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世面了（剧情章）
菁云会所，是展先生手上的产业之一。虽然盟城会所遍地，但这儿算得上是盟城前三的销金窟。我早就听过同住的人们议论过这里，说来这儿的人不论外表看起来多么不起眼，其真实身价都会高的令人咂舌。 所以当我看到房间里那两个穿着休闲装，运动鞋的男人时，心里那根弦就已经开始绷紧了。他们看起来年纪要比展先生还要大上一些，但应该还不到四十岁。 这是间不小的包厢，有歌轻柔地放着，灯光不算暗，意外的令人觉得这样的环境舒服且安静，与这家会所的风格很是格格不入。 陆昀搂着我一路走进来，擦肩而过的要么是穿着暴露，要么就是虽然布料捂得严严实实可眼里的风情怎么也藏不住，媚眼如丝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人。 “不是说了让你别带乱七八糟的人。” 长相英俊的那个男人面上露出了不耐，他扫了我一眼，那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行了慵铭，别吓着人家。” 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虽然他的样子不那么突出，甚至谈不上英俊，但那双眼睛温柔的像是三月春风，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他甚至对我笑着点点头，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陆昀，他看起来跟你之前的那些...很不一样。”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灵动起来，我的余光看到被叫做“慵铭”的男人，那双眼睛在看向身边人的时候，里面是有很重的情绪的。 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爱意与占有。 “要我说还是林哥眼光好。”陆昀揽着我坐在沙发一侧，伸手给我介绍面前的人“这是赵哥，这是林哥，来小笙，打声招呼。” 陆昀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姓名，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吧。 我冲两人笑着问候“赵哥好，林哥好，我是小笙。” “小笙好。” 林哥冲我点点头，他打量我两眼，问“你...大学毕业了吗？” 我“啊”了声，心想他的眼真毒，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年龄。 “怎么林哥，你要给我们小笙介绍学校呀？” 陆昀接过话，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手，才对他们说“小笙今年二十岁，无业游民。” “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也不怕闪了你的腰。” 被叫做赵哥的男人...我想起林哥刚才叫他“慵铭”，那么他的全名应该就是赵慵铭。他的话说的不算好听，但令我惊讶地是对待自家大哥那么不耐的陆昀，即便被赵慵铭冷嘲热讽，依然是笑呵呵的。 “赵哥你哪里知道我们小笙的好啊。”陆昀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说“你说是不是啊，小笙？” 我点头也不是，否认更不行。 “行了，别笑了，看着反胃。” 赵慵铭冷声说了句，才给陆昀使了个眼色。 陆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笙想唱歌吗？” 我怔了怔，唱歌？ 林哥站起来，拿起话筒，对我说。 “小笙，来咱们合唱两首？” 我看了眼陆昀，见他点头，我才站起来拿起另一个话筒，眼角余光看到陆昀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跟赵慵铭说些什么。 原来如此，是有事儿要谈，当着我不方便，所以才支开我。 “想唱什么歌？” 林哥正在点歌，我看着上面的歌，摇摇头。 都是些新歌，我不太会。 “没事，那咱们就唱两首老歌。” 林哥点了两首老歌，一首，还有一首，我只能跟着唱两句副歌。但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没有人跟我合唱过，我听的歌只局限于保镖给我们播放的钢琴曲，以及偶尔可以的看的电视剧主题曲。林哥的这两首歌，还是我小时候在路边的音像店里听到的，有时候跪的双腿麻木了，注意力都会不集中。这时候我的听力就会变得很好很好，我能听清音像店里的歌，虽然只有几句，但每天听几句，时间长了就记得住整首歌。 得益于此，我的记忆力一直不错。 “小笙，要不要点一首？” 我有些犹豫。 “小笙，不要怕。” 林哥的声音很温柔，我点点头，大着胆子点了首喜欢的歌。 是一首叫的歌。 我依稀记得是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听到这首歌的那天，是许久不见的展先生到访的一天。 那是在我十四岁的冬日。 虽然是初冬，可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我正在跟刚堆起的雪人聊天，雪花又开始扑簌簌下起来，我看着阴沉沉的天心情忽明忽暗。打开的窗户传出了屋里剧播放的声音，我们每一个月允许看一次电视，那天大家都在里面看剧，只有我被赶出来了。 “小笙。” 我低下仰望天空的头，看到了我的先生，展清就站在大门那儿，离我不算近。 与此同时，剧播到片尾曲，歌声响起。 【无限柔情像，春水一般荡漾。】 我朝着展清走了过去，但是光用走是不够的，我又跑了起来。 【荡漾到你身旁，你可曾听到声响。】 有多久没有见过面呢？一个月，两个月？不，整整四个月零五天。 【你的影子闪，进了我的心房。】 展先生，你知不知道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有多么的想念你？ “小笙，慢点跑。” 展清走向我，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接住了我。十四岁的我仍旧瘦小，不像其他的同龄人，已经长得高高大大。我的头只到展清腰部上方一点，抬起头我就看到了他的笑容。 “展先生，您来了！” 我紧紧搂住展清的腰，笑着对他说。 “是啊，来看我们小笙。” 展清难得露出这样纯粹的笑，我看了心生雀跃。 “你看，这是什么？” 【你的言语你的思想，时常教人神往。】 我盯着展清手里提着的小小盒子，闻到了里面香甜的气息，想了想问“是蛋糕？” “小笙真聪明。” 为什么展先生会特意买蛋糕来呢？我不太清楚，只疑惑地望着他。 “我还记得，四年前的深秋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展清的另一只手勾了勾我的下巴“本来想早点过来给你过生日，但这几个月...”展清的目光有了一瞬的黯淡，随即又恢复如常“小笙不会怪我吧？” 原来展先生还记得，他甚至特意为我买蛋糕庆生。我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也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阿哥曾经问过我的生日，我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就跟我过一天，我是七月的生日，到时候咱俩一起过，我给你唱生日歌！” 但阿哥生日那天总是被打，我们也从来没有过成。 现在...展先生要给我过生日了，我好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哭什么。”展清为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像只小花猫。” 【我总是那样盼望】 后来，展清揽着我去了卧室，只有我们两个，我看着他点上蜡烛，一共十四支，插满了整个蛋糕，像是小小灯，很亮很好看。 “许愿吧，小笙。” 【盼望有一个晚上】 我闭上眼睛，许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想跟展清一直一直在一起。’ 睁开眼睛，我开始吹蜡烛。但是蜡烛太多了，到了最后还有一支。 【倾诉着我的衷肠】 “展先生。”我看着最后一支蜡烛，对他说“您能帮我吹掉它吗？” 这样的话，我的愿望是不是就可以实现了？ 展清看了看我，低下头，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 【从今后就莫再彷徨。】 “小笙，你已经十四岁了。”展清给我切了蛋糕递过来“以后就是大人了，要更加懂事，知道吗？” 我小口吃着蛋糕，点点头。 “展先生不吃吗？” 展清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甜食。” 为什么不喜欢呢？甜食这么好吃，甜甜的，让我想起之前的棒棒糖，想起跟阿哥相处的时光。 “太过甜蜜会消磨人的意志。”展清把拔掉的蜡烛丢进了垃圾桶“时间久了，就会沉浸其中。” “小笙，不要被外表的甜迷惑住，一旦深陷进去，等着你的只有荆棘。” 那时的我还不太能懂展清的话，只是觉得他的生活似乎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自由。连甜都不去碰的人，时刻用苦难提醒自己，是不是经历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心才会变得那么冷，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展先生，您刚才说我是大人了。”我放下蛋糕“那您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告诉我，我...” 我想替你分担，如果可以，请对我敞开心扉。 展清看着我，只是笑了笑“我的烦恼不是你能解决的，小笙。”他为我擦掉嘴角的奶油“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天吗？” 我用力点点头，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 “那天，我心情很糟糕。但是却看到了难得的彩虹。”展清收回手，擦了擦手上的奶油“可它很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在那个方向，我却发现了你。” 这些话，之前展清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像被遗弃的猫咪，但抬起头来后我却看到你的眼睛。”展清说着伸手摸了摸我左眼上方的疤痕“你的眼睛很亮，好像天边的烟霞都落尽了你的眼里，很美。” 那天晚上展清对我说了很多，我很开心，以为自己跟他更近了一些。 可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展先生早就离开了。而我，也开始接受“训练”。 保镖拿出了许多仿真模型。 “今天你要练习的是koujiao。”保镖看着我说“这是展先生的意思。” 原来展先生说的长大，是这个意思。 “商品”养大了，就要开始提升价值，不然怎么能卖个好价钱呢？ 一首歌总有唱完的时候，就像回忆也是有尽头的。 “很好听。” 林哥看着我，他放下话筒，低声问“你心里那个人，是陆昀吗？” 我睁大眼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敏锐，居然只是从一首歌就听出了我的真心。很快我听见他说“看起来不是他，真是可惜。” 林哥挑了挑眉，他压低了声音“你别看陆昀这副玩世不恭对谁都不上心，其实他...” “怎么不唱了？” 陆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我紧张的连话筒都从手里跌了下去。 “怎么，就跟小笙聊了两句，你就吃味了？” 林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替我打着圆场。 陆昀的目光越过林哥看向我，那双眼睛里的审视一览无余，我有些紧张的双手交握。 “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林哥往前走了两步，挡住陆昀的脸，我看不到他了。 赵慵铭站了起来，说“结束了。”他走到林哥身旁，说了句“去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怎么...” “刚好。”林哥点了点头，侧头看了我一下，对着陆昀说“你们一起吧。” 作为东道主，自然是陆昀领路。 这是一家湘菜特色店，坐在雅间里，我看着菜单上红艳艳的颜色，嘴唇发麻。虽然我不反感吃辣，但那个味道太刺激了，我很少能吃到。 “小笙也点一个吧。” 我在林哥的示意下，翻着菜单，不愧是打着湘菜招牌，清淡的菜是一个都没有，虽然我更倾向于吃点清汤寡水的，但总不可能自己搞特殊，最终点了道萝卜丝鲫鱼汤。 等菜的时候我擦了擦筷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躬身去捡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桌子下面林哥的腿正搭在赵慵铭的膝盖上，而他大腿上的那只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原来...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难怪赵慵铭会用那种眼神看林哥。 “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陆昀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比我的额头还要烫，哪里能摸出什么来。 “我没事。” 我对陆昀露出个安慰的笑，他微一颔首。门开了，各色菜肴上桌，香气四溢，实在是呛的很。 “尝尝，剁椒鱼头是这儿的特色。” 陆昀招呼过林哥他们后，给我夹了一筷子白嫩嫩的鱼rou，我夹起来吃了，结果呛的直咳嗽。可又不好吐出来，只能强咽下去，又灌了杯水。 “小笙不能吃辣？” 林哥把赵慵铭盘子里的辣子鸡夹走了大半，皱眉看着我。 “能吃的，能吃，就是刚刚不小心呛着了。”我下意识说了谎。 接下来的菜我都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林哥没有再问，陆昀拿眼瞧了瞧我，没再夹菜。 汤上来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安心吃饭了。谁知道那汤里的胡椒分量下的太重，一口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我吸了吸鼻子，拉了了陆昀的衣袖“我去下洗手间。” “嗯。”陆昀看着我微微点头。 出门后我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就跑了过去，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等过了好一会，我才用水洗了洗脸，虽然胃里空了，但那里好像有小火苗在跳跃，烧得慌。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得赶紧回去。 正准备离开洗手间，门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令我意想不到。 “是你？”他先声夺人“你不好好伺候陆昀，在这儿干嘛？” 我看着他，硬着头皮叫了声“莫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