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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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头很清甜,是泉水能解我的渴。 阴馗离动情地深吻,想要把他揉进骨血般,一个药珠子忽然滑进喉咙,又苦又涩,是止渴的鸩酒,像他的眼泪。 阴馗离慢慢松开嘴唇,他双眼深深注视着洛午舟泛泪的双目,心下已是一片了然。 毒素很快攻入五脏,火一般在胸膛里灼烧。阴馗离很快站不住,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血从喉咙里往外流。 “午舟。”阴馗离的喉咙也快被灼烧掉,他努力抬起头,他快看不清楚洛午舟的样子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 阴馗离的声音弱下去,他的喉咙涌出一大口血,眼神灰下去,彻底没有了生息。 洛午舟大口喘着气,他痛得如刀绞,却不知是临产的肚子,还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羊水在地面上越积越多,他努力托着沉重的肚子,却踩中了羊水,一下子摔在地上。高高的巨肚猛地被压扁,灭顶的疼痛让洛午舟喊都喊不出声音。他的胞宫剧烈地收缩,胎儿不断地撞击着宫口,却没有丝毫下移。 “呃——呃啊……”洛午舟挣扎着转过身子,他手脚还铐着沉重的铁索,肚皮在身上高耸,他伸手几乎够不到腹尖,宫缩一波又一波如潮水席卷,他的双腿无力地蹬踢,肚子毫无章法地用力。 这是他第一次怀胎,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分娩。他双手抵住肚皮用力向下推,可是除了几乎让他昏厥的疼痛外,再无作用。 他腹中的胎儿已经早就超出普通的规模,每日灌进肚中的催生汤药就像慢性的毒,现在每一个胎儿几乎重达二十斤,胎头又大又硬,甚至大过骨盆能容纳的范围,以洛午舟这样的细腰窄胯,又怎么可能自然娩出。 洛午舟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胞宫都被撕裂开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打湿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颈上,他的肚子坚硬得像石头,肚腹中翻动起骇人的凹凸,每次收紧都疼得洛午舟连呼吸都滞住了。 “呃……呃啊……”洛午舟疼得意识都模糊了,他索性跪在地上,慢慢趴下身子,想用身体的重量将胎儿挤压出去。 刚一趴下去,洛午舟就疼的浑身一颤,他几乎惨叫一声,肚子被压扁了,大股大股的羊水从xiaoxue溢出来,却不见胎头半分。巨大的胎儿根本没有入盆,生产难如登天,洛午舟绝望地抬起头,面前却只有阴馗离冰冷的身体。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午舟抬头,竟然是安公公,安公公的前面走着一个男子,身材高大,神情严肃,披铠戴甲,大步流星。 这大约就是那位大将军了。 “安、安公公……呃——呃啊……我已经……做完了……唔——”洛午舟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他无力地仰着脖子,好像天鹅垂死。 “老奴看见了。洛公子,多谢。”安公公立在一旁,只躬身道谢,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洛午舟惨然,扯出一个狼狈的笑:“是,是啊……自古刺杀皇帝……哪有人,呃、全身而退……” “公子聪慧,怕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安公公道。 大将军冷冷站在阴馗离的尸体旁,阴馗离眉目安详,唇边染血,好像只是睡着一番。大将军俯身,想要把尸体拖走,洛午舟侧头看着,泪水不知为何又往下淌。 大将军看了一眼洛午舟的样子,和安公公贴耳交谈了几句,转身走到洛午舟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 “洛公子。” 大将军的声音很厚,语气平静如一滩死水。 “安公公告诉我,说你体内胎儿是生不出的。我替你断开骨盆,若是你能活,出了宫便永远离开京城,若是不能活,安公公会将你安葬。” 洛午舟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只默然闭上眼睛。 大将军踩在洛午舟的下腹,刚一触碰上肚皮洛午舟就止不住痛吟,大将军毫不留情用力一踩,洛午舟的骨头猛地爆出一声脆响,钻心的疼痛任谁都根本忍受不住。 “呃啊——”洛午舟惨叫一声,他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可是骨盆尚未彻底断开,将军又是重重一踩,骨头铮然碎裂开,洛午舟呼吸一滞,连惨叫都发不出,浑身一抖咳出一口血。 大将军斜睨一眼,拖着阴馗离的尸身,大步向外走入黑暗。安公公还留在这里,为了等着看洛午舟是生是死。 骨盆开了,现在已经能够通过胎儿的头径,洛午舟咳着血,他感到胎儿抵住宫口,在慢慢向下移,他跟着宫缩一阵阵用力,长期被囚禁在冷宫的身体苍白瘦弱,他几乎竭尽全力才能让肚子里的胎儿慢慢往下挤。 “呃……哈啊……”洛午舟脖颈上青筋暴起,他高耸的巨肚终于还开始下垂,他努力推挤着自己的肚子,甚至用手腕上的铁铐一下又一下锤着自己的肚皮,胎儿巨大的头慢慢撑开宫口,几乎把他整个人从中间撕裂,他下腹凸起一个可怕的弧度,皮肤被撑得透明,断裂的骨碴子往外支着,快要把他皮肤顶破了。 洛午舟张开嘴呼吸,像搁浅的鱼,他的腿大大岔开,xiaoxue慢慢鼓出一个膨隆的弧度,羊水和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渗,他的下身膨出一个半球,从xue口能隐约看到又黑又大的胎头。 “好疼……唔啊……”洛午舟的腰肢一阵阵挺动,大肚子一下下跟着打颤,胎头慢慢撑开他的xue口,嫩红的xue此时圆张如碗,xue边的皮rou被撑得透明,隐约裂出一条一条血丝。 洛午舟一咬牙,猛地用力,伴随一声惨叫,胎儿撕裂了xue口,大股鲜血飙飞,胎头终于娩了出来。 可是巨大的胎肩依然卡在xue口,洛午舟拉住墙上的铁索,借力在地上慢慢跪坐起来,折断的骨盆受胎儿压迫,疼得他双腿发抖,此时他腿间夹着一个巨大的胎头,鲜血顺着腿往下流,胎腹正好对着硬榻的边缘,他闭了闭眼,狠狠把肚子往榻沿的尖角上撞去。 “啊啊——”洛午舟惨叫一声,大肚被深深撞凹下去,身下的胎儿遭受猛烈的挤压,胎肩终于从xue口挤出,整个胎儿哗啦一声滑出来,紧接着一大股羊水泄洪般喷射了出去。 洛午舟无力滑倒在地上,他轻轻拍拍娩出的孩子,孩子发出一阵响亮的啼哭,可是洛午舟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同样巨大的胎儿,宫缩早就乏力,胎水也快流尽了,从肚皮外能隐隐看到胎儿的形状,还在胞宫里努力地踢打。 洛午舟眼前明明灭灭,他又侧过脸呕出好几口鲜血,他的脸色惨白如死人般,喘气的力气都弱了下去。 他身体孱弱至极,能撑到现在娩出一个孩子已经是侥幸。他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大肚,手腕上的铁链叮叮当当作响。 “孩子……孩子……”洛午舟闭了闭眼,口中喃喃道。 他忽然心神一动。 曾经阴馗离赠予他的那枚玉坠子还在枕边。 洛午舟竭尽全力,一手扶腰一手托肚,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在榻上摸到那一枚熟悉的坠子,用手铐一砸,玉坠碎成两半,砸出一个尖锐的长角。 他靠在墙边,摸着自己膨隆大肚,另一只手抓紧了玉坠,竟发狠往自己肚皮上深深扎去。 “呃啊!!”洛午舟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尖锐的刃划开肚皮,血一股接一股顺着肚皮往下流,他的身子疼得一直在痉挛,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竟生生在肚子上剖出一个大口子。 这血rou模糊皮rou翻烂的大口从腹底一直破开到肋下,洛午舟疼得连咳出几口血,冷汗湿透了草席,他伸手掏进自己的血淋淋的内脏之中,又是一划,胞宫也被生生破开,一瞬间羊水蔓延,混着鲜血汹涌流出身体,沁透了床榻又流淌到地上。 “呃……啊哈……嗯……”洛午舟喉咙里翻起血气,手一松,玉坠子掉到榻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洛午舟双手深深挖入胞宫,摸到孩子的身体,一用力,将孩子从血rou模糊的肠肚中举出。 孩子的身体轻轻扭着,哭声很弱,却不停下。 “安公公……” 洛午舟的声音如同叹息般微弱。 安公公走上前来,这个初见如温玉郎月般的美人,如今形销骨立,病体苍白,他歪在榻上,隆起的肚腹中央破开一个骇人的血口子,暗红的肠肚胞宫裸露,皮rou翻烂,鲜血横飞,从榻上蜿蜒到地面,像是红色的河水静流。 他身边两个躺着两个浑身浴血的婴孩,一个连着从xue口穿出的脐带,一个脐带深入那淋漓的血洞中。先出来的孩子个头大些,是个男孩,眉目之间像极了先帝,后剖出来的孩子是个双儿,还在弱弱地啼哭,看脸便是个美人胚子。 好似注定的命运一般。 洛午舟几乎已经不能动弹,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眼睛无神地望着半空。 “劳……劳您,将孩子……永远送出京城……” 洛午舟说完这句话,气息便弱了下去,如同红炉点雪,他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他忽然觉得,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在轿子上睡得太熟,轿子外头就能看到皇宫那高高的屋檐,他心里欣喜,觉得马上就要看到儿时雪景梅树下心悦的那个哥哥。 没有景官儿,没有刺杀,没有谋反。 他只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