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Double 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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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伦走到霖渠身后,从架子上拿起贝斯调音,她疑惑:“真奇怪,怎么还没来呀?” 乐团一点半到的,知道主唱没来,一块相约参观北沙河绿地园去了,霖渠这才从控制室出来。 他今天也不太对劲,早上九点到现在一直什么都不做,就窝在角落里发呆看手机。 他们一个心不在焉、一个直接失联,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塔伦小心翼翼问霖渠:“昨天我不在你们吵架了?” 霖渠正愣神,听到后下意识回应:“嗯,啊……” 他回头看到塔伦探究的目光,一脸冷漠地闭上嘴走开,塔伦在他身后呲牙挥舞了几下拳头,怂里怂气抱着贝斯叹气。 录音棚外的湖里,几只鸭子绽开雪白的羽毛欢闹戏水,一条票肥体壮的大黑狗站在湖岸上观察半天,终于呲开牙花子对鸭汪汪吠起来,鸭子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对狗大鹏展翅,眼看精彩的恶斗在即,窗前的霖渠却无心观看。 他手指摩挲着嘴唇,上面口子撕太大,血停不下来,不得不把下嘴唇咬进嘴里。他垂着眼,指尖停在一个号码上,忽然一阵恍惚快看不清屏幕了,于是胡乱摁灭了手机垂下手,把额头重重磕在玻璃上,他发出难受的呜咽。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一点五十,王惠也来了,看到霖渠两眼放光,热情地扑上来拥抱,双手从霖渠后脑勺一路捋到后腰,嘴里噼里啪啦寒暄不停。霖渠眼神虚弱,被她摸地绷直了背,勉强挤出个笑脸。 王惠长相端庄大气,是国内有名的萨克斯手,曾经工作邀约络绎不绝,后来嫁了影视大佬,婚后就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几个月前又刚生完二胎,已经不接活儿了。 这次是看在霖渠的面子上答应来帮忙的。 霖渠明显状态很不好,王惠一来首当其冲就是要开解他。她说话凑得近,还非抓着霖渠的手。一旁的塔伦看得狂翻白眼,连忙躲远点继续给萧楚炎夺命连环call。 两点一刻,乐团也都回来了,三楼偌大的主室里足有三十多人,霖渠又躲控制室里,一点东道主的礼仪都没有,留下老老少少的客人们闹作一团。 塔伦一个人跟他们解释道歉,被热情的乐手团团围住,大家都要看仙女。 塔伦好久没有享受如此关注了,她飘飘欲仙地从人堆里挤出来,霖渠阿飘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点点她肩膀。塔伦回眸一笑百媚生,霖渠问她:“联系到萧楚炎了吗?” 一脸笑意刹那间荡然无存,塔伦诚惶诚恐表示这就赶去普外家里找人,又拉着霖渠走到一旁小声说:“我问了,大伙都很和善,说今天专门来录音的,没其他事儿,所以时间不紧张,你也不要太着急。” 她说完期待地看着霖渠,示意他跟着一起去萧楚炎会很高兴。霖渠转头就出去了,塔伦撇撇嘴。 好吧,把这一屋子乐手留着自己走掉是不太好。 北沙河绿地园区在中城区,霖渠和塔伦来去方便,萧楚炎所在的普外自然就不方便。 中城区的道路宽,但缺少供疏散车流的小道,堵车是家常便饭,何况今天还是周末。 塔伦在市里一路按喇叭,看到前面车礼让行人就着急上火地暗自开骂,妥妥的路怒症。离开市区道路终于通畅,但她开到普外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门口发现萧楚炎门没关,她小心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惨白惨白的大平层里一团惹眼的橘色。 是萧楚炎,他面朝里蜷在沙发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塔伦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她又推又打,把人翻过来,见萧楚炎面无血色,小声梦呓着根本醒不过来。 塔伦纳闷,哪能睡这么死。 她想找点工具把萧楚炎弄醒,转头四顾,却看到桌上拆开的药。铝箔封装的药片少了两颗,药盒上的名字她太熟了,这就是萧楚炎长睡不醒的罪魁祸首。 眼看着时间过去,乐手都调试好准备就位,霖渠急得浑身冒汗,他穿着粗气在录音室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不停看手机。 但手机始终静悄悄,他害怕是萧楚炎出事了,理智告诉他不至于,但这样的想法不停冒出来鞭挞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手抖地越来越厉害,对着消息栏输入文字却接连打错,挫败地抹了把嘴唇上汗,只能关掉屏幕。 塔伦的车被堵在北二环那,就十来公里却愣是寸步难行。 本该为堵车着急的,但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萧楚炎。 萧楚炎的状态太差了,原本清俊的年轻人此刻脸部浮肿、眼神哀伤,苍白地不可思议,问话也不回应,就一直呆呆看着窗外。这个样子看着都让人难过。 前面的车终于有动静了,塔伦放开手刹缓缓前进,柔声道:“弟弟,我看到你的药了,上次我给霖渠配你问我来着,那个你自己去配得吗?” 萧楚炎额头抵在车窗上不说话,塔伦摸摸他头发:“你还好吗?” 萧楚炎摇头,塔伦说:“是不是昨天发生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楚炎才闷声道:“我不吃药,上次去问了医生,顺便配了点以防万一……万一霖渠需要。” “唔……那你们昨天,昨天吵架了是吗?” 萧楚炎摇头。 塔伦声音很轻柔,怕吓着他一样:“弟弟,霖渠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要在意。昨天是霖渠心情不好,吴青本来近期要回国的,又说要推迟很久,弄得我也很难受。这不是你的原因,霖渠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容易迁怒人。所以你睡不好是吗?” 萧楚炎喉结鼓动着点了点头,还是一脸失魂落魄,他说:“我胸闷,喘不过气来,睡不着太累了,怕耽误工作就吃了两颗,我不知道药效这么猛。” 塔伦缓缓吐出口气,感觉自己心脏也不太行了。她翻下后视镜检查妆面,在睫毛上撩了两下,补了点口红,然后拿出手机打字,柔声安慰萧楚炎:“我之前说过霖渠脾气超差的对不对?其实他是嘴硬心软,说得再难听心里都不是那么回事。” “我跟他说我们快到了,堵在路上,他说那边已经准备好,我们到了就直接开录,录个两三遍再分组单录,很快的,好了大伙一起热热闹去吃饭,我让霖渠给你道歉好不好?” * 王惠在录音室里和国家级的乐手大拿们聊得非常融洽。乐手们知道人还没到,差键盘主唱,王惠就尽了主人的职责,替霖渠向他们解释并安抚大家。 乐手都挺和蔼,硬件准备好了就对着谱子先排练,练完八卦一下霖渠和塔伦。最左边的弦乐小组和鼓手还配合着演奏极日的歌曲,并邀请原曲萨克斯手王惠加入。 一曲罢,一些年纪轻的乐手玩心大,吵嚷着要找霖渠签名合照,王惠笑着看了一圈,没看到霖渠的人影,她走出录音室。 霖渠正靠在走廊的墙上听塔伦电话,塔伦说萧楚炎状态不好,但他不想把萧楚炎排除在外,既然来了尽量还是自己上。 他回答塔伦:“没关系,过来先试几遍,实在不行找人替,让他不用太担心。” 王惠走到霖渠身边,见他要挂电话,但手在抖,摁了好几下才挂断。霖渠抬起发红的眼看着她,脸上汗津津的,身上肌rou一抽一抽,像犯了什么瘾一样。 但他不可能有瘾,王惠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抓起他的左手不断揉捏:“怎么了霖渠,别紧张放松点,大家正在排练,都吵着跟你要签名呢。” 霖渠声音发抖,呼吸困难,王惠让他转身给他抓肩拍背,心疼地说:“深呼吸,放松放松,一点小问题千万别给自己压力,放松放松,我去给你倒杯水好吗?” * 牛逼的乐手都不用排练,拿着谱子直接就上,何况无聊的时候全员把曲子合了一遍,太满意又合了好几遍。 萧楚炎到了之后先自己顺,王惠第一次见他,对他特别热情,一直盯着他看,看他弹完就走上去搭话:“可以啊,没什么问题。” 塔伦在旁边帮腔:“是啊,和平常没差,是吧……” 她转头想问霖渠,结果霖渠走开了,远远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鼓棒。 萧楚炎整个人rou眼可见的低迷,他慢吞吞地还想说什么,但大家已经各就各位准备正式录制。 很不幸的,在录制的过程中他状况百出,所有人都配合无间演奏完美,就他出错。 前几遍霖渠还耐着性子没有发表意见,到第六遍的时候他起身走到萧楚炎面前质问:“你怎么回事。” 塔伦急忙放下贝斯冲过来插进两人之间,她帮着解释:“弟弟感冒发烧了,很不舒服,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霖渠看了一眼时间,长长地呼出口气。 他心里窝火,萧楚炎已经迟到三四个钟头,现在又因为屁大点毛病继续续浪费大家的时间。在场几十个乐手,从一点到现在统共上百个钟头,这种情况是不可原谅的。 霖渠语带威胁地看着他:“你行不行,是不是要找人替你?” 萧楚炎丧眉搭眼的还想点头,但不敢。 霖渠也不在意他的答复,严厉地指指他:“给你休息,把自己要干的都理顺了,再耽误事就用不着你,我在棚里随便找个打杂的都比你强。” 萧楚炎无言,表情木然地看着自己的琴。 塔伦一直紧张地提防着,就怕霖渠说话太过头,等他一走开她立马转身安慰:“弟弟乖别听他胡咧咧,录音一遍一遍的多正常啊,一次过才稀奇。他心情不好就爱吓唬人,没事的别往心里去,来喝口水……” 八遍九遍还是出错,到第十遍萧楚炎状态终于上来了,最后到乐手离开已经是晚上11点。 塔伦和萧楚炎还要录人声,因为时间超出预计太多,霖渠怕耽误别人,就让录音室什么的都回去了,他自己坐到调控台前准备就绪。 塔伦的自然由塔伦自己演唱,主歌的唱腔肃穆庄严,唱句绵长,6秒的混响,仿若天籁,效果堪比教堂唱诗班。 副歌旋律一转,节奏加快,歌词内容沉痛哀伤,但偏偏用称得上欢欣的曲调。间奏响起,清脆的敲钟声和轰然坍塌的城市效果音预示着世界崩溃,而后在二胡和萨克斯悠扬婉转的背景下朗诵英文念白…… 歌曲编排精巧,旋律优美抓耳,非常有故事感,塔伦已经连的舞台效果都想好了。 间奏的时候她要站在一个升降台上,底下几十个舞者穿地破破烂烂围着她跪地臣服,他们双手高举去抓她、够她,升降台缓缓上升,她俯瞰众生…… 一遍录完,她还不过瘾,想要再来一次,继续体会那种圣母、救世主的恢弘心境。但是她表现好得不得了,完全没必要,霖渠把设备一一关闭准备回家。 萧楚炎靠在控制室门外,霖渠一出来他默默跟上。塔伦虽然意犹未尽,但看到两人走了也赶紧摘下耳机拿上包跟上去。 霖渠推开录音室的大门,外头走廊壁灯亮着,他停下动作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你不想干就走吧,反正是你舅舅的公司,合同束缚不了你。” 萧楚炎停步,看着心爱之人挺拔的背影被缓缓关闭的沉重木门缓缓隔绝,他感觉自己也随之沉入水中,被冰凉且难以呼吸的悲伤密密麻麻包裹。 后面的塔伦则无助地睁大眼,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