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除了定期的外出活动之外，也会有一定时长的看电视环节。

    齐喻在经历过惩罚后，就一直对Z3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之感，还有一些愧疚，毕竟要不是自己坚定地说要跑一次试试，就不会让Z3跟着被罚。

    不过好在Z3从来没说过什么，甚至还隐隐有着“经过这次的经历，我们就算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的趋势。有时齐喻真的忍不住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的基因，能造出个这样生性乐观的人来。

    有次看完电影后，Z3走在路上，趁四下无人，偷偷拉着齐喻讲：“还记得刚刚那个老大的纹身吗？”

    齐喻点头，表示还有印象。

    “等出去了，我也想去纹个身。”Z3小声说，“不过我想在背后纹个蝴蝶，怎么样怎么样？”

    “为什么是蝴蝶？”电影中的大哥分明是在手臂上纹了个花臂，每次穿着个背心出场的时候，发达的肱二头肌连带着双臂上霸气的纹身，都会显得气势倍增。

    Z3嘿嘿一笑，紧接着想起此时不能自由说话，又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接着说道：“象征着自由的新生活！”

    齐喻扶额，一时语塞。他觉得自己总是跟不太上Z3的思维。

    算算何潇告诉自己的日子，还有不到半年，自己就要被领走了。对于未来的生活，齐喻说不上有多期待，他只是单单迫切的想要从实验室出去罢了。每天面对枯燥的学习和时不时要进行的检查，令齐喻只感到无尽的烦躁。

    但，出乎齐喻意料的是，只是作为试验品，没有确定领养人的Z3有一天突然就被带走了，他们甚至没有说过道别的话，只是一觉睡起来，就被何潇通知说，Z3被人领走了。齐喻不知道是什么人带走了他，也不知道Z3出去之后会叫什么名字，会不会如愿以偿纹一只蝴蝶在身上，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毕竟Z3作为非定制品，是不会有售后环节的，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的何潇必然不会告诉他，齐喻也没有壮着胆子去问过。

    自那以后，齐喻便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人，没有人再看准没人盯着他们的时机和他逗乐、插科打诨，虽说好像也没有太影响到他被安排好的日复一日的生活，但他却始终觉得仿佛缺了点什么。

    齐喻满心疲惫地度过了剩下的小半年，最终按时看到了来带自己从实验室这片苦海走向另一片深渊的人——或许是因为齐遥在齐宴心中的重要性，居然还是齐宴亲自来的。

    当然，那时的齐喻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干什么，他只知道，能“定制”人造人的人，必然非富即贵。他也听Z3讲过，有不少人都会被带去变成那些富家子弟满足自己不为人知的癖好的玩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不过那大多都是非定制品的宿命。

    他为自己设想过最差的结局，但也难免憧憬过好的未来。没想到，现实似乎也没有那么残酷，自己还算是平淡地度过了这些年，只是偶尔，会处理一些齐宴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他在离开实验室后，曾在起眼的安排下高强度地学过一段时间的格斗与打靶，格斗上还好，系统地学过后还能算是个有模有样，应对大部分问题都是什么问题，但打靶对于齐喻来讲，简直称得上一塌糊涂，好像靶子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斥力，总会莫名歪上那么一大半。刚开始齐宴还会亲自下场严词教训他，让他好好学，但多次后指责后，还不见有什么好转，最后只能归得他没有天分上，作了罢。

    结束那段封闭式的训练后，齐喻也逐渐出现在了明面上，正好那时齐宴的生意步入了一段低谷期，各式各样的应酬都迎面而来，齐喻便顺理成章地出现了在大众眼前。刚开始确实有人怀疑过，为什么之前的小少爷从来没露过面，而到这时却突然频繁出现，可时间久了，质疑声也便小了，毕竟从眉眼上看，同齐宴确实有几分相似。

    齐喻也逐渐拥有了少许自己的势力，他不确定是不是齐宴在试探他——当然后续证明确实是齐宴在他身边埋下了心眼，可那时的他无所依靠，能够调用的势力也只有这些人。好在刚开始的他并没有做过什么过火的事，不然可能早早的，齐宴就将他处理了。他只是暗中调查过关于Z3的事，可经过多年的调查后，却是一无所获，Z3这个人仿佛只在他的记忆中昙花一现，或许整个世界能记得Z3的人，也超不过一手。

    所以，当齐喻身处这个环境，同时看到那个在背后纹身，图案还隐约能看出来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时，思维难免会往Z3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