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虚誓(3)
圣静堂,一个庞大家族的代称,一种神秘却无处不在的信仰,一座教廷广场的名。 圣西高祭坛簇拥的骷髅头骨鲜花般盛开,弥撒祭衣一样的白;无罪者圣十字浸满汩汩流出的血,烈火般浓郁。穹顶亟待掠食的乌鸦盘旋,又被无形的白光逼退。嘶哑——和着第十三声钟响与祷告,若火焰蔓延。烧着了教堂尖顶上空,萦绕着散不尽的雾。 教廷守卫、阔叶乔木林,正午骄阳下树影婆娑。太阳在火光中破碎,影子和光影在行走的两人脸上交替显现,忽明忽暗。 “陌生的老朋友,换上了新衣。”少年的目光新鲜地打量着重建后的广场。 “嘘——”前方的大男孩侧过了脸,将食指比在唇间。 很快他意识到做出这个动作的不对劲,窘迫地垂下手,略显局促地往少年微笑的面孔窥了一眼。然后卫舒觉转过了身,发出沙哑而故作冷淡的声音,“不要说话。” 踏着男孩熟稔的脚步,沿着教堂外的秘密小径无声地前行。 穿过祭坛、广场、鲜花的坟场,穿过受洗、祈愿、死亡的判处。绕过洗刷石碑的血海,最纯净的心灵,需要以鲜血浇灌:仇敌的血、至亲的血、处子的血、圣婴的血、还有他们自己赋上原罪受鞭挞殆尽的骨血。以血饮水,像是血祭。 手腕处的圣十字因感应振动,祝灵抬起手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行至教堂后的秘密之境,眼前是一面巨大的石墙,不少角落覆满了潮湿的青苔,而空荡荡的神龛就砌靠在密闭的长方形石缝上。站在密闭石门外的破旧帷幕前,卫舒觉朝他伸出了手。 “把圣钥给我。” 祝灵好奇地抬起手,卫舒觉便抓住了他的手。目光颤了一下,他最终将他的手腕拉到了神龛前。 那里本该有一座供奉的神像,或许从来没有。 卫舒觉将那十字链靠近了轴中心的小孔,一道白光闪过,顿时整座石门都剧烈地撼动起来,抖落了满地的尘。 “别告诉我你们的新圣堂修在了这下面。”祝灵有些厌烦这潮湿腐朽的气息,像是动物风干许久的尸体。 “又不是我修的。”卫舒觉闷声回答。 石门向后推开,来自阴暗通道里冷冽的风霎时扑面而来,卫舒觉自觉挡在了他的前面。 “走吧。”他说。 他们很快穿越过向下的逼仄通道,每前进五步,一盏煤油灯就会应着脚步声而亮起。 “你常来这里吗?”祝灵开口询问,幽闭的走廊使得他的声音更显空灵。 卫舒觉愣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 “没有。” 祝灵轻笑,垂眸看到卫舒觉还拉着他的手腕。 他倒是没有拒绝,那男孩的手心比他发情时还要烫,这种温度让他感到熟悉。 到了终点,忽然整个地下通道都亮了起来。一座空旷,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房间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没有祭台,没有装饰和任何的画像,只有圆形空间的中心,被黑色纱布蒙住的等人高长物。那纱布看似普通,然而稍稍接近就会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将任何靠近之物弹开。 ——除了圣静堂的祭司,以及下任祭司的候选人。 然而事实上祝灵也安然无恙地接近了它,在卫舒觉惊诧的目光下,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 “你见过它吗?”祝灵问。 卫舒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回复道,“嗯。” “你觉得它怎么样?” 卫舒觉的手心渗出了汗。“很美。” “过来。”祝灵转过身,朝着不安的男孩下了温柔的命令。 他的笑容如此美丽。即便在这里,在最纯洁的无罪教堂地下,在最肮脏的血流淹没下的阴暗闭室中,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触及他的衣袂。 他那赤红色的瞳,泛着蛊惑人心的笑意,仿佛洞悉一切。 卫舒觉一步步靠近了他,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艰难,就像他眼前不再是一个面容纯洁的少年,而是过往一切令他不堪的秘密。 忏悔是艰难的,每一个人接近他们的秘密都是艰难。 “我想cao你。”祝灵眨了眨眼,用无辜的神色说出最不堪的话语。 “在这里。” 卫舒觉背对着他,那具年轻稚嫩的身躯微颤。他怔住了。 “别那么惊讶。”祝灵笑,“你不是很想要我吗?” “喏,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已经想要的流水了?” 卫舒觉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仿佛在印证他说出的话。他的双颊不自觉地泛上绯色的红,琥珀色的眼眸犹疑地动容着。 他感到自己的后背一股奇异的热度窜上了骨髓。祝灵靠近了他的脊背,散发的瑰异清香萦绕在他的周围,轻柔地撩拨着那颗不安的心。 “靠着它。”祝灵把他向那座黑布蒙着之物推进了些许,然后按着他的腰使其伏下。 游刃有余地扒下卫舒觉的还紧捆着的校裤,以及混着精斑和湿液的平角裤,一个健康有力的白皙的臀部顿时裸露在了湿润的空气中。 他的熟练让卫舒觉心底滋生了一些隐秘的情绪。祝灵颇有兴趣地拍打了几下那手感极好的屁股,落下红色的淤印。 “为什么我踢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祝灵像个好奇的小孩,扒拉着他的臀rou细细地观察着。 “……”卫舒觉额头抵着黑布,没有回话。 “你们卫家人的身体天生都这么sao。”祝灵认真评价到,“与其……” “祝灵。”卫舒觉打断了他。 栗发的男孩垂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你要做就快点。” 祝灵的手指由他会阴贴着的跳蛋顺着臀缝划过,惹得卫舒觉不住颤抖着身体。 “这就等不及了么?”少年缓缓说道,“你还是第一次吧?” 他拨着那早已湿透的开口皱褶,若有若无地用指甲刮弄。 “圣静堂的处子……原来是后面也是这么yin荡的sao货。” 那漫出的yin液比专用的润滑剂还好使,祝灵玩着轻轻松松就进去了一根指节。 “啊……”卫舒觉喘出声,正好祝灵指尖触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他依稀记得那应该是男人的前列腺。 祝灵一向不喜欢男人的后面,他觉得再也没有比那更脏的地方。就连天天把自己洗得再干净不过撅着臀部等他玩的易泯生,他也很少真枪实弹地跟他做。 而眼前这个圣静堂所谓的继承人,肯定是要比他想象的干净。 “我记得,你们的教义里,有禁欲吧。”祝灵轻易地触到刚才那凸起,慢慢挤压着。 “嗯……”卫舒觉咬着唇,艰难地回应。 “那你后面给了我,岂不是要被那些老头子判处死刑?”祝灵凭着些许久远的记忆说到。 “呃嗯……他们不会知道。”卫舒觉的手指紧紧攀着黑布下坚硬的石沿。 他是大长老溺爱的独子,从小到大,无论犯下怎样的错都不会受到太重的处罚。而对于教义禁止的yin欲,yin欲……那个人…… 卫舒觉在一瞬间咬破了嘴唇。 “哦,是吗?”祝灵笑意清浅,按着他体内敏感处的手指加大了力度。 “啊——”卫舒觉又艰涩地松开了唇,剧烈地喘息着。血腥味儿在他的口腔弥漫开来。 “放轻松,卫小少爷。”祝灵安慰道,手下却恶意地戳着那凸点不安分地搔刮。 “不……嗯啊……”卫舒觉在他浅尝辄止的挑逗下溃不成军,忍不住抬高了臀部。湿润的肛口收缩着,不禁向祝灵插入的手指蹭去。 祝灵抿着笑意,用另一只手搭上了他毛茸茸的脑袋,揉了揉那柔软的栗发。 “小sao狗,把你的yin荡收一收。” 被揉过头发的卫舒觉有些晃神,那句令人面红耳赤的称呼让他涨大的yin根忍不住渗出了更多的液体。 然而出神不过几秒,忽然加进后xue的第二根手指和猛然加快的速度让卫舒觉又被奇异的快感携去了理智。 “别……嗯啊……别这么……” 卫舒觉撑着黑纱下的石台控制着晃动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手指抽插不再只攻那敏感的一点,反而不停地插入了肠道深处。 “哈啊……祝、祝灵……别……” 死死夹紧的双腿,不自主撅起浑圆的白皙臀部,连同前方高高翘起的粗根一齐晃动。 红肿的guitou终于再无束缚地见了天日,却又因身后的动作上下不停地晃着,滴下长长的yin液,其中不少都蹭到了黑色的遮布。 卫舒觉十七年从未被开发过的甬道就这样在祝灵的指下破了处。他那凶猛的攻击、快速的抽插、以及,以及那毫不生疏的动作,都让卫舒觉反复煎熬着,就像是放在业火上炙烤。 究竟是受难……还是极乐? “唔……”不断刮过却不给予刺激的凸点,祝灵又很快加入了第三根手指。他摁住卫舒觉细瘦有力的腰,不断折磨着他的意志。 祝灵低下眸,能看到卫舒觉轮廓清晰的下颚线,喉结滚动,脖颈可见的青色血管。 “啊——不……” 溘然又对准sao点用力的冲击,卫舒觉瞳孔放大,意料之中地破了精关。 硬挺的yinjing抖动了几下,射出了几股淅淅沥沥的白浊。 这两天反复的折磨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射不出任何的东西了,可是那应干瘪下去的囊袋却不断地肿胀着,瘙痒的阳根又从未真正软下去,甚至那隐约发痒的后xue深处,也濡湿着渗出液体。 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祝灵活活玩死。 在为自己可悲遭遇的回想中,一个炙热的东西忽然抵上了他还在高潮后缩动的xue口。卫舒觉怔住,然后那庞然巨物倏地直直捅了进来! “唔——” 狭窄的通道被强制扩开,卫舒觉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小sao狗,你里面真烫。”祝灵眯起眼,手继续嵌住了他的腰。 “啪!”少年立定了姿势,在捅与出的动作间挥手扇动了那厚实的屁股,余下粉红色的指印。 卫舒觉红了脸,柔软的肠道裹着那硬挺的阳物夹紧,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祝灵的热度所贯穿。 那与自己差不多尺寸的巨物……卫舒觉握紧拳头,又痛又爽地感受着那被后入的初体验。不知怎的,他却忽然忆起自己舌尖舔舐过的甜蜜。 祝灵的女性xue口…… “走神了可不乖哦。”身后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勾回了卫舒觉的神智。 似乎为了表露自己的不满,祝灵舍弃了先前还留存的些许怜悯之心,恶狠狠地拔出阳物又硬生生怼了进去。 “哈啊……”又把卫舒觉的神智撞了个溃散。 顽劣的少年看不见他迷蒙失神的眼,他只是cao纵着背身趴下的卫舒觉,恣意地进行着自己的游戏。撞击、磨过肿胀的凸起来回向着深处戳弄。 卫舒觉张着嘴收紧了屁股,口水又从嘴角划了下来,和yinjing头冒出的清液连在了一起,一同打湿了黑布。 “嗯、啊……呃啊……慢、慢点……啊!” 模糊不清的呻吟中,身下的男孩甚至主动迎合扭摆起了腰肢,夹着肛xue渴求着更多的刺激。 “呼……你真的是第一次么?这么浪。”祝灵被他挤压得也有了感觉,赤瞳里闪烁着瑰丽的光。 情动不能自已的卫舒觉已经无法再去反驳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向后仰去,腰肢拼命渴求着快感。 祝灵向下贴着他的脊背,把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缓缓靠近了他的耳侧。 “小sao狗,你倒像是在用后面强jian我。” 少年语调酥麻的调笑,却让卫舒觉失神着顿了几秒,放缓了身后动作。 “啊……不!嗯啊……” 祝灵突然深入了他的xue道,卫舒觉肠壁绞紧,不断涌出了呻吟。 “不如我现在把你cao死在这里,省得你们的审判所多此一举。” 祝灵咬着他发烫的脖子,尖利的小牙随心所欲地划出啃咬的痕迹。 这是吻么?他的温度…… 卫舒觉艰涩地闭上眼,不自觉和他靠得更近。 “唔嗯……啊……好、深——哈啊……” 祝灵扣上那张年轻俊朗的脸,摸到他满脸的口水和生理性溢出的泪水。那双沉溺在欲望里的琥珀色眸子定是好看极了,就像…… “卫、舒、觉。” 再一次,祝灵的唇伏在他的耳畔,像是调情般念出他的名字,又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毫不放松的冲插,反复碾磨着那脆弱肠道的内壁,几度和最深处吸吮的极点触碰着。 “啊……呃啊、啊好深……不……要......要插到了……呃嗯、哈啊……” 在两人意乱情迷的交媾中,整间空荡湿润的地下密室都被腥味儿与yin秽的呻吟填充着,不断地回荡…… 祝灵眼中不断变幻着艳丽的红色,随着每一次的抽动而加深,终于到了墨一样深沉的暗红。他抬起了手腕上的圣十字,徐徐靠近卫舒觉面前被遮掩的物体,然后——蓦地扯下了那严严实实密盖的黑布。 圣光乍现,刺破了所有存在的空气。一尊雕像,一尊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圣洁雕像显现了出来——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雕刻成了它,每一处流畅的线条,细致勾勒的痕迹,晶莹剔透的光里藏着铸造者多么深挚虔诚的爱意——那是超越一切的信仰堆叠的力与美,这个世界上万不该存在的纯洁之源。那是、神的圣像。 被cao干到几近融化的卫舒觉痴愣地看着那座出现在眼前的圣像,吊在胯下的巨物肿胀地晃着,激喷着精水。 祝灵微笑着注视着圣像,像是看向什么旧日故友。 他忽然从后面抓住了卫舒觉的脖子,生硬地把他摁在了圣像的头颅上。于是卫舒觉只能抵着头和那圣像亲密靠在了一起,脑后嵌住的手逼迫他的嘴唇和圣像优美的唇形抵在了一起。 有如接吻。 那是和祝灵一模一样的圣像。 “唔……唔啊、嗯……唔——” 卫舒觉的五官被扭曲地压下,身后冲击的力度让他在欲仙欲死里反复煎熬,而他张着嘴,艰难地和石像吻在一起。那露出痴然的表情,辨不它。清是痛苦还是痴迷。 “小sao狗。”祝灵语气亲昵唤他,找准了方向狠狠地cao弄。 “真是一点也不诚实。” 激烈的撞击让卫舒觉挺立的性器不断向前戳着,guitou撞到圣像冰冷的石面,便不住地颤抖。 “呃……嗯啊、啊……哈、哈啊……” “你呀。”祝灵扣着他的脖子轻笑。 “不是在知晓我名字以前,就对我有了欲望么?” 收紧的指猛然掐住了脖子,卫舒觉呆呆吻着圣像。他如贪婪般吸吮着圣像的唇珠,漫出的口水将它打湿。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他被贯穿的阳物咬着最深处直直cao上了顶端。 “唔——哈啊!” 射过不知道多少次的yinjing被最后的力度生生撞在了纯白石像上。内壁咬着插入的阳具,而他自己几乎被榨干的yin物痉挛着,可怜兮兮地吐出了最后稀薄的精水。 他的绯烫的脸颊贴着圣像冰凉的脸,浑身颤抖着抽搐,口中漫出涎水和剧烈的喘息。 他的神态似乎让祝灵满意,慢慢悠悠地射在了他的体内,灌满了那被cao得合不上的肛xue。祝灵拔出来时,还和那深处吸吮的口发出了“啵”的yin靡水声。 “喏,小sao狗,先还给你。”祝灵心情大好地松了手中的银链,漫不经意地把那圣十字抛在了还未从高潮里缓过来的卫舒觉身上。 他不再看向他,反而拾掇好后径直走向了那具和他别无二致的石像。 “藏在这里么?”祝灵眯起眼打量。 “真是蠢货。”他发出一声惬怀的蔑笑,却又不似纯粹的嫌恶。 卫舒觉无声地望着他,望着他和那不再被黑布蒙蔽的神像,说不出一句话。 祝灵伸出了手。 莹澈的指尖触及石像的腹部,顿然一阵白光从他指尖显现。那神像下,也随之骇异地散发出了一团绚丽而神圣的光核—— “魔鬼!” 一声暴怒的声嗓在这本不该有人的秘境炸响。 苍劲有力的痛叱,多么熟悉的愠怒又无能的腔调。 祝灵勾了勾唇,直接让光核没入了他的手心,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看向了声源的方向。 来者冷面白髯,直身站在漆黑的密室通道口。手持的镶钻宝杖支着地,或许是因狂怒战胜了立定而不断颤动,一双血丝交织的棕色眼睛满是嫉恨与憎恶,像是看着什么世上最污秽的东西。他的身后站着四个身着白色祭衣的使徒,纤尘不染,死物一般没有表情的脸上,眼眶里空洞洞地望着祝灵的方向。 “你这不洁之物,不男不女的魔鬼!万物的灾难!”老人抬起颤颤巍巍的右手,指着祝灵的方向,对着身侧的使徒怒吼。“你们还不快将他拿下!” 祝灵忍不住微笑起来,看着那曾经见过不少次的老人拧在一起的白色眉毛,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竖下倒着的八字,像他们倒置的圣杯形状。他已经老了,眉毛却是加深,暴怒显现更加分明。 卫舒觉似是看着来人愣了几秒,顾不得收拾一地狼藉,慌忙支着地挺身而起,顺势一把抓住地上的黑布,用力朝一窝蜂簇上的白衣使徒扔了过去。 那附有灵力的幕布朝冲过来的四个人发出了逼退的冲击,卫舒觉艰难地扶着身旁的圣像站定,几乎将祝灵完全挡在了身后。胸腔挤出伴着低喘的力。 “父亲,先不要……” “该死的混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不快给我滚开!” 那圣静堂的大长老威严苍老的一张脸震怒着扭曲在一起,一把白眉下的瞳仁快喷出暴烈的火来。如果他可以的话。 “他不是……”卫舒觉生硬地咬着牙退了步,下意识将祝灵向身后揽去。 “卫舒觉!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孽子!你也是被这魔鬼迷了心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吗?!” 大长老把手中的圣杖用力地向地上跺去,发狠地指使着那几个被弹到地上的使徒,“把他给我捆走!杀了那个魔鬼!!” 祝灵饶有兴趣看着卫舒觉覆盖他的身影,发现他已经把那看作宝贝的圣十字像祝灵之前那样绑在了手腕上。 “父亲,他不是……”卫舒觉颤动着嘴唇,发出低哑卑微的解释:“我在政经学院两年,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 只是什么? 然而没有人会听他的话,他已经不再干净了。四拥而上的使徒死死地盯住他背后面露微笑的少年,一样黑黢黢空无一物的眼窝里,发出不知是极度憎恶还是畏忌的寒光。 “混账东西!你是忘了那个人怎么死的吗?” 大长老暴戾的面庞,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祷词。“神啊,原谅我们这些被蛊惑受难无辜的人吧。都是因那魔鬼……魔鬼……” 使徒舞动的拳头挥来,卫舒觉本能地反身把身形单薄的少年搂进了怀里,然后那猛烈的攻击就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呃!” 他发出一声苦痛的闷哼,却是下意识拥紧。 “孽畜!你是要和那叛徒落得一个下场?!”大长老怒吼着,面目狰狞,气到几近昏厥。 “你就跟那魔鬼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把手杖恶狠狠地摔过,沉重的棍身从十米开外直接横着锤在卫舒觉向后背去的脊骨上。“唔——”只觉一阵剧烈的闷响,卫舒觉用力偏过头将一口淤血吐在了地上。 “你不是恨我到了极致?”祝灵靠在他的胸口轻笑,看见那些白色人偶似的影子在卫舒觉的身后晃来晃去,隔着胸腔传来迸裂和沉重的击打。 “不……呃!我不恨你……”卫舒觉的手护住了他的脑袋,为他挡下了身后所有的攻击。 “啊、那就不好玩了,我还以为你一直想杀了我呢。”祝灵抿唇笑。 “是……”卫舒觉吞吐着唇边不断漫出的淤血,“我一直都想杀了你。” “从我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他随即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 “每一天都想杀死你。” 那些隐秘的嫉恨、痛苦、不甘都化作了永远无法消除的郁结。那在圣静堂所有人讳莫如深的禁地,传道中最邪恶不净之物——被埋在地底密室的神圣石像,果真拥有着蛊惑人心的吸引力。杀死祂,杀死这自见到祂那一天起就无法忘却的欲念,这就是卫舒觉踏上政经学院的唯一理由。 可是、可是…… “住手!”冷厉强势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然后是一阵踏着碎步陆陆续续进入的脚步。 多么难得的热闹场面。祝灵忍不住轻笑。 身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缓步迈进了入口,黑色帽檐下一双幽深阴鸷的眼,冷冽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群身着军服的士兵陆续走出,将密室围成了弧形。 “圣静堂对自己人用私刑我管不着。”男人眼神直勾勾看向奄奄一息的卫舒觉后无恙的少年,“但、祝灵是我的人。” “你们若是伤他一毫,就是和易家与军政府作对。”森森刺骨的寒意。 大长老把自己几近松落的牙咬得“咯吱”作响,深恶痛疾地看着发话的男人。“闯我秘境者,死上千百次都不为过!” 圣静堂、与军政府,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这眼前存在不明之物,就是圣静堂终其所有最终的目的…… “帝国领域内的东西,都归大元帅所有。”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扯下了手套。 “别管他们!先把那魔鬼擒住!”大长老嘶吼着,指节僵硬着向奄奄一息的卫舒觉方向指去。 反应过来的四名使徒忙不迭再次去抓卫舒觉护着的少年,身后的士兵直接架起了枪。 男人的眼神和祝灵幽深莫测的赤瞳撞在了一起,然后他摆手,示意士兵们收了枪,转而微微侧身,横手直接向那几近疯癫的老人后颈劈去。一把老骨头的华服长老眼一黑,就晃晃悠悠地晕在了地上。 做弥撒多于体力活的使徒哪能和天天受训的大兵们相比,很快就被一个接一个地击溃,捂着痛处倒在地上,这下都是真像没了生气。 未曾想这圣静堂竟跟那大长老的年龄一样衰老下去,区区几人都难以抵挡。至少十年前,也还有那个人出现过。 祝灵抬眼看着从未反抗的卫舒觉萎顿脱力的面色,那琥珀色的眼眸早已混沌疲乏不堪。在逐渐安全下来的境况里,他缓慢开了口:“卫舒觉,你和那个人很像。” “我都快忘记了。”祝灵的手指拂过他先前被划破胳膊上的伤痕。 “你和他有着一样的眼睛。” 然后是少年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灵,玩够了吗?”男人站在远处,语气冷硬地开了口。 祝灵调皮地眨了眨眼,看向卫舒觉失神的漂亮眼眸。然后他仰起头,轻轻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小sao狗,最后一个要求。” 他松开了卫舒觉,让那个筋疲力竭的男孩靠着雕像艰难地支撑着负伤的身躯。 祝灵微笑着开了口。 “不要对我产生任何感情。” 在卫舒觉愕然的注视下,少年偏过了头。他仿佛没有任何的留恋和犹豫,而是干脆利索地转身就走,走向了那个等待他的男人的方向。 “你动作倒是快。”祝灵随意伸出手搭上了那黑衣男人伸出的掌心。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用力地握紧了那于他而言纤小的手掌。他拉过祝灵的手,把他带着朝出口走了去。 身形魁梧的士兵们很快跟着撤退,四散的密室里,只有地上稀稀落落的使徒和他们晕过去的侍奉者。 卫舒觉靠着雕像的腿侧,终于脱力地倒在地上,默默地看向人影逐渐消逝的方向,恍惚朦胧的眼前光景,不知为何被一层水雾打湿,逐渐掩上了晦暗。 他再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