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药效(春药、第一次、彩蛋)
入夜的京城依旧嘈杂,熙熙攘攘的除了行人,还有灯火。 玉鞍楼正楼里歌舞不断,热闹非凡,侧楼里相比之下要显得安静,却偶尔有几声yin言秽语。 走廊里,跌跌撞撞跑过一个身影,叶兮容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的脂粉擦得差不多没了,却显得比上了脂粉更红,他踉踉跄跄地朝前跑。 “还以为是他要赏我,我才跟来的,谁知道是秦涯那个混蛋。”他心里还忍不住骂道,又一面庆幸自己跑得快,才逃出来。 只是被他灌了那杯酒,身体就一直在发热,连下面也有了反应,叶兮容腿也越来越软,眼看着就要到自己房门前,却有些使不上力气,可身后的人又似乎要追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兮容顾不上犹豫,推开一扇门便躲了进去,谁料一进门就撞进一个人怀里。 原来是定北王正在这间屋里等夏颜。 叶兮容埋在穆卫影的怀里,扑面而来的穆卫影的味道更加催动他体内的药效,雾气氤氲了双眸,好似一池春水,他抬起头,看着穆卫影俊朗的脸,依稀分辨出是谁,习惯性地冲他一笑。 穆卫影被他这一笑触了心尖,仿佛深湖投入石子,涟漪泛起,一圈一圈,波及岸野。 他隐约认出他就是之前台上的人,却又显然和台上不同,这双眼睛,这副容颜,反而补全了穆卫影对他的期待,甚至还有一丝似曾相识,而且仔细看,喉咙处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更让穆卫影对他来了兴致。 “你叫什么?”他用手抬起叶兮容的下巴,微张的唇上还沾着晶亮的酒液。 “九儿......” 叶兮容迷迷糊糊地应了,腿缠上身前的人。 穆卫影散了他的发,乌丝垂落,覆在凌乱的衣衫上,叶兮容已经被那杯掺了药的酒折磨得恍惚,穆卫影宽厚的肩传来让人安心的热度,他趴在那儿,不停地嗅着穆卫影身上的味道,下面隔着衣裳抵在穆卫影腿上。 夏颜刚回来,却发现门已从里头落了锁,听里头的微喘,扣了扣门,“王爷?” 穆卫影不理会外面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美人,托起他的脸,吻了下去,酒液甜甜腻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他轻咬着美人带着笑的唇瓣,分开他的贝齿,舌尖轻轻地纠缠在一起。 叶兮容没有一丁点力气,整个人被吻得瘫软,全靠穆卫影一双大手架着他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王爷松开,看着瘫软的叶兮容,问:“要我开门吗?” 叶兮容已经被吻得不能自己,只想让这个人帮他好好解决点起的*欲,他仰起头,说不清是晃还是摇地动了两下。 叶兮容雾蒙蒙的眸子盯着穆卫影的脸,伸手搭上他的脖子,把唇贴上去,没想到众人口中刚强的定北王原来嘴唇也是如此温软,他蹭着穆卫影的唇瓣,让后者轻轻将自己含住。药效逐渐变得厉害,他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烫,下身也愈发胀痛,只好贴着穆卫影,不停地摇动身体,往他身上蹭着止痒。 屋外的夏颜见王爷没有回应,又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猜是里头进去了别人,识趣地离开。毕竟这样的状况,在玉鞍楼虽然极少但也不是没有,等明日再揪出来那“小贼”罚了就是。 屋内,穆卫影的呼吸也开始逐渐灼热,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几滴残酒里过猛的药效,但他此刻也顾不得了,缠绵之间,他将叶兮容的腿揽在腰间,抱起他,顶到门上,更加深入地吻他,就像在战场上那个杀红了眼的他,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他的唇。 ...... “还没找到吗?”玉娘问,她一夜未眠。 夏颜摇摇头,他昨夜从王爷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帮着玉娘找九儿,可是搜寻未果,“秦公子的房里也让人找过了,都没见到。”他担忧地叹着气,眉头拧到一块。 “哟,你们愁眉苦脸的,什么事儿?”正要回府的清王走过来,又看到夏颜,“你不是去服侍我三哥了吗?” 夏颜和玉娘行过礼,又解释道:“王爷昨夜那里有了他人,便没让我侍奉了。” “这样啊,”清王点了点头,又笑了笑,“不过居然因为别人拒绝了玉鞍楼头牌夏颜,这个‘别人’可不简单啊!” 夏颜温声说:“楼里常有的事,清王过誉了。” 话锋一转,他问:“不知道清王可曾见过九儿?”他此刻最担心的是九儿的安危,无心顾及其他。 清王思索了下,遗憾地摇摇头,“我倒还真想再见见他,不是你们一直把他藏着掖着吗?出什么事了?” “回清王的话,他昨夜早些时候不见了,我们正找着呢。”玉娘说道,“既然您未曾见过,那我们也不挡清王的路了。” 清王冲夏颜笑了笑,“那下次我再来找你。”说完,迈步离开。 夏颜低头直到他离开,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定北王房里的人会是谁? “不会......”夏颜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什么?” “定北王回去了吗?”夏颜问。 “在清王之前刚走不久。”玉娘在楼下撞见了王爷离开。 夏颜心底不安,急急忙忙奔向定北王的房间—— ······ 清晨,鸟雀儿就着街上的贩卖吆喝声起调,惊了屋里酣睡人的梦。 叶兮容躺在床上,白皙的肩上还留着昨夜那人啃咬的红印,身旁空空的,连一点儿余温也没有残留。 细密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他看了眼身旁,心底也空空的,不出所料地轻笑,伸手艰难地碰了碰另一个枕头,攥紧。 “果然没有被记住。”心口隐隐透着凉。 他脑海里泛起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昨夜的言语和动作又逐渐清晰,就像被人戳了脊梁骨,平日里他也没少受别人的冷言冷语,可偏偏就是那个人,一句两句的戏语,仿佛冰河铁骑,就这么戳疼了他。 可关于他的记忆远比昨夜更早,更美好,好到九儿一想起他觉会觉得庆幸。 那是四年前,玉鞍楼还在扬州的时候,叶兮容当了乐师之后第一次跟着玉鞍楼的歌妓应局,朝廷高官大寿宴请宾客,当夜玉娘却因风寒病倒高热,他在弹奏琵琶的时候,一心担忧玉娘,弹错了曲子,惹怒了东道主。 “混账东西!”说着就将酒水泼上来,“坏了气氛,来人,拖下去赏一顿板子!” 叶兮容没了心思地跪在地上,知是自己出了差错在先,也不打算开口求饶,谁知宾客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大人不必动怒,不过一个音而已,前人有‘曲有误周郎顾’,曲误惹得周郎顾也是美谈,若惹得周郎怒,岂不是笑话?” 叶兮容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偷偷看向那人,眉眼刀裁,浅浅笑着的模样让人心生好感,淡柿色的衣裳衬得人更加俊朗,堂上灯火辉煌,和他的光比,却远不如,从此,这个人便刻在了叶兮容心底。 宴散后,他踏着一地月色去找他道谢,对方正要上马车,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留了句:“惹周郎顾曲的美人不知道比不比得你一半。” 月光如水,话也一样,缓缓流淌,淌进叶兮容心底。 —— 春风溜进阁子里,把他的思绪带回当下,叶兮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听到院内传来一阵的乐声,他看着桌边的琵琶,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呆呆地笑。 “曲有误,周郎顾。” 可是之后呢?周郎还记得你吗?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玉娘跟夏颜一脸慌张地看着他,几乎齐声惊呼:“九儿!” 九儿微微撑起身,看着他们二人奔到床边,“这是怎么回事?”玉娘颤巍巍地替他把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又心疼地问。 九儿摇摇头,“没事儿。就是被秦涯下了药,结果误打误撞进了定北王的房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 玉娘疼惜地看着他,心里难受极了,叶兮容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他爹是读书人,他娘更是大家闺秀,若不是家道中落,怎么会跟着她在这种地方活命,又哪里受得了这个罪。玉娘心痛地蹙眉,却也气他莽撞,微微瞪着他:“你说你,平时是个多机灵的孩子,怎么昨天就那么冲动呢?替她上台不说,秦涯赏你酒,你还巴巴地就去了,你怎么就这么没脑筋呢?” 夏颜知她这些口是心非的教训话,却也怕九儿真往心里去,劝道:“姨娘你少说两句,九儿他刚醒来,都是胭雪骗九儿替她去的,她要是真扭了脚也就算了,偏还是装出来好去勾引定北王。” 玉娘一提起胭雪就来了气,问九儿:“我把她关柴房了,你想怎么罚她?” 胭雪在叶兮容的印象里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一贯都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子居然撒谎拒客,更何况,听夏颜的话,这胭雪还事不关己地去招惹定北王,叶兮容的心里对她越发厌恶,他倒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没打算心软:“反正她留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好侍奉的主,干脆把她送到秦少爷府上吧,就说是昨夜没好好领那杯酒的赏,送上门谢罪,正好也免得秦少爷追究昨夜的事。” 玉娘愣了愣,她也知道九儿的脾性,觉得这样做并无不妥,照其他处的规矩,这样拒客能被打个半死。 “那好,我这就让人把她送过去,夏颜,你替他上药,我让人煮完粥上来。”玉娘应下,还是心软地关心他。 九儿笑了笑,目送姨娘出去。 夏颜从柜里拿出药坐到床边,心疼地问:“还好吗?” 九儿见姨娘出去了,也不再装没事,皱着眉喘了两口气,“可把我疼死了,这头牌我可和你抢不来。” “你还贫,声音都哑了,”夏颜温声斥他,“要喝点水吗?” “不用了,”他轻轻摇头,“我跟你说,王爷就是四年前救我的人。” “当真?”九儿这一句话让夏颜一时不知是该替他难过还是高兴了。 “当真,我不会记错的。”九儿微微笑着。 夏颜担忧地皱起眉,“那他记得你吗?” 九儿愣了一下,摇头。 “不说了,你先扶我起来,替我擦擦身。”他撑着床想坐起来,可是腰肢的酸痛又让他动都动不了,身体里的东西也是一动就往外冒,让他想起昨夜激烈的房事,脸一红。 夏颜叹了口气,搀着他坐起来,又去倒了盆热水,仔仔细细给他全身都擦干净。 ······ 定北王府—— “三哥,听说你昨晚没有让夏颜侍奉,怎么样,那个小倌可还满意?”清王穆青云坐在正读兵书的穆卫影对面,饶有兴趣地问。 穆卫影头也不抬地说:“你一个王爷,成天醉心于这些事情,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有何不妥?文有丞相,武有三哥,大哥又是治国有方的明君,我除了寻花问柳以彰显盛世太平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吗?”穆青云一向口齿伶俐,喝了口面前的茶,又说:“我听说,昨夜那个跳舞的花魁,因为冲撞了秦涯,这会儿被玉鞍楼送上秦家府邸赔罪了,多好看一姑娘,到了秦涯手里真是可惜了。” 穆卫影以为是昨夜的九儿,忽的眼前的兵书晃了下眼,表面却淡淡地道:“你既然觉得可惜,就派人去求个情,把他带过来。” “啊?”穆青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哥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 “不是你觉得可惜吗?”穆卫影瞄了他一眼。 穆青云撇撇嘴,“那个女人虽然长得美,但是我也不至于怜惜到插手这种事,再说,她卖艺不卖身,我图个什么。” “是个女人?”穆卫影挑了挑眉。 “不然呢?花魁胭雪啊。”穆青云觉得三哥有些奇怪。 穆卫影默默地喝了口茶,又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