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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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送他去医院。”我用命令的口吻对我父亲的秘书说道。 秘书自然明白我指的是谁,他皱了皱眉头,但没有正面违抗我的命令,跟那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架着盛裕岩上了车,我也紧跟随后,在秘书的指示下,言落封和言落随上了另一辆车,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了。 秘书让司机先去沈氏集团名下的私人医院,他的话让我多少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恹恹的盛裕岩,我低声说道:“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没事的,”盛裕岩的脸色白得难看,但还是宽慰我,“您陪在我身边,我就舒服很多了……” 拉倒吧,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他到了车上之后一动也不敢动,这叫没事? 不知道该说什么和他理论,再加上还有外人在,我只能作罢,偷偷看了眼前面的秘书和司机没有回头或是去看后座镜的意思,便在车子经过一个山洞的时候,伸手握住了盛裕岩的手。 盛裕岩似乎颤抖了一下,想把手往回缩,但是他受了伤,一动就疼,也只能被我这么抓着,但眼睛总往我身上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不看他,不理他,沉默着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 我想下车送盛裕岩进医院,却被秘书拦下,“老爷还在等着您,这些小事就不用您cao心了。” 话都被他说完了,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我没资格反驳他,就这么看着那些保镖叫来医生,把盛裕岩抬上了担架。 盛裕岩用茫然的眼神看向我,显然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对他点点头,示意不要担心,随后就见保镖上前关上了车门,跟着医生进了急诊室的入口。 车子再一次发动,我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窗边休息。 说不紧张是假的,对于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多少已经有了点眉目,但我没有想好,我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方法来面对我的父亲。 我实在是,斗不赢那个老家伙啊。 到了老宅,我下车跟着秘书进入玄关,言落封也在后头,但言落随却不见踪影,想来是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了,毕竟他也不是这场局里的人。 言落封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有些破损的衣服下,能看见洇着血的绷带,他走在我后头,看见我转头看他,冲我摇了摇头。 指望言落封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犯不上让言落封和我父亲杠上。 来到二楼的书房,保镖推开那两扇沉重华丽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书香气,却让我浑身一震,这一瞬,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走进这偌大的书房,都是被父亲教育的时候,所以这股书香气在我的印象中,总是混杂着血腥味和父亲的威严。 我有些胃痛了,走进去,与坐在书桌后正在看资料的父亲对上了视线。 秘书和保镖都离开了,只剩下我和言落封。 言落封很自在,在客人坐的沙发上坐下来,端起茶几上泡好的茶,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父亲……”我走上前,硬着头皮叫了我父亲一声。 他沉默着,像是没有发现我这个人存在,依旧看着资料。 书房里有一个很大的座钟,摆针晃动时总会发出很响的声音,特别是在这种一片寂静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小时候,听着这个声音,总会觉得那是我的死刑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放下资料,抬眼看向了我—— “好玩么?” 他问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问题。 “什么?”我问道。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左手的虎口,“我造的山庄怎么样?满足你的玩心了么?” 我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那边的言落封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的声音有些响,我的注意力被分走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我回过神,说:“顾渝死了。” 父亲点点头,“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父亲这样冷淡的态度让我恼火,可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或许我们,顾渝就不会变成那样。 “我说他死了你没听见么?你为什么要利用他?”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用恼怒的口气质问着父亲。 “这是他的心愿,我满足他,不好么?”父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压迫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注意你的口吻,我是你的父亲。” 我一时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最后还是被我压了下来,我忍了又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那么父亲,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要这么做么?” 父亲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怀疑,两个优秀的高智商为什么会生出我这么个智障。 “你看到顾渝了么?”父亲说,“那就是你啊。” 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全身的血液顿时逆流,四肢冰凉,发觉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后,我用力握紧了拳头,“所以你在提醒我?” 父亲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是在帮你。” 我愣了一下,又觉得讽刺,我的手脚都是木的,只有脑袋里在嗡嗡嗡地响,又胀又晕,“所以他们攻击的对象全都不是我,是盛裕岩……” “你和顾渝的交易就是你帮他杀了言落封,而他要杀了盛裕岩。”我用肯定的口气说道,尽管我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反胃恶心。 顾渝的结局是既定的事实了,无论他杀不杀得了言落封,他都会死,如果他在期间杀了盛裕岩,那是最好不过,做不到,也无所谓,因为父亲只是想借着顾渝,来“教育”我。 他是在告诉我,在没有任何能力的情况下把心交出去,就是在自寻死路,就像顾渝一样。 “我提醒过你了,”父亲的右手手指在书桌上规律地敲击着,“云间路。” 我一愣,登时反应了过来,原来那些事……早已有了安排,这是父亲在刻意敲打我,让我明白,没有能力的我在这些野兽面前,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把心交给玩具,自己就变成一个玩具了,你觉得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玩具,那些野兽会怎么做?”父亲很少会说这么长的话,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锤子锤在我的心脏上,“你被他们cao控着,只能看着握有你的心的玩具被撕碎,然后你也就死了。” 父亲直直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仍旧是冰冷的,像是在观测一件物品,“这么大了,不要再让我cao心了啊。”他说着慈父会说的话,声音却像是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 我愣愣地与他对视,原本高高悬起的心落下来了,当落到了深渊里,让我觉得整个人好像在此刻被抽空了。 他不再说话了,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 最终,我闭了闭眼睛,低下头,缓缓说道:“再给我最后……最后一个星期。” 父亲又拿起了桌上的资料,他轻轻翻动起来,嘴皮子一碰,施舍般地回道:“你走吧。” 大概是同意了,我低着头,心中倍感屈辱。 但我没有办法,我还没有资格和他谈判,他愿意给我一个礼拜,都是看我低头了,觉得我可怜才施舍给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书房。 言落封还没走,我知道,这场局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