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失踪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魏父终于在死神手上成功逃脱。 魏母虚脱地坐在椅子上揩眼泪。 “今天麻烦你了,我爸突然发病,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找谁。”魏曲莜眼眶发红,脸色青白,憔悴的脸上带着感激。 “魏叔的情况不好,这是我能帮到的,你也不要太担心。”宫邈的脸色也不算好看,经过几小时的折腾,他也有些疲累。 魏曲莜十分感激宫邈,“还是要多谢你,爸爸现在也脱离危险了,你累了这么久,这边交给我,你快回去休息吧。” 宫邈摇摇头,“我还好。你和阿姨都还没吃饭,我让助理送过来。” 他说着就要转身打电话,魏曲莜拦住他,“不用,不用再麻烦了。我去买就行了。” 宫邈看魏曲莜坚持只好点头,“行,那你去。阿姨这边交给我,我过会去联系魏叔的医疗资源。” “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了......” ———————————— 温文只身在外,他漫无目的地地乱逛。经过车水马龙的大道,走过萧条的破街,最后穿过破街来到眼前的巷子。 巷子有些老旧,只是几撮散落的叫卖与平平无奇的早餐店、旅宿馆......人群却异常熙攘。 他再抬头远望,原来巷子后面是一家医院,怪不得人流这么多。 他失神地走着,突然迎面撞来一个鸭舌帽中年男人。 温文被撞到肩膀,他吃痛地抬头看那个男人。男人身型高大,背部微驼,再加上一副鸭舌帽全身黑衣的装扮,显得有几分阴郁萎靡。 男人低声道歉,眼睛却盯着温文,看得他背后发凉。 那种眼神让人感到不舒服,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这样盯着多少有些冒犯。温文表示没关系后错开男人快速径自离开。 最后温文在一家面馆外摊坐下,用身上不多的钱点了一碗面。 他吃着清汤寡水的面,终于补充一点体力,大脑也缓慢运转。 看着三两落座的客人和勤恳热情的老板,他在思考他未来应该如何选择。在平凡的小镇没有压力的慢节奏生活,种种花,养养猫狗。 突然他注意到了自己手上那枚普通的戒指。戴太久了,久到几乎都快与他融为一体,不特意去看都忘了自己戴着这样一枚朴素平淡的戒指。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买戒指的过程,却忘了是什么样的心情迎接它落在手中的真实感。 温文想脱下戒指,刚推到指关节处,手指根部就显现出了一个白色的环圈。 原来戴久了会有这样明显的痕迹啊。 他苦笑着又将戒指推了回去。 魏曲莜正在买粥,她注意到隔壁面馆摊子上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板,你先帮我把粥打包一下,我等会过来拿。”她说完付过钱往面馆走去。 温文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他抬起头,只见魏曲莜憔悴的笑脸,“温文,你怎么在这?” 温文摇摇头没说话。 魏曲莜稍微迟疑,她问,“你...和宫邈的关系?” “抱歉。”温文深深地闭了眼,又睁开,“我有事先离开了。” “哎......”魏曲莜有些惊慌地解释道,“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看见那个新闻的时候,她才晃然发现温文和宫邈是那种关系。而自己还天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提起小靖......她想跟温文道个歉,再解释解释。 当她要追出去的时候,粥店老板喊她,“姑娘!你的粥!” 魏曲莜只好先接过粥店老板的粥再去找温文。 当她追寻温文的脚步拐到一个小巷的时候,女人瞪大了眼睛。 狭窄的小巷光线阴暗,站立着的黑衣鸭舌帽男人缓慢转动视线,而他脚边的温文情况不明地倒在地上。 魏曲莜看着男人把恐怖的视线放到她身上,她犹如毒蛇缠身,瞳孔瞬间放大,长大嘴刚要呼喊尖叫。 一切的意外在鸭舌帽手里的电击棒下戛然而止。 包装盒里的粥砸在地上,铺满地,渐渐有几条流浪狗闻味而来。 医院里。 魏母在经医生的允许下看望刚手术脱险的魏父,她终于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她双手合十,激动而小声地,“幸好,幸好。” 年迈的妇人几乎佝偻了背脊,双目通红,晶莹满眶。 宫邈安慰着她。 魏母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对了,小莜那孩子呢?” “买饭去了。” 魏母惶惶不安,“怎么去了那么久?小宫,小宫,你帮阿姨给她打个电话好吗?” “好,”宫邈尽力安抚魏母,“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宫邈拨通了魏曲莜的电话,没人接,连续打了好几个都一样。 魏母看出异样,她抓住宫邈的袖子,“小莜呢?!” “莜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没注意到手机,”宫邈握住魏母的手,“阿姨你先别急,我们等等,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魏母极其不安地念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爸已经在里面躺着了,小莜不能再出事了...呜...”她反抓住宫邈的手,急切地祈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找她......” “阿姨,你先别急,我再给莜姐打打电话。” 宫邈将魏母安排在亲属病房,他一遍遍打着魏曲莜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最后让助理帮忙在医院附近的餐馆找,却都没什么消息。只知道粥店老板按照他的描述确认了有这么一个女生在他店里买过粥,至于之后去哪了,他也不知道。 魏母终于等不及哭着让宫邈报警,却因为未满24小时,警方还无法进入调查或者立案。他只能安抚魏母先等消息。 折腾到最后已近凌晨。 宫邈在车内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光线照亮了他深邃的眉眼。 都快一点了啊......温文应该睡了吧。他想了想又按灭了手机,家里那个人应该生气了吧,回去要好好安慰他。 宫邈将手覆在额上,小憩片刻启动汽车,转动方向盘,朝着那个有人等着他的家驶去。 开门后屋内一遍漆黑。 宫邈打开灯轻手轻脚地换鞋,却看见了鞋柜上那块他送给温文的手表。 生气了? 他拿起表往卧室走去,心里还在考量着怎么安抚温文。或许没把人吵醒还能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他没开卧室的灯,借着感觉靠近床的位置,蹑手蹑脚上了床却摸到一手冰冷。 宫邈蹙眉打开了卧室的灯。 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去客卧了?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 他穿上拖鞋去客卧找人,却依然没找到。 宫邈渐渐感到不对劲,人呢?他找遍屋里每一间房都没找到温文,已经是半夜了,人会跑到哪去? 他在一次次开门后的失望中心里腾起的不安焦虑越来越强烈。 温文的重要证件都还在家里,人却不见了。宫邈不能理解他的这种做法,再生气也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开,连身份证都没带,他大晚上的能住哪? 他一遍遍打温文的电话,却怎么也没人接。 宫邈怒得猛踢桌脚,“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他把手机扣在桌上,坐在沙发上抱头沉思。 没过几分钟宫邈拿起车钥匙冲出了门。 偌大的城市,他平时又不清楚温文常去的地方,这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丝毫没有头绪。 在漫长无望的寻找过后,他靠边在自动加油站加油的档口给私人侦探打了电话,用高额价钱撬醒对方,获得了温文身边所有亲近关系链的电话。又托关系让人帮忙寻找温文,在对方索要目标人物的照片时宫邈却顿住了——他并没有温文的照片。 最后还是私人侦探发来的温文公司职员的一寸照。 宫邈对着那一寸照,心里默默在想,这些年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连张照片都没有。 照片是早些年拍的,尚且存留一丝稚气。那个时段离温文大学毕业不久,温文的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看起来老实谦和。现在的他一如既往的温润体贴,倒是多了几分成熟。 在深夜三点的睡眠时间,宫邈像一个杀千刀的给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打去了追魂来电。 在打到陈孜岸的电话时接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浓厚的不耐烦,“喂?” “是陈孜岸吗?” “你找他干什么?”男人看一眼身边熟睡的陈医生,稍微降低声音。 “我想问你们有没有见到温文。” “我不知道什么文的,人丢了就应该找警察,半夜三更打电话扰民是什么回事?傻逼。” 嘟的一声宫邈被挂了电话,他皱眉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 温文怎么会交到这么没礼貌的朋友? 一辈子没被骂过的宫大爷丝毫没有检讨自己半夜三更打电话扰民的行为。 在经过长达七个小时的寻找依然没有丝毫消息。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宫邈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侦探发过来的那份温文最后出现的视频。 他最后是消失在医院附近街道的一条小巷里,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随后进入的魏曲莜。 咚咚的心跳声在慢慢扩大,这一定是有预谋的,是谁?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宫邈慌忙退出视频页面想打温文电话却发现手机黑屏没电了,他手足无措地在车内寻找充电线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翻遍所有地方都没发现,他怒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后知后觉地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险些眼前一黑栽跟头。他步伐不稳地往便利店走去,终于借到电话却发现他不记得温文的号码。 怎么会不记得,他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你怎么能记不住! 事实上他记不住是正常的,他以前的通话记录里几乎没有他主动呼打温文的电话,躺在列表的永远是温文的已接或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