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从某种角度上说,沈行川可以被当成一朵解语花,会生吞了你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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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车库后慢慢减速,一个流畅的倒车后便稳稳停在了车位上。车库里没有开灯,前灯也很快熄灭,只余一片黑暗。 仪表盘上的夜光是此时唯一的光源,车子熄火,他们都沉在了一片寂静的夜色里。静默无言,四周的空气却在持续流动。那里并不不是一片死寂。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都能感觉得到。并不是发出了声音,而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像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但我依然知道你就在身边。 沈行川拔出钥匙,下车,他从前头绕过去,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余江月抱着一大团的毯子坐在副驾驶,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望向身边被打开的车门。沈行川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能感觉到他的脸廓在夜色中显出一个了有些温柔的弧度。 其实沈行川脸上依旧平淡无波,不过是余江月自己的心情不同了而已。 见余江月没有下车的动作,沈行川一手搭在车门上,俯身:“怎么了?安全带卡着了吗?” “嗯,我没找到。”余江月的手艰难地在层层叠叠的毯子里摸索,无果。 “你别动了,我帮你解开。” 沈行川伸手去摸,他先碰到的是一片湿冷的皮肤。那是余江月的手臂。 然后是柔软的珊瑚绒。 再是棉质的织物。 余江月的身体抖了一下,沈行川也终于摸到安全带扣的位置。“咔哒”一声脆响像是搅乱了整片平静的湖泊,沈行川的心忽然加速跳动起来。 他回想着指尖残存的触感,体温,弧度,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碰到了余江月的腰。 被裹在棉质衬衫下的,余江月的,柔软的身体。 他怕痒吗,抖了一下,真可爱。 沈行川忍不住幻想他在自已身下的样子,是不是会抖得像深秋的黄叶。 余江月抱着那坨毯子艰难下车,黑暗中他不小心踩到了垂下的毛毯一角,整个人便忽地失去平衡,向前跌去。 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倒下的感觉只维持了半秒钟,余江月的脑袋很快就撞到了一个不软不硬,柔韧温暖的地方。 入目便是沈行川的胸膛,他身上的肌rou微微隆起,轮廓在衣物下若隐若现。 余江月身上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还不能直起身体,只慌忙仰头。 沉沉黑暗中,沈行川在看他,眼睛微微发着光。像游走在夜色中的掠食动物。 余江月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在自然课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在野外遇到野生动物时不要看它们的眼睛。可是已经晚了。 下一秒,有只手不动声色地抬起了他的脸,沈行川的脸在眼前慢慢放大,离他越来越近。 暧昧的气息在他们的呼吸间流转,空气越来越粘稠。余江月睁大了双眼,这时候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强壮有力,又如此急促而慌乱。 心脏跳得那样快,血液在身体里大股大股地奔腾,奏起鼓点一般的节奏,像是警告,又像是鼓舞。他只觉得他的心已经不堪重负,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可是…… 就在沈行川即将亲上他的那一刻,余江月忽然推开了他。 两秒后余江月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被拒绝的沈行川面上似乎一片平静,无悲无喜,只默默地看着他。可正是这样,余江月才更加觉得无地自容。他不讨厌沈行川,甚至有点喜欢他,可是他却还是推开了他。 “我……好像感冒了,有点冷……”余江月主动开口,语气讪讪,低着头,局促不安。 他不知道沈行川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讨厌他。他原来是个卑鄙的人,明明知道沈行川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让他过来接他,允许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抱着自己说那些暧昧的话。即使当时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但余江月也知道沈行川那时候说的话并不是仅仅只为了做戏给别人看。 他的心明明跳得那样快。 或许正是因为他认为得到了自己的某种暗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余江月看自己就像是个利用完别人就一脚踹开的混蛋。给了他希望,却又这样拒绝他。 这种暧昧不清的事情,道歉的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余江月鼓起勇气想去牵他的手,他用两根手指轻轻勾到沈行川垂着的手臂试图表达歉意。 如果被甩开也活该,余江月豁出去一般这样想。 两根手指怯怯搭在沈行川的手臂上,不敢乱动,余江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像要停止了,可心跳声却那样剧烈。 两秒钟像一个世纪这样漫长。 余江月的手终于被拨开,他垂下眼,可他的手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手掌中。 沈行川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像他们第一次握手时那样热。 “走吧。” 沈行川的声音无比平静,拉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余江月听不出喜怒,忐忑地一只手抱着毯子,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余江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行川还在厨房切菜,一旁锅里炖着粥,已经有香味散出来。 “坐。” “很快就好了。” 空洞的温柔,礼貌的,却生疏的。说话时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沈行川大约还是生气了,虽然他牵了我的手。余江月想着,心里像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他从未设想过有一天沈行川会对他这样冷淡。自他们俩认识开始,沈行川一直对他体贴照顾,有求必应。他本就该对我这样好,余江月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认为是理所当然。可现在,他的温柔和热情一下子抽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个空有其表的体面客套。 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们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重组家庭中的两个异父异母的兄弟,法律上的亲人,现实中的陌生人。 余江月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光亮的桌面映出他怅然若失的脸。 沈行川煮的粥很好吃,大晚上的还特地另外做了一盘茄汁虾球放在他面前。 余江月夹了一颗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他炒的火候正好,虾rou嫩软,酱汁酸甜,虾尾上的壳也剥得干干净净,吃起来毫不费力。 新鲜的虾,应该是不久前刚买的。买菜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好了要做什么菜,后来又冒着大雨开车去接自己。 而回来之后,在他去洗澡的时候,沈行川就在厨房给他剥虾。那时候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个吧,上次也是,做了很多虾子。在他生病的时候,冒着大雪来照顾他,送他去医院,给他做饭。 余江月眼眶一热,心中又酸又软,难受得呼吸都要停滞。他低着头,用力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继续喝粥。 他不知道自己对沈行川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一想到如果没有了他,心里却会那样难过。 忽然调羹在手里滑了一下,“哐当”一声响磕在碗边,立时打破了餐桌上的诡异沉默,也引得沈行川抬眼看向他。 余江月干笑两声,重新拿好调羹,慢慢抓紧。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说:“行川你的粥做得真好喝,虾也做得很好吃,很香。” “嗯”,沈行川不置可否,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欢喜,淡淡地回复:“谢谢。” 余江月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继续找话聊,语气干巴巴到可怜:“你,你请了几天假啊,打算什么时候回S城?” “周二回。”这次沈行川连看也没看他。 “好巧哦,我也是周二回去,周三上班。” “……嗯。” 沈行川的这声回应让余江月又燃起了希望,他胆子大起来,继续主动找沈行川聊天,而沈行川也都这样淡淡回应了他。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沈行川还是不看他,却至少还愿意跟他说话。 余江月心中欢喜,饭后主动要求去洗碗。 “饭是你做的,所以碗就归我洗嘛。”他这样说得坦然,但眼神却没有掩饰到位,叫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忐忑不安来。 沈行川没有戳穿,余江月便当他是同意了,两三下收拾好餐桌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他看起来干劲十足,仿佛洗碗于他而言是一件多么热爱的事情。沈行川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忙碌,最后忍不住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余江月有时候简直单纯得不可思议,明明已经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心思却依然那样简单,叫人一眼便看破,如此轻易就能左右他的情绪和想法。 还是说他是因为过于重视我所以才会看不清。 无论是哪一种都还不错。 沈行川迈步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余江月的身边,直到快挨着他了才停下。 沈行川身形高大,站在身边会有种很强烈的存在感。余江月绷紧了身子,手上机械地重复着刷碗的动作,等着他下一步举动。 沈行川笑了一声,不是嘲弄,不是轻蔑,而是个仅仅代表他心情不错的笑。这样的笑余江月听到过很多次,沈行川经常会笑眯眯地看着他,跟他说话。 这次,他会说什么呢。 余江月期待着沈行川开口,连手上洗碗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都不自知。 可是这一次,沈行川说的话却和从前都不一样。 他说:“江月,讨好我不是这么做的。” 耳边的轻笑声仿佛都有了实体,一股脑全钻进了余江月的脑子里,搅得天翻地覆,让他脸上迅速泛起了羞恼的粉红。但他来不及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沈行川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有用到舌头,也没有用到牙齿,只是一次嘴唇的简单触碰,纯洁得像一片羽毛的自然飘落,不掺杂任何欲望或者企图。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要这样才行。” 沈行川终于又朝他笑了,眼睛看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看到沈行川脸上笑意更盛,余江月咬起嘴唇,转过头去继续洗碗。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甚至感到一丝庆幸。 只要,只要沈行川不生气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