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关于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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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陈继年微微低下头,像是在嗅他,“哪里不一样?” “以前挂在书房,对吗?”陈郁没有在意。 陈继年提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腕,捏住了腕骨:“还偷偷进过书房?要罚知道吗?该不该罚?” 陈郁病恹恹的,浑身没劲,甚至没做出那副面对陈继年一惯的嘴脸。陈继年去柔他的嘴唇:“怎么一生病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嘴唇是烫的,软的。陈郁没有答话,陈继年并不介意:“很久之前的确是放在书房,然后呢?” “你觉得这幅画是什么就是什么用不着问我。”陈郁偏过头打了个喷嚏,低头把扣子全部扣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一幅喜欢的画,为什么会突然不喜欢了?” 陈继年笑了:“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原先我喜欢的情人,我不喜欢了。同理,”他捏着陈郁的下巴与他对视,“一个我瞧不上的情人,某天,我突然觉得有点儿劲了,有何不可?” 陈郁苍白的脸上沾染了一点笑意,使他看上去又像陈继年印象中的那个陈郁了。他说:“与保鲜期没有关系,这不一样。” 陈继年贴着他,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你以前觉得,这幅画里有你喜欢的东西。”陈郁收回手指,“后来再看看,也就觉得不过如此了,是吗?” 陈继年微微皱起眉,在短时间内恢复成与平时无二的样子:“和‘保鲜期’有什么不同?” “区别很大,爸爸。”陈郁转过身,倚在扶手上,虚弱疲惫地喘了一口气,“我能明白你看到的东西,知道吗?” 陈继年不屑地笑了:“哦?是什么?” 陈郁越过他看向别处,半晌他摇了头:“我不知道。” 他捏了捏指关节:“只是一种感觉。” “你也这么想吧爸爸?” 明明是平常的话、平常的表情,陈继年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他无谓地笑了一声,和陈郁拉开了距离:“你懂什么?” 陈郁上前一步:“我懂你,我明白你知道么?我们有着相近的思想相似的习惯…...我有哪里不好你要和顾晨倩去结婚?”他上前亲吻陈继年:“……我不行吗?” 陈继年拧起眉,隐忍地抓住他的肩膀,迫使距离拉大。陈郁却跟着上前往他怀里凑,抬头看见陈继年完全冷下来的眉眼,微微一怔:“爸爸……?” 陈继年丢下他往楼上走,甩下一句:“你也配?” 陈郁又追上他,眼中满是倔强:“我哪里不配?” “你想多了。”陈继年心里烦躁,只想甩开他。 “我没有想多!”陈郁拉住他,“你刚刚不是还说……” 陈继年回头看着他,眼神冰冷,握着陈郁的手腕,一点一点把他的手从衣服布料上扯下来。 他说:“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后来的几天陈继年又夜夜不归家了,他在别的地方也有房产,陈郁也知道,但他没法紧追着父亲不放,陈继年讨厌黏人的情人,他不是不知道。 返校的时候他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他抹药抹得不勤,又不肯整天安安份份地躺着,伤口自然愈合得慢。 学校对他的处理还没下来,但是班主任说有几个家长出了谅解书,陈郁看名单是那几个得了大笔赔偿金的家长,看来陈继年实在花了不少钱,果然有钱能让磨推鬼。 陈郁返校的消息像一阵风吹过了校园,无数好奇又厌恶的眼神追随在地身后。 身体上的不适与疲倦导致他上了一上午的课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关注他的视线未免太多了。 差点忘记他已经成为全校名人了。 陈郁却无所谓,即使那些议论声像苍蝇叫一样讨厌。 有关他的谣言与议论早在学校流传开了,是暗中无声的,直到他的返校,把一切压低的声音集中到一个高光点,爆炸开,声音之大,音调之尖利,他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一直和外边的人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止这个?他好像就住我们那片儿,我们那儿的房子多少钱?是他那妓女妈卖身赚得来的?看他那样子住得起?那户人家那个男的是我爸生意上的朋友,这肯定是学着他妈的样开始卖身求荣了呗!还用想?” 娘胎里带出的穷病如影随形。 骨子里的卑贱无法根除。 陈继年从来不限制给他的金钱,但几年了他仍然没有学会让自己看上去光鲜一点。 谁会怀疑他和陈继年有着父子关系呢?即使五官再相似,骨子里流出来的东西像在证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 “他mama真的是个…...?”女孩的声音干净动听,是脆生生的。大概得到了同伴的肯定,她提高嗓音:“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只是夜总会小姐呢!太恶心了!会得病吧这种?” 男孩回答她:“你看他那样子干净吗?谁知道带了什么病呢?辰辰你可千万别跟他沾,生病了我要心疼的……” 庄心辰是他同桌。 陈郁烦躁地叹了气,摸出手机把她拉黑了。 这样先下手为强,仿佛还能维护一下仅存不多的尊严。 虚伪的形式主义。 上课了女孩果然要和他划清界限,她把自己的桌子拖开,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引得全班同学都回头看过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陈郁是嗤之以鼻的。所有人都在等待陈郁的反应,或是期待或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等。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而陈郁却没什么反应。 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垂着漂亮凌厉的眼皮在单项选择题的括号里流畅地写了一个“A”,一点也没受到旁边的影响。 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视线,他抬起头,目视着刚刚打量他的人要么假装左顾右盼,要么假装看别处,或是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还有几个挑衅地看着他,像是要看他能怎么办。 陈郁静静看了半晌,很突然地一笑。 他的五官无疑是极其精致的、笑起来如沐春风,前排回头偷看的女孩红了脸,但又想起他的名声,厌恶地别过了头。 做异类就要有异类的自觉。异端堂堂正正地坐在人群中就已经够讨厌了,一个长得还行,成绩也过得去的异端无疑更加令人讨厌。 陈郁有这个自知之明,他淡笑着转了一下笔,看向窗外。 学校里有个水池,养了很多鱼,却更像在养虫子,一到夏天就有小飞虫从门缝钻进来。 陈郁用笔尖按住飞到他习题册上的小虫子,放走,再按住,再放走。最后一次放走前他留下了昆虫的翅膀和细腿,小小的身体拈在笔尖油墨上,不客气地甩在来前的地下。 下课铃响了,他从桌前走过,每一步都在践踏灵魂。 这样的小虫子人人得以碾死,但至于此刻的我,却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