恻隐

    何褚之踢开仆从的尸体,“把人交出来,我不伤你性命。”

    叶慕清嘲讽一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有什么资格敢这么威胁我?”

    何褚之冲上去拿剑说话了。

    叶慕清运气内力,空中两块巨石往何褚之的方向快速撞去

    何褚之倒下身甚甚躲过,借腿力再仰起来时几只飞镖嗖嗖射来,他立马拿起剑格挡住,两器相撞甚甚擦出了火花

    叶慕清看着何褚之凑近,立时又向他袭去一掌,何褚之也用着内力向他袭去

    两掌相触,两股内力在对方身体游走暴动,直震得两人被击退开来

    “咳……”叶慕清嘴边溢出一丝血

    何褚之身体颤抖着捂住胸口,显然也是很不好受,一双眼死死瞪着他

    “保护庄主!”立马又一大波人涌了过来

    陈玦暗道不好,叶慕清要是这样跟何褚之两败俱伤,万一何褚之情绪激动之下杀了叶慕清,那灼燊干花的下落怎么办,寰庄的人只听叶慕清的。

    趁着人群乱窜,他立马背起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叶慕清,跑了。

    他明白何褚之在寰庄一定会没事,但叶慕清现在必须活着,才能为褚之换来健康。

    “庄主,寰庄现下不能呆着了,我瞧着山下的军队快上来了,看装束应该是政司那边的,你是主人先行离开,他们得找到你才能展开调查,有东厂的庇佑,政司短时间内也不会妄动寰庄。”陈玦讲完一大堆话,有些口渴

    叶慕清白他一眼,他当然知道,不然他就不会让陈玦顺利背着他跑出寰庄了,“寰实被你打晕了?”

    “额…这个……”陈玦心虚的又跑快了些

    “鸡贼,”叶慕清盯着前面的路,“前面拐弯。”

    陈玦挠头,“庄主,旁道长满了长杂枯草,看起来没路啊……”

    “少废话。”叶慕清掐了他一把

    陈玦只能听他的硬窜进去了。

    不曾想居然真有一眼泉水,四周幽静一片冰天雪地

    陈玦把叶慕清放了下来,叶慕清盯着那一眼泉水,发了一下呆。

    陈玦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庄主?”

    叶慕清回过神来,立马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搭我下去沐浴。”

    他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半点脏。

    这么冷的天,叶慕清为了干净真是拼了,陈玦看他脱着衣服,就去找东西装水喝,边装边听着外边的马蹄的踢踏声与脚步声

    “他们上来了。”

    叶慕清把衣服丢给他,“等会儿洗干净。”

    陈玦应是,架起叶慕清往那一处泉眼里走。

    叶慕清泡在水里,仔细的擦拭自己的头发。

    “陈玦,你信鬼魂之说吗?”

    陈玦疑惑地啊?了一声

    叶慕清笑道, “这处死了人,或许有怨魂在此处游荡徘徊。”

    陈玦心想你杀了这么多人了,他们来报复你也正常。

    “庄主,穷可比鬼可怕多了,自古以来多战事,哪处地不死人的?不照样百年后有人因为清贫不在乎这些事故多发之地,在此安置吗?”

    “是嘛?”叶慕清低头,有些认可的笑了笑,“我也曾差点成为这里的一处怨魂。”

    陈玦连忙道,“庄主可不能讲这么不吉利的话!那人是谁,我去给你报仇!”

    叶慕清叹了口气,“他死了。”

    陈玦一愣,“庄主您……”

    “是被我杀的,”叶慕清盯着水面,又神色淡然的继续讲下去,“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叔叔。”

    “为何?”陈玦震惊,他亲情再薄弱也不会去对自己亲人动手

    “寰庄只能有一个主人,”叶慕清摸着自己早就毫无知觉的腿,湿发贴在精致秀丽的小脸上,“弱rou强食,强者为王,就是这么简单。”

    陈玦小心翼翼道,  “你们是在这里打斗,那你的腿应该就是……”

    叶慕清让陈玦过去给他擦头发

    “我的家族只崇尚强者,有争斗非常正常,弱者是无法在寰庄生存的,杀到最后,竟只留下了我一人,他们不能活着只是不够强罢了。”

    陈玦抿起唇,“家族规矩苛刻,向来如此,便是对的么?这是一位老先生告诉我的哲理。”

    叶慕清想了想,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玦,你今日救了寰庄,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陈玦立马道,“庄主,属下还真有一样东西是想向你讨要的。”

    叶慕清让他扶着自己到岸上,“你说。”

    陈玦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灼燊干花,寰庄里可有这一味珍稀药材?”

    叶慕清伸手烘烤着陈玦支起来的火,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味药材,“等我回了寰庄再给你。”

    “我现在要疗伤,你替我看着四周。”说完便闭上眼开始打坐了

    陈玦想,叶慕清杀了这么多同族,会后悔吗?会觉得孤寂吗?从小就在这么压抑又残酷的环境下生长,三观早就变得扭曲了,他们认为同族相残是理所应当的事,连弱者都毫不怜惜的说杀就杀。

    杀孽太重,会不得善终。

    夜已经很深了,陈玦看着叶慕清还在打坐,撑着已经在打架的眼皮开始发呆起来

    褚之啊,你真是太冲动了,不过没你这一茬,我怕是又丢了小命又搞不到灼燊干花。

    手掌突然传来一丝疼痛,陈玦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虎口处正在微微溢血。

    怎么会疼?他不是不疼体质吗?怎么伤口修复不了了?

    脑海浮现一串文字,一旦在游戏里动了恻隐之心,身体将与常人无异,不再拥有重生福利。

    游戏?!陈玦差点就忘了他现在身处在游戏里!

    这样说,他会……死?

    “你这里怎么会流血?”叶慕清一把抓住他的手,暗夜中他的眼眸极亮

    陈玦想了想,还是承认,“我……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了。”

    游戏的机制提醒他,要拥有金手指,必须时刻记住这只是一个游戏,太过沉溺于其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叶慕清松开他的手,也不知在想什么

    陈玦终于可以安心的躺下来睡觉了,

    叶慕清命令他, “外衫脱了给我。”

    大冬天的晚上这么冷了还让他脱衣服,是想冻死他吗?陈玦虽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脱了外衫递给叶慕清,自己运起内力开始热身护体。

    “你转过去,挡着风。”叶慕清把陈玦的外衫垫在地上枕着,这才躺了下来。

    陈玦不满的侧过身,真是太娇气了,真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