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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走剧情

    白爷爷到底是年纪大了,陪着小辈喝了小杯酒,吃了块蛋糕便要去休息了。

    白卓君看着正吃着蛋糕的何肃,不禁心里感慨,刚领来家才十岁的孩子,转眼间已经长成大人了。客厅里的灯有了年份,昏黄的灯光下,白卓君看着何肃失了神,恍然间有一种养大儿子的成就感,尽管他自己不过就年长六岁。

    何肃感受到一股视线钉在自己身上,抬头撞见了白卓君不怎么聚焦的眼睛。他拿着叉子的手一松,摸了一把蛋糕就朝着白卓君的脸糊去。白卓君没有防备的被何肃抹了一脸奶油,随即回过神来,也朝着何肃发起奶油攻击。

    自少年起就担着撑起家的责任,白卓君总是会无意间流露出不符年龄的稳重感,他是长孙,是哥哥,他苦了累了没有人可以撒娇,只能自己咬紧牙撑下去。

    只有偶尔……在何肃面前,他可以暂时放下沉重的担子,仿佛变成了无忧无虑的少年。何肃黏他,但他又何尝不是黏着何肃。高中的孩子还要哥哥每天接送吗?他……真的只是把他看成孩子吗?

    何肃反应快,在白卓君手伸向自己的时候,立马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抹了把奶油,给白卓君的另一边脸糊了个对称。

    ”何肃!”

    白卓君只会在生气的时候叫他全名,还有恼羞成怒的时候。

    “噗!给你抹给你抹!”

    说着,何肃脸一歪,顺势把脸贴在白卓君手心的奶油上,还不够,扣着人家的手腕,给自己另一边脸也抹上。

    “这样可以吧,跟哥哥一样变成小花猫了!”

    说完还冲白卓君眨眨眼睛。

    白卓君又恍了神,刚刚……刚刚小拇指蹭到了何肃的嘴唇上,蹭上一点奶油,他便伸出舌尖舔去了。何肃的舌尖红红的,是什么味道,会是甜的吗?

    停!白卓君刹住越来越不正常的脑补,快速抽出被扣住的手,心下慌乱,掩饰般说道:

    “赶紧去洗脸,不然真变成花猫了。我去收拾一下碗筷。”

    水流从指缝溜走,白卓君下意识地缩了缩小拇指,五六分钟就能收拾好的厨房,他愣是站着开了十五分钟的水龙头。

    顺带着洗漱好后,白卓君正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门刚一扭开,他便被一股大力扯进房内,又被压在门上。

    刚要惊呼,被一人捂住了嘴巴。

    ”嘘,爷爷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白卓君借着从窗户爬进来的月光看清了眼前人的眼眉。何肃……为什么要在他的房间里。

    从几年前起,他们分房睡开始,何肃已经很少进他房间了。

    起初,白卓君把何肃领进家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把他安排和自己一起睡。家里不是没有空余的房间,只是因为,那是他父母的卧室,虽然以前很少住,以后……也没有人会住了,但他内心里还是想保留着那个房间。

    于是,在何肃十五岁前,他们两个一直睡在一张床上。直到那天……

    那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早上,白卓君按生物钟自然醒过来,抬了抬胳膊,没抬起来,被何肃抱住了,正常。何肃睡不安分,刚带回家那几天,白卓君晚上睡觉没有防备,被他踹下床也不是没有过。屁股后边有东西顶住,正常。男生步入青春期的正常生理现象。

    但……这两个动作,被抱着和被顶着凑一起了,就不那么正常了。白卓君思考一瞬,抖开缠着自己身子的胳膊和腿,下床洗漱,大脑转动该如果说服何肃和自己分开睡,毕竟他也不想每天醒来,都有可能面对这么尴尬的情况。

    床太小了?何肃长大了要自己睡?白卓君思考无果,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弟弟有多黏人。

    让白卓君没想到,他就在早饭上提了一嘴,何肃就毫不迟疑地一口答应,还要自己去收拾父母的卧室。

    ……

    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近,何肃长高了,白卓君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何肃的眼睛。渐热的呼吸打在何肃的手心,见白卓君缓过神来,他松开了手。

    “哥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不是……给你买了蛋糕?”

    “我成年了。”

    “……?!”

    “一个蛋糕糊弄不了我了,哥哥。”

    温热的鼻息在两人嘴边交织,气氛变得旖旎起来。白卓君眼睛注视着何肃的嘴角,好像下一瞬间……

    哥哥,我是阿肃的哥哥,不能这么做。

    一声哥哥把白卓君的大脑扯回现实。

    “阿肃想要什么,哥哥明天补给你好不好?”

    说着,挣了挣何肃禁锢着他的手臂。

    “我想要……哥哥。”

    嘴唇覆上一个轻吻,一触即分,何肃死死盯着白卓君,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反应。何肃的眼瞳似浓稠的黑潭,白卓君感觉要溺死在他的眼睛里了。

    “我只能是阿肃的哥哥,你累了吧,早点休息……”

    最后还是理智回笼,白卓君使出力气推开了何肃,一口气把他关到了问外。门咔嚓一声关上,白卓君不想让何肃,听到他要震出胸腔的心跳声。

    砰,砰,砰……

    直到门外没有了声音,白卓君脱力般滑坐到地上。

    阿肃刚刚成年,他可以不懂事,我……不可以不懂事。父亲让我养好阿肃,我不能带他走上这条路……

    白卓君打小就是个弯的,也不是说喜欢上了哪个男孩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但因家庭的原因不爱说话,到也没让别人知道他不同常人的取向。

    他这样的人,不能娶妻生子祸害别的小姑娘,他只想好好孝敬爷爷,照顾好何肃到他能独当一面,至于自己,他是从来没想过的。

    不曾想,自己偏偏对拉扯大的弟弟有了非分之想。

    白卓君只当何肃是少年情动,错把亲情当爱情,尽管自已早已春心萌动,但……何肃不应该和自己成为一路人,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这条路,太苦了。

    第二天早上,白卓君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里建设,表现如常。他正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听见身后何肃在叫哥哥,他一扭头,何肃的嘴巴靠了上来。

    “唔!”

    何肃从他背后覆上来,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一只手扶着他的脸不让他转头,手里拿着鸡蛋没地放,一时挣脱不开,只能被动承受这个吻。

    “君君啊,你……”

    白爷爷走到厨房门口正欲说话——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路慢又穿着拖鞋,走路声音很小——抬头就看见两个孙子搂在了一起。

    ……

    那顿早饭还是吃下去了,最后怎么收场的白卓君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收拾完碗筷,像是落荒而逃的跑出家门。

    刚好当天,公司接了一个要去外地出差的大项目,按以前,白卓君考虑都不考虑,但现在……

    白卓君应下了,他没有忘记何肃刚上高三,也没有想把爷爷抛下,他给何肃打了足够多的钱,让他请一个保姆照顾好爷爷,自己在学校住宿好好备战高考。

    白卓君直觉想逃,被唯一的亲人知道了,他……像只把脸埋进土里的鸵鸟,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他们分开了,生活就可以回到正规上。是他太黏何肃了。

    冬去春来,白卓君除了每周和爷爷通话一次,偶尔听爷爷提及何肃的学业,生活以外,他们两人好像都心照不宣,再也没有别的联系。

    6月8号那天,白卓君定了三天后的机票,何肃高考完了,他这边的工作也只差收个尾,他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作为一个正常的哥哥庆祝弟弟高考结束。

    那天下午,白卓君接到了大半年以来,何肃打来的第一个电话——白爷爷要不行了。

    白卓君心头一跳,立马改到了当天下午的机票,收尾工作交给旁人,直到跑到机场赶上飞机,他一直紧绷的心得到了片刻的放松,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爷爷……爷爷也要离开他了吗。

    他的心仿佛沉进了深海,下了飞机直奔医院,爬楼梯的腿脚只会机械的迈开,他好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冲进病房,床上躺着的是他的爷爷,他走前还能自己走路活动的爷爷,怎么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呢?

    白卓君走过去握住了白爷爷的手,白爷爷似有所感,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白卓君。

    “君君啊,你回来啦。”

    “是我,是,君君回来了!”

    白卓君硬撑着一路没掉眼泪,只听见爷爷一句话,眼睛便如泄洪的大坝,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君君啊,白柯那混小子说他想爸爸了,我啊,该去看看他了……”

    白爷爷的身体如风中残烛,留着一口气等白卓君回来,看他最后一眼,放下最后的牵挂,说完最后一句话,握着白卓君的手失了力气,垂下来。

    白卓君紧紧握着爷爷的手,无论他如何用力,也再得不到回应了。

    就像当初他跑出家门之前一样,白卓君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何肃带回了家里。

    家里没开灯,静悄悄的,爷爷在的时候家里也很少吵闹,但现在,白卓君感觉家里静的可怕,好像有一股大力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呼吸不畅。

    他好害怕,下意识想要握紧拳头,手心里却有别的触感——是何肃一路牵着他回到家的——不像爷爷了无生机的手,手心里的人,也紧紧握住了他。

    白卓君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他许久未见的人。他声音未从刚刚的大哭里缓过来,哽咽着问道:

    “你……你也会离开我吗?”

    “我会一直在哥哥身边。”

    说罢,何肃紧紧搂住白卓君,把他的脑袋轻轻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抚似的揉了揉头。

    “相信我。”

    那天晚上,何肃又回到了白卓君的房间,两个人仿佛调换了角色,白卓君紧紧抱着何肃睡了一夜,好像生怕他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