子墨伸手按下了他的手臂，剑柄咔哒一声撞上鞘口，他瞥了一眼江里，重新将视线转向张年禹，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武林盟主，有何贵干？”

    张年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确实是个少见的美貌男子，倘若是个女人他定要尝尝滋味。

    “……”周子墨认得这样的视线，饱含侵占，试探着打量着，估算他这张脸价值几何，心里必然也是在叹息他若是个女人该有多好吧。周子墨嘴角带起嘲意的笑，手里的汤婆子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盟主要是没事，就不要在这儿盯着别人脸瞧了。”他眯起眼来，吐出下句话来：“惹我膈应。”

    张年禹这才回过神来，听着周子墨豪不客气的话，他暗地里磨了磨后槽牙，拱手笑道：“失敬失敬，只是看到周兄身子这样单薄，看来是还不习惯这儿的吃食，昨天周兄受惊了，张某人实在放心不下，若是有空还希望周兄给张某个机会，好好宴请一番来谢罪啊。”

    “盟主客气了。”周子墨自小见多了别人的阿谀奉承虚情假意，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盟主盛情难却，那便定个日子吧，只是我这一趟出来并非一人，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自然自然，昨日也有冒犯，还有三小姐，也一并一起吧。”张年禹并不在乎会有几人来，何况也不知那东洋人除了男色还喜好点什么，这周家三人便都一并为他所用，给他铺路好了。张年禹心想完拱手言笑。

    “小妹昨天受了惊吓，估计暂且还不想看见盟主。”周子墨脸色一冷，这阉种还想对他小妹下手，看来是万般留不得了。

    “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便赏张某这个面子，也好让张某早早放下这心事。”张年禹作出一脸的痛惜。

    周子墨托腮用食指敲了敲脸颊，视线越过落在张年禹背后：“你觉得呢，我不争气的弟弟？”

    张年禹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周子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背后，见他回头一脸惊悚随即挑了挑眉头：“盟主功力教老盟主还是差得远，站的这样近还未察觉，若我想动手，盟主早就人头落地了。”

    张年禹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这武林盟主的虚名是如何来的他自然知道，见周子砚出口讽刺，他也只能讪笑着退开些：“家父确实，武艺高强，武艺高强......”

    “盟主这样盛情，我们怎么能不赏这个脸，赏脸，得好好赏个脸。”周子砚带着善意的笑，抬手拍了拍张年禹的肩膀：“别紧张，武林盟，还指望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