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上，齐喻和程乐萱早早约好了第二天去复查的时间。

    既然已经确认了齐宴没有看到自己摆在桌上的资料，齐喻自然安心躺下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醒来便已经天光乍破。

    齐喻的作息时间一般来讲都非常良好，晚上早早睡，白天当然也就醒的早。

    一想到自己碍事的石膏可以拆除，他打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程乐萱在约好的时间点前，便已经到了齐喻家楼下停车场来接他。她像往常一样化着淡妆，不过不同往日的是，看上去气色很好。

    “没吃饭吧？待会要做检查，不能吃东西。我带了点刚在家里做的东西，做完检查可以先垫垫肚子。”

    她拿起刚刚起就放在车上的一个精致的饭盒，向齐喻问道。

    齐喻虽说一直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但自己要做的检查不能吃早餐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他向程乐萱道谢：“谢谢乐萱姐，麻烦你了。”

    程乐萱见齐喻一本正经的拘谨模样，放下了饭盒，发动车子，笑着说：“别客气，你都叫我一声姐了，还跟我客气什么？而且这也没麻烦什么，这不往常棠棠闹，起的早，已经成习惯了。这两天棠棠不在，大清早起来反而不知道干什么，还不如像以前一样随便做点吃的。”

    虽然齐喻一直知道何棠体弱多病，不过看程乐萱这个当妈也始终不离不弃，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

    “过两天还得把棠棠接回来，不然这孩子得把她姑姑闹死。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总闲不住，唉，这孩子。”

    嘴上抱怨着，但明眼人却都能在字里行间听出来，她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宠爱。

    齐喻和程乐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没一会也就到了医院。

    程乐萱其实早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恰巧这是个周内，医院的人虽多，却也远远比不上周末，再加上他们来的早，做完一套检查下来，也没花多长时间。算是迎上了个半早不晚的点，把程乐萱做的早餐给解决了。不过不愧是常年带孩子的母亲，连早餐都做的非常可口。

    做完身体上的常规检查后，齐喻心心念念的拆石膏环节也终于在今天拉开了帷幕。

    毕竟右手几乎不能用，对一个右撇子来讲，确实是挺痛苦的。

    拆完石膏后，齐喻慢慢地开始活动手臂。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使用右手，甚至让他一时感觉有些难以习惯。他用水缓缓冲掉残留的石膏，目光不禁顺着温润水流，聚焦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却并不平滑，隐约能看到细微的茧子。虎口处也有，但是并不厚，定睛看才能勉强看到。

    很明显，是枪茧。

    “好多小姑娘就喜欢你这样的手，以后可一定要爱护好了。”程乐萱在背后见齐喻看着自己的手久久出神，打趣道。

    齐喻知道她必定是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茧子，也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肩膀是被齐宴亲手开枪打的，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程乐萱的话打断了正在出神的齐喻，他小心翼翼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程乐萱递过来的毛巾，擦掉残留的水珠，对程乐萱道了谢。

    程乐萱：“诶，你管我叫姐，我拿你当弟弟，别总这么客气，听到没？”她一边细致地叠起毛巾，一边接着说道，“男孩子嘛，大方一点，别总那么拘谨。”

    齐喻自知自己不善言谈，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回以一个笑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