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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会招变态是有原因的

    就算这个自称拜伦的青年神情中的孺慕震惊伤心不似作伪,德雷克抵在他脑袋上的枪也没有放松过一刻,但是他突然把自己怀里的枪往德雷克手里塞这就多少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了,尴尬得是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其中有诈,可对上拜伦好像被人踢了一脚的可怜小狗蛋花眼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这个处事水平和外表实在搭不上,要不他是傻子,要不,就是有人把德雷克当傻子。

    拜伦声音一点儿没虚:“七岁。”他顿了一下,“我哥哥十五岁。爸爸,你真的都忘了吗?”

    好嘛还是正儿八经的两孩爹。

    拜伦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注意德雷克的反应,然后从自己脸上撕下来一层透明的薄膜,他的身体也从一米八的褐发青年缩水成了有着黑发黑眼的正太,还没长开的小脸线条圆润,但能看出来确实和德雷克有几分相似。

    小正太轻轻咬着下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着水花,为自己辩解:“你看,爸爸,我真的没有骗你。”

    拜伦和哥哥奥古斯都相比,是所有人眼中更像他父亲的那个,无论是性情还是相貌。而奥古斯都更多地遗传了他们的母亲乔安娜夫人,尤其是那头火红色的头发,以及从小在祖父熏陶教导下冷淡严谨的个性。过去几年的经历足以让拜伦明白这个事实,他相信就算爸爸真的不记得他了,他与爸爸相似的长相就是证明事实的最好证据。

    然而德雷克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觉得有点烦。

    在发觉自己丧失了过去的记忆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感觉,无所适从又格格不入,直到在那间病房里,陆绶喂给他酸的苹果兔子,告诉他:“你是德雷克·弥尔顿,是我的副手。”他看着白发青年温柔得像是在诉说情话的眉眼,不自觉地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除去当时他调动肢体时导致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讯息,还有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度,人体不超过37.2的体温里还杂糅着太阳和青草的味道。

    是暖的。

    德雷克撒了醒来后的第一个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实际上在第一次接触到陆绶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里还是闪过了一些东西的:

    mama抓着他的喉咙慢慢收紧的手指是热的;

    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哼着一首奇怪旋律的歌的mama是热的;

    挤在杂物堆里小心躲藏时同伴的呼吸是热的;

    搭在他肩上的手掌是热的;

    落在脸上的吻是热的;

    他怀里新生的婴儿是热的;

    脏器被粗暴蹂躏的时候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是冷的。

    而一切光怪陆离的最后,是投在床上惨白的月色,和穿着白色睡裙的脸色苍白的瘦弱女人,她并不十分美,且病得太久,然而不知为何德雷克眼中的她有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与德雷克如出一辙的漆黑眼珠漩涡一样将人所有心神卷入其中。

    她用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抚过德雷克的脸庞。

    “mama要睡着了。”

    她的嗓子里发出一种空灵又飘渺的声音,说道。

    然而即使是德雷克也不敢肯定她那时候到底有没有张开嘴,使用舌头,像个普通的人类一样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那些带着意义的语言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德雷克的脑子里,和过去她抱着德雷克唱歌给他听时一样,如同做梦一般。

    “德雷克是好孩子,所以未来会很辛苦的。”

    她笑着说:“「我们」爱你。”

    女人紧紧抱住了德雷克瘦小的身体,她又像个「人」了,德雷克过去从她身上感觉到过仇恨和恐惧,还有爱,这个时候她依旧不敢直视德雷克的眼睛。

    她最后一次吻在德雷克的额头上,颤抖着说:“「我们」爱你。”

    当德雷克拿开枕头的时候,女人已经死了,而男孩的手臂上还有她留下的指印,混在已经存在的伤痕里毫不起眼。

    床头柜上的镜子里病床上的德雷克脸色苍白,与他记忆中的女人相似,他能看见陆绶脖子上白皙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几乎能够感受到其中血液的流动。

    他皱着眉头,眼神迷茫,对陆绶说:“我不记得了。”

    如果割开的话,流出来的血也会是冷的吗?

    如果割开的话,流出来的血也会是冷的吗?

    德雷克看着自己面前有着与自己相似面容的男孩,直觉告诉他他没有撒谎这确实是自己的儿子,一个七岁的孩子伪装成大人模样心怀希望在茫茫人海寻找父亲的故事在导演手里转一转能作为年度催泪电影斩获高票房。

    可如果结局是被他心心念念要寻找的父亲一枪爆头大概就会变成邪典代表。

    这个想法比前面那个更加让德雷克感兴趣。

    而这羔羊对自己的境况一无所知,甚至虔诚地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引颈待戮。

    “爸爸?”

    长时间的沉默让拜伦感觉到了不安,突然缩小的体型让没有被道具作用包含在内的雨衣一下子变得巨大起来,将他整个包裹起来像是笼中被雨水打湿羽毛的小鸟,于是他转而向自己最信任的存在寻求安全感。

    他仰起头,却不小心让雨水落到了眼睛里,拜伦无法看清高大的父亲脸上的表情,他揉着眼睛缓解酸涩感的时候感觉到了那只熟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回家去吧。”温柔得好似拜伦记忆里的声音这样说道,“外面很危险,所以在长大前就不要乱跑。”

    “那爸爸你呢?”你也会和我一起回家吗?!

    陷入黑暗前拜伦听到他的父亲说:“你可以当作「我」已经死了。”

    德雷克给他们换了个地方,起码能够避雨,昏厥过去的小孩躺在那里呼吸平缓,他坐在一边,掏出了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不一会儿有人气喘吁吁地出现,身上的白大褂被雨水打湿,摘下了眼镜用袖子擦掉水珠又戴上。

    “弥尔顿先生,我来了。”

    他是托马斯·多里安的下属,这次行动用医生的身份混了进来,好不容易摸着鱼度过了身边正经医生累成狗的时间,却接到了上司的上司的消息,只有一个地址,和让他赶紧过来。

    他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

    摸鱼医生上下打量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的德雷克,暗自腹诽。

    德雷克下巴指了指小孩在的位置,指使道:“目标是他,没什么麻烦事,让他记得他父亲死了,合理化空白部分,记得去找警察坦白自己离家出走的事然后乖乖回家。”

    对于异能方向在心理暗示的医生来说这不是难事。

    但是看清楚小孩的脸后他忍不住偷摸着又瞟了德雷克一眼,又一眼,表面淡定其实也是个八卦分子的医生内心尖叫夭寿啦我cp一方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几个月前上司在不需要干活的时候照旧在玩手机,作为苦逼社畜的医生只能老老实实在同一房间里代替他敲键盘写报告,突然托马斯发出了“草”的声音,小年轻满脸都写着这踏马也行啊的表情。医生心中疑惑,于是悄无声息地点开了那个DA内部最大水群,消息已经99+,主题是BOSS的红白玫瑰,宿敌前男友和娇妻现任决战白银堡之巅(白银堡,位于帝国首都白银城的王宫)。作为陆德陆cp粉之一医生键盘一甩舌战拉郎蟹脚,结果一群纯属闲得X疼的水群撕逼言论里猝不及防就出现了“你踏马不好好写报告在这儿浪”,医生抬头正对上小上司不看手机看自己的眼睛。

    哦吼,忘记切小号了。

    扯远了。

    虽然内心不平静,但医生还是个职业素质过硬的医生,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利用能力诈骗被“有关部门”查水表背着官司还被托马斯·多里安看上打包招进DA。一番cao作之后,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表示完事儿了。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德雷克黑漆漆的一对眼珠子慢慢从远方小山一样的阴影上收回,无论是他还是医生都知道那不是山,如果凑近点看或许还能看见蠕动的rou块和触手上rou瘤一样的东西。

    “你安排人把他送出去吧,随便找个旅店之类的地方,然后就不用管了。”

    那件能够隐藏身份的道具在医生来之前就被德雷克塞进了拜伦的衣服口袋里,希望小孩的家人能看好他别再让他乱跑了。

    至于那把足有半米长的枪,连带着德雷克从拜伦身上搜出来的一盒特殊子弹德雷克决定留下来:

    反正是他塞给我的。

    背上枪,穿好雨衣,德雷克离开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医生笑了一下:“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托马斯,他也可以告诉BOSS。”

    陆绶知道了会高兴吗?

    “还有,通知下去,接下来的行动要脱离一开始的计划了,让他们都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