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仇人恩人
韦君元见燕随风没有下车的意思,忍不住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燕随风很悠闲地靠在厢壁上:“不干什么,聊聊天。” 韦君元嗤笑:“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那就聊聊我那蛇灵草。” 要是他不提,韦君元都要把这事忘了,有些不自在的道:“你都对我做出那种事了,还要什么蛇灵草?” 燕随风眯起眼:“这么说,你是要把剩下一半蛇灵草当做嫖资?” 韦君元听到这等低俗词语顿时脸红:“混蛋!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你把自己当成嫖客了?” 燕随风笑了:“我是嫖客,那你岂不是……” 韦君元明白过来他话中含义,脸上更红了,他一旦对上燕随风就总是落于下风,恼羞成怒道:“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燕随风欣赏着他的怒容,心情十分愉悦:“不能,你也知道蛇灵草价值万金,就算要当做嫖资,凭韦少侠这副容貌品级,也够嫖上个八九十次的。” 韦君元凤眼圆睁地瞪他:“我这副容貌怎么了?” 燕随风目光放肆地打量着他的身体,意味深长道:“没什么,挺好的。” 韦君元立刻抱住膝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看来燕少主平日没少去花街柳巷,眼界着实是很广啊。” 燕随风笑道:“怎么,你很关心我去没去过?” 韦君元忽然灵机一动,冷笑道:“燕少主还是自重些吧,你这番言论若是被令尊听见,恐怕要被家法处置。” 落梅山庄家规很严,燕庄主也是个不苟言笑的威严汉子,燕家上下被他整治得井井有条、雷厉风行,也不知怎么就出了燕随风这么个不羁的儿子。 果不其然,燕随风听了他这话敛去笑容,凝视他片刻道:“家父若是知道你偷了我们家的秘药,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你?” 韦君元感觉自己又给自己挖了坑,不得已道:“那蛇灵草,明明是你主动交给我的,怎么能说是我偷?” 燕随风严肃了面容朝他凑近:“不对,是你骗走的!” “我……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 燕随风想起三年前的情形,眼神暗了一下,随后颇为不屑地一撇嘴,出手如电抓住了韦君元的腕子拽向自己。 韦君元大惊之下被这股力道硬生生拉进燕随风怀中,挣扎道:“你疯了吗!又要干什么?!” 燕随风钳住他的两只手腕把人压在身下,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干你。” 韦君元感觉这人真是无可救药:“这可是在马车上,你怎么能?” 燕随风将膝盖拱进他两腿间狠狠一顶:“我家的马车,我愿意怎样就怎样!” 韦君元那下体还黏腻着,被他一弄顿时闷哼出声:“好了好了,你不就是要剩下一半蛇灵草吗,等我回师门,回去就拿来还给你!” 燕随风磨蹭着他rou感的下身,忆起这具身体的美妙滋味,哪还管什么蛇灵草,笑道:“蛇灵草我不要了,你让我多干两回如何?” 韦君元拼命摇头:“不行,不要!” “别总说不要,咱俩干这事儿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很舒服的吗?” “我、我才没有很舒服!” “口是心非。”燕随风轻笑着凑近他耳边道,“你已经硬了。” 韦君元确实感觉到下体逐渐肿胀,气恼道:“那也要怪你这混蛋!” 燕随风没再说话,而是忽然低头舔上他凸起的乳尖。 韦君元在胸口的温热气息中僵住了身体,他只穿了两层衣服,外面这层落梅山庄的外衣也不算很厚,没一会儿便感觉那敏感器官上带上了潮湿触感。他低头看去,见这流氓竟一边伸舌头舔着自己那显而易见挺立的rutou,一边抬眼轻佻地看他,不觉头脸发烧,身子发软,颤声道:“你再不松手,我可不客……啊!” 随着他一声惊叫,燕随风露出牙齿咬住了那颗小硬豆。韦君元不受控制地仰起头,被男人多次亵玩滋养的身体脱离他的意志自行发起情来,无论是下体还是胸乳,一波一波的快感催逼着、提醒着他往日清心寡欲的生活可能真要一去不回了。可他不甘心,面对妖道他尚可以敞开腿,把对方当成个工具来用,可面对身上这个男人,他没法说服自己。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潜意识里不愿被对方看轻。 燕随风专心啃咬这个小东西,眼看着带有自家家徽暗纹的布料被阴湿了一大块,可怜兮兮的rou粒也被咬得肿胀不堪,可身下的人却忽然没了动静,不禁抬头看去。韦君元紧紧咬着下唇,双目直勾勾盯着棚顶,脸上几乎带了悲壮的神色。 燕随风犹疑地直起身,怀疑自己真把他欺负狠了,正欲调笑两句,余光中瞥见点点银光,他迅速从韦君元身上跳开。 一道天雷在车厢中炸开,直接轰飞了顶棚。车厢内两人都愣住了,韦君元看了看掌心,感觉自己刚才只使了二层力道,怎么就……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呼喊之声:“有刺客!” 官兵守卫立时大乱,燕随风从惊讶和愤怒中反应过来连忙跳出车厢,只见外面阴风大作、阴云密布,瞬间将日光遮去了七八分。几朵黑云落地化出形状,竟是几只虎妖。虎妖咆哮着冲进车队中,摇头摆尾见人就咬,落梅山庄的守卫立刻迎战。燕随风扬手从虚空中招来湛华,也加入战斗。 半空中另有人高声喝道:“瓜婆娘,你还装什么,还不快出来!” 一滩rou色液体顺着贺兰昱等人所在的车厢缝隙流到地上,转眼就化成了道姑的模样。 “你来的可真慢!”道姑笑盈盈向那人说道。 那人冷冷道:“我来得早了,岂不是耽误你和那些汉子独处?小心你的身后!” 道姑一转头,却见贺兰昱已从车厢中窜出,举剑就劈。 韦君元此时也跳到地上,在一片飞沙走石中抬头看去,见一朵黑云之上站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面目狰狞,胸前赫然一块黑红的血窟窿。他越看越觉眼熟,脊背阵阵发凉,感觉自己看到了妖道江萧! 来人确实是江萧,可他原本尚算俊美的容貌此时变得苍老又扭曲,手持一把黑色拂尘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在看见韦君元后,他双目放出憎恨的光芒,用手点指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快来受死!” 说着抖动拂尘向他攻去。 韦君元没想到江萧受了他那致命一掌居然没死,心慌之余向旁边躲去。妖道这拂尘甚是厉害,可长可短、伸缩自如,那黑色鬃毛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坚硬非常,随便一扫便击碎了一辆马车。韦君元飞身跳出老远,口中念念有词,一抬手从空中引来高阶天雷。 一时间半空中电闪雷鸣,江萧没料到他这天雷竟能从四面八方袭来,想躲已然来不及,只能甩动拂尘硬生生接下一击。随后他惨叫着从云头跌落在地,头发衣衫尽数被劈得焦黑。 江萧咳嗽出几口黑烟,怒不可遏地翻身跳起,从宽大的袍袖中抖出一只火球。这火球只比鸡蛋大不了许多,但威力非凡,有个守卫冲上来想用宝剑抵挡,被火球击碎剑身,穿透他的肩膀朝韦君元袭去。 韦君元辗转腾挪,虽没被火球伤及身体,但衣摆靴子已被烧出不少破洞,头上也冒了汗,如今的身体消耗灵力极快,刚刚引来高阶天雷已是耗费过半,如今眼看着火球穷追不舍,他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将剩余灵力全部汇聚在右手,他念动口诀自掌中燃起金绿色的火焰。高阶天火化作一条火龙,呼啸着扑向那火球。二者在空中撞得火花四溅,僵持不下。妖道见自己的法器被压制,立刻合十双掌加注灵力,天火中的火球忽然飞快震动起来,在天火的包围下坚定地向韦君元移动。 韦君元与他对峙许久力不能支,眼见火球越来越近,一时急火攻心喉中发甜,一股鲜血自口中喷出。 他这一动天火便断了,火球倏地就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空中赫然倾泻而下一道水帘,犹如一张大网止住火球去路。火球几次想要突围却不得其法,一撞上便周身冒烟,发出“呲呲”响声。这时水帘变化形态,变为一只水球将其牢牢包裹。韦君元看得清楚,那火球被困在中央疯狂弹动,不多时便完全熄灭,变成一只普通铁球动弹不得。 江萧没想到自己的绝招竟然被人轻易化解,大惊失色下朝两旁看去,想看看究竟是谁救了这贱货。 燕随风提着宝剑从一只被斩杀的虎妖身上跃至近前,甩去剑身鲜血,伸手从水球中取出那枚小小圆球,放在掌中掂了掂道:“就这么点能耐?” 江萧顿时脸色大变:“你!” 韦君元见危机暂时解除,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拭嘴角血迹,顺便抹掉额头之上的冷汗,可这时却听到前方燕随风低低的闷哼一声。他立刻抬眼,只见那人手上鲜血横流,虚虚攥拳的左手被掌中圆球四周爆出的硬刺扎了个通透,最长的硬刺竟探出手背两寸有余。 江萧哈哈大笑:“小子,你师傅没告诉过你别轻易碰对手的法器吗?” 燕随风的脸色极为难看,立刻用另一只手封住左臂xue道,又截断了灵脉,那只胳膊顿时宛如残肢般垂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右掌凝出一把冰剑猛地掷向江萧。 妖道慌忙闪身躲开,他见自己带来的小兵死的死伤的伤,不愿恋战,便招呼道姑想要逃走。哪知身后飞扑上来两名守卫,一人一剑砍在他肩膀之上,想做出反击时燕随风的冰剑又到了,这下他躲闪不得,被冰剑直插面门,惨叫一声彻底毙命。 那边厢,苍风派几人联手将道姑擒住,贺兰昱没再姑息,利落地切下了妖女的头颅,将尸首踹翻在地。两个妖人死状凄惨,终于无法再害人。 一场混战至此终结,官兵负责收拾战场,其余人都聚集到燕随风身边。贺兰昱见他那手掌已经开始发青,皱眉道:“这东西应该是有毒,先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燕随风虽已封住灵脉,还是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以往那张笑脸上没有表现出多痛苦但也布满阴霾,对旁边一手下道:“去他身上搜搜有没有解药。” 手下领命而去,燕随风又对贺兰昱道:“把刺砍断,直接拔出来吧。” 贺兰昱觉得不妥:“这样恐怕伤及经脉,弄不好燕少主这只手就废了。” 他有一说一,在场人听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想这燕随风天之骄子惊才绝艳,如果就此成了残废,未免太过可惜。 燕随风不觉咬紧后槽牙:“那怎么办?” 贺兰昱道:“不如先去前面小泉镇找个医术高明的看一看。” 这时那名手下回来复命道:“禀少主,没有找到解药。” 燕随风深深吸进一口气,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先进镇。” 这时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我可以试试。” 众人回过头,见韦君元面色苍白地走上前,盯着燕随风那只手道:“进镇就来不及了,现在就得取出来,我来弄。” 燕随风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你会?” 韦君元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别扭,低下头道:“我会。” 燕随风点点头:“那好。” 有手下拿来匕首、伤药以及绷带,韦君元与燕随风坐进一辆没了顶棚的马车里,他先用仅存的一点天火焚烤了匕首,然后一点一点为燕随风进行手术。 燕随风盯着他专注的表情,不知怎地还想调侃:“我都不知道韦少侠还懂医术?” 韦君元已经很疲惫了,不耐烦道:“别吵。” 燕随风闭了嘴,把目光转向车窗外正在忙碌的官兵身上。他心里有气,倒不是因为自己救了韦君元,而是自己居然如此大意地中了妖人的邪道,若真为此废掉一只手臂,那可成了大笑话。他忍受着肩胛处传来的阵阵钝痛,紧紧皱起眉头。 也不知过去多久,燕随风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麻木了,终于听见韦君元如释重负的声音:“好了。” 燕随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完好的左手。 “解毒的丹药需去镇上配制,你可先用冰封住左手。”韦君元将那个被大卸八块的圆球用布包起来扔到外面说道。 燕随风略感惊讶地审视他:“你还会配制解药?” 韦君元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淡然道:“略懂一二。” 燕随风果然依他所言用冰水诀控制了左手防止毒性漫延,而后宛如没事人一样下车指挥官兵和手下整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