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到底怎么回事？”贺昝眨眨眼，将眼前的景色切成碎片。

    莫格伸手扯扯衣服，不让肚子暴露在空气中：“我……我。”

    他只是想说“我怀了”，但是“我”了好几声，那个“怀”字死活出不来。

    贺昝脸色凝重，他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以至于让莫格逃避这么久，到现在还难以启齿。

    他后悔了，莫格的身体出了问题，刚才就算想教训他也不该踢他的。

    “你过来点。”莫格见贺昝没有特别生气，胆子也比刚才大了些。

    他伸手勾住贺昝的脖子，把他压到自己嘴边，几乎是用气声说出了那三个字。

    他说完立刻开始观察贺昝的表情，可谓是十分丰富。

    从一脸茫然变到我不理解只是一瞬间，随后又立刻变成“我听错了？”

    贺昝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又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脸色又变回了“我不理解”。

    “你说真的？”短短四个字贺昝差点破音，声调拐了十八弯。

    莫格看着他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向图腾起誓，对首领绝不欺瞒。”

    说起他们这个帮派还是有点年头了，贺昝是上一任首领的儿子，上任首领最初又是跟着他的上一任在国外发展的，这么一路传下来，帮派的内部文化倒是有些中西结合的意思。

    贺昝伸手捂住嘴，看着莫格的肚子两眼发直。

    他突然颤了一下，大喊一声：“去医院！”说完就要上手抱莫格。

    莫格不清楚他想干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要被打胎了”。

    贺昝在莫格的反抗之下没能把他抱起来，又不敢来硬的，一番动作下来脸都急红了，看着莫格发白的脸又说不出重话。

    “你听话，要闹别扭要怪我之后慢慢来，先去医院检查身体好不好。”

    莫格一个劲地摇头：“不去，我检查过很多次了，是真的。”

    贺昝听来这话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他脸一冷，声音一沉：“你什么时候检查的，这么厉害，还能检查到我今天踹你这一脚？”

    “啊？不，不能啊。”

    看着莫格裹着衣服差点在地上打滚的样子，贺昝终于意识到两人的脑回路从见面开始就没对上，以及，莫格离开这几个月还是变了的，变蠢了。

    他伸手捧住莫格的脸：“来，你听我说，你……怀了，我，刚刚踹了你，所以，我们要去医院检查你的身体有没有事，明白了吗？”

    莫格当然听明白了，他太紧张了，想过很多糟糕的情况，听完甚至想问一句：就这？

    “但是，我没有身份证。”他慢吞吞地把手搭上贺昝的肩膀，没有再反抗他的动作。

    他本来就是偷跑的，身份证拿了也不敢用，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来，他也熟悉环境，本来想着出来的时间也就不到一年，生产的时候另找关系，将就一下就过去了，结果现在突然被怀旧的老大找上门来。

    贺昝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把自己的手机和外套都扔到莫格身上，让他给小六打电话，自己抱起人稳步往外走。

    小六就是那个在莫格走后负责跟着贺昝跑的下属。

    莫格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各种密码，输完了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依旧朝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