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耽美小说 - 梦境诱捕在线阅读 - 39Alpha之间天生相斥

39Alpha之间天生相斥

    顾濯早早地就到了片场。

    今天他有一场和费轻水下接吻的戏。

    “顾老师早。”

    “早。”

    往化妆间走去时,路上的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他不明所以,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听到声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早啊,顾老师。”

    “费老师早。”

    “咔嚓”一声,顾濯关上了门。他在离费轻两个座位的位置上坐下。

    “紧张吗?”费轻含笑看着他。

    “没有。”顾濯语气僵硬。

    “抱歉,”费轻脸上挂着抱歉的微笑,“因为你今天来得很早,而且刚才进门的姿势很僵硬,所以我不小心就想到,你是不是因为要拍吻戏,所以紧张得没睡好觉。”

    “没、有。”顾濯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我听说你从来没拍过吻戏。”

    顾濯不明白费轻想表达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

    “是吗。”费轻意义不明地吐出两个字,垂眸盯着顾濯的双唇。

    顾濯感受到费轻的视线,忍无可忍,侧过头看着他,“费老师,我今天也不会拍吻戏。”

    他记得他们说过,这场戏借位拍就可以。

    “好巧,”费轻笑眯眯地说,“我也是。”

    -

    八点,这场“水中吻戏”正式开拍。

    按照剧本的要求,费轻此刻几乎溺水,顾濯纵身跳进了水中。

    他看着费轻苍白的面庞,抬手抚摸着那人的侧脸。

    他知道,他和面前这个人的感情是不被世界允许的。可是他仍想去触摸他,去感知他的体温,去抚摸他的双唇、他的身体。

    水下静谧的世界仿佛成了顾濯肆无忌惮的秘密花园,他在这一刻不再忌惮外界的眼光。

    他的拇指擦过费轻的嘴唇。

    可以再亲密一点吗?

    他的脸凑了上去。

    就当是为了救人,和他嘴唇相贴又有什么可指点的。

    顾濯微微侧过脸,镜头前的二人,如同真的在接吻一般。

    费轻却突然往顾濯的方向动了一下!

    两人的嘴唇即将贴上之时,顾濯一把推开了费轻,钻出了水面。

    “卡卡卡。”

    “不好意思。”顾濯抹了一把脸,向泳池边游去。

    费轻先他一步上了岸,接过助理递来的浴巾搭在身上。

    顾濯刚到岸边,就见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他顺着那只手看上去——费轻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温和模样。

    就好像刚才失误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不上来吗?”费轻问他。

    顾濯看着岸上的一圈人——疑惑的助理,拧着眉的黄生,以及许多眼神暧昧的工作人员。

    他的视线又落在费轻的手上。

    “谢谢费老师,”顾濯抓住一旁的扶手,“不过我自己可以。”

    费轻似乎是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平静地收回手,唇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老师们休息一会儿,我们等下再重拍一条,就从快要亲上那里开始。”场务说。

    顾濯喝了口水后,又和费轻一起下了水。

    拍摄开始。

    顾濯为了防止费轻再乱动,双手小心翼翼地固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的拇指从费轻的鼻尖滑到唇珠,在水下描摹着他心念之人的模样。

    终于,他鼓起勇气凑了上去。

    鼻尖擦过费轻的唇角,顾濯一愣,连借位的姿势都变得不太自然。

    导演喊了停。毫不意外地,他们又要重拍。

    “要不我来吧。”费轻上半身露出水面,向导演提议。

    顾濯微微蹙眉,看向费轻。

    “就改成是他落水,我去救他,这样似乎对后面的剧情也没什么影响。”

    导演和编剧商量片刻,同意了费轻的提议。

    于是两人去换了身干燥的衣服,重新拍摄。

    “第一百三十七镜第三条,开始!”

    费轻跃入水中,向溺水的顾濯游去。他停在顾濯面前,几乎是毫无犹豫地揽住了对方。

    顾濯感到费轻的手放在他的后颈。那只手带着强硬的、不容拒绝的力道,一边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游走,一边把他往对方的胸膛带去。

    那只手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腰窝。

    明明是在水中,顾濯却感到浑身都烧了起来。

    周围一片安静,静得他甚至听到如雷声鼓动的心跳。

    下一刻,脸庞前的水缓缓浮动,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庞,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

    顾濯浑身僵硬,心脏被刀绞一般发疼,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克制住了推开费轻的动作。

    “卡!过了过了!”

    费轻松开手的一瞬,顾濯赶忙用力推开他,堪称慌张地钻出了水面。

    “两位老师辛苦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条吧。”

    顾濯刚上了岸,助理连忙给他披上浴巾,又给他一条毛巾,两人一起往化妆间走去。

    “哥,刚才顾阿姨给你打了电话。”助理递上手机。

    顾濯过着浴巾,将毛巾盖在头上,给他妈回了电话。

    “妈,我刚才在拍戏,有什么事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下周日是程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宁宁你有空参加宴会吗?”

    “下周日吗?”顾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往后面看了一眼,就见费轻也往这边走来。

    助理看了顾濯的行程表,低声提醒道:“那天上午有个商业广告要拍,下午要参加一个发布会。”

    “妈,我走不开。”顾濯说。

    “哎,”顾母故作惋惜地说,“这次周家的孩子也会来呢,你还记得君延吗?那孩子前几天回国专门来拜访了我们,还向我和你爸提起你呢。”

    顾濯靠在走廊的墙上,捏捏眉心, “妈,我和他只在二年级的时候见过一面。”

    “宁宁还记得这么清楚啊,”顾母笑起来,“来吧来吧,就当是多交一个朋友。”

    那头传来顾父的声音,“你都分手这么久了……”

    “你别多嘴。”顾母打断他。

    费轻走到化妆间门口,看了眼顾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推门走了进去。

    顾濯看着那扇门逐渐合上,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

    “好,我会去的。”他说。

    -

    星元248年,玻璃星。

    夜色笼罩着大地,危楼直插云霄,天上没有一颗星星,黑沉得犹如一汪漆黑的死水;偶尔有私人飞船在空中飞过,燃气拖出一个漂亮的尾巴,如同彗星。

    黎明餐厅。

    白州对着身旁的玻璃,紧张地整理衣服。

    “上校,你觉得、我这身真的好看吗?”他坐得板正,看向面前的人。

    被他称作“上校”的人戴一副银边眼睛,碎发都挽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一双凤眼中带着柔和的春情,嘴角弯出一个浅笑;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半长的外套放在一旁,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优雅温和。

    上校笑起来,“你已经问了我三十七遍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很好看。”

    白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想起自己今天是做了头发的,赶忙收了手。

    “因为宁宁真的——”白州深吸口气,眼中染上一丝别样的情绪,“很好看。”

    “宁宁”是他的订婚对象。

    对方毕业于军校,是个各方面都很优异的Alpha。

    而白州只是个普通的Beta。在玻璃星这个性别歧视严重和过分强调“生育”的星球,没有生育能力的Beta被视为最下等的存在,几乎没有人愿意和Beta恋爱。

    所以白州很庆幸,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并且愿意经受社会的巨大压力和他在一起。并且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白州是个孤儿,他最亲近、最敬仰的人就是这位上校。他视上校为家人,所以在订婚之前,他想把自己的订婚对象带来给上校看看。

    “他来了!”白州脸上闪过惊喜,不顾形象地起身对来人挥手。

    上校回过身,见到了白州的订婚对象。

    来人身材高挑,穿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修长的腿被裁剪利落的西裤勾勒出令人遐想的线条。那人白皙的肤色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散发着微光,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淡的疏离,似乎是俯瞰这世界的神明一般。

    费轻记得,他是在下城区长大的孤儿。

    这么一个低贱的身份,却有这么卓越的长相和出众的气质——这完全激发了费轻内心的探究欲。

    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也在悄悄萌发。

    在看到白州时,那人的冰冷终于有了裂缝,唇角染上一抹近乎宠溺的笑。

    白州握住他的手,说:“上校,这是我的……男朋友——顾濯。”

    他又对顾濯说:“这是我们军队的上校——费轻,费上校。”

    “你好,”费轻伸出手,“我听说你也是军校毕业的。”

    顾濯虚虚地握上他的手,“是,我曾在学校听过您的事迹。”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费轻鼻头翕动,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三人入座。

    “能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费轻看着白州,又看了看顾濯。

    “应该是三年前吧,我喝醉了,”白州想起那晚的情形,脸都红了,“在路边遇到他,然后、然后……”

    “吐了我一身,”顾濯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传来,“还非要跟着我回家。”

    “听起来很有趣。”费轻的视线在顾濯脸庞上游走,在对方察觉时又若无其事地垂头搅动咖啡。

    “哎呀,其实我可尴尬了。”白州摆摆手,豁出去了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他有洁癖的,那天晚上他差点就动手揍我了。后来他把我交给了巡警。第二天我去军校交材料,没想到在学校门口又见到他了……对吧,宁宁?”

    白州眨眨眼,看向顾濯,得到了顾濯的一个“掐掐”。

    “嘶——”白州吃痛地揉揉大腿,低声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在外面叫你的小名儿了。”

    顾濯斜睨他一眼。

    费轻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白州跟了他七年,他也早就把对方当作了家人。

    在两个月前,白州说自己在和一个Alpha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衷心地感到开心欣慰。

    甚至在一周前白州说要和男朋友订婚时,费轻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但现在看到他们这么亲密又甜蜜的互动,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像是嫉妒,又像是气愤,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疯狂的冲动。

    更令人心烦意乱的,是那股始终萦绕在身边的清香。

    那是一种带着凉意的花香,它钻进费轻的肌肤四处游走,所过之处都留下情欲的种子,使他血液沸腾。

    几乎是一瞬间,费轻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信息素。

    但是——

    “不好意思,”顾濯说,“我去下洗手间。”

    费轻回了神,淡淡点头。

    顾濯一走,那股清香也消失了。

    费轻思索片刻,说:“我也去一下。”

    白州愣愣地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呆呆点头,“好的。”

    Alpha之间天生相斥。

    他们血液中自带高人一等的高傲,他们天性强势霸道,这个世界上没有“Alpha会被Alpha的信息素吸引”的这种说法。如果两个Alpha在一起释放信息素,那不是吸引,而是掠夺、是战争的开端。

    顾濯正在洗手,就见门口又走进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