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永别
如此私密的聚会就算服务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也不能令宾客们放心，酸腐的味道污浊了整个走廊的空气，宋景也不知道在这座山庄里，还能向谁求助。 似乎······子辰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一改友善的拥抱，强势地用唇舌侵占对方的意识。 强烈的欲望驱散了子辰与Broccoli的回忆，子辰近乎本能地贴近他的胸膛。指腹自肩胛滑到腰际轻轻摩挲，耳畔的喘息愈来愈乱，手掌覆上挺翘的臀部，用力揉捏摁压，灼热的感觉在两人之间点燃。 “你是什么？” “我是先生的……” 话音未落，一记巴掌打偏了子辰的脑袋，然后宋景扳过他的下颌，告诉他：“你是我的。” 子辰惊讶与宋景的变化，但多年的教导，已经让他习惯了低头认错，他第一反应就是说：“对不起，请您责罚。” “那里，自己打五下，我要听到声音。”一开始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但也合乎常理。 宋景生来温柔，所以他感谢Broccoli教会了他严格。 子辰恨宋景将Broccoli的偷懒技术学到了至臻化境，自己打自己，直接抹杀了减轻痛苦的可能性。 他决绝地拍打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每一次剧痛，都让他生出求饶的念头，但未经允许，他咬紧牙关，连一点呻吟也不敢发出。 像是子辰不值得宋景的目光留连一般，他转过身，徒留背影。 目光自然地落到那片脏污，他竟觉得那身形分外眼熟。 他向前两步，微微俯身，将那人汗湿的乱发捋到耳后。 “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沈樾倔强地回答：“我从来都是这样。” “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抛弃，而是自我厌弃，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有谁看得上你？既然没胆子去死，就好好活着。”只有宋景自己知道，他这话既说给沈樾听，也在告诫他自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敢了？” 沈樾的确没说过。宋景也见识过他那能把黑白颠倒的嘴上功夫。 在这个圈子里浮浮沉沉，虽然偶尔还是会感觉不适，但不论是心理上的肮脏，还是生理上的脏污他都司空见惯了。 他不顾鞋底的脏污，靠近沈樾，掐紧对方的脖子，将人生生拽起，看着对方迅速涨红的脸，感觉到手中人剧烈的挣扎，他才松手，以行动证明了沈樾对死亡的恐惧。 尽管刚刚看到了宋景对子辰的严厉责罚，但宋景的这一举动还是吓软了沈樾的双腿。失去外力提拉的他，又一次跌落于地面。 而宋景没再理会他，因着子辰的责罚刚刚结束，宋景拨弄了一下那伤口未愈的耳垂，笑容灿烂地揽着对方的腰，越过他，离开了这栋建筑。 过了许久，久到宋景一个人春风满面地再次回到这个走廊，陆陆续续有人快步出入走廊，他惊讶地发现仍然倒在原处的沈樾。 “摆这副模样给谁看呢？” “不关你的事。” “你哥要是看到你这副样子，得多伤心？” “他早就见过更恶心的我了。” “走吧，我带你去收拾一下。” 沈樾还想倔强，但仿佛有和煦的暖阳照抚阴翳的角落，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臣服。 他握住宋景伸来的援手，被对方拉着，走过九曲回廊，进入一处小院。 宋景径直把人带进一层的浴室，接了杯水给沈樾漱口，又耐心地为沈樾解开纽扣，抽去皮带，拉下拉链。鲜红的slut字样被白皙的皮肤衬地格外醒目，宋景微微一顿，也就蹲下来继续给对方脱鞋袜了。 他打开花洒，把水温调至柔和，挡住沈樾的眼睛，淋湿沈樾的头发，搓出白色的泡沫，轻柔地按压。 浴室的门没有合上，听见动静，循声走来的子辰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刚被宋景疼爱过的子辰有些醋意，但他还是说：“阿景，换我来帮他洗吧。” “不用了，你再休息一下。”子辰被Broccoli开发了这么些年，宋景心知对方还有余力，却也没有真的使唤对方来做不相干的事，沈樾是他带回来的，他多麻烦一点也没什么。 “谢谢，接下来我自己洗就行了。” “你确定？” “嗯，确定。” 宋景走出浴室，换上干爽的浴衣和拖鞋，又揽上子辰的脖颈，侵入对方红肿的嘴唇…… 子辰的身体微微发烫，宋景的动作却越来越规矩，最后，他只是抱着子辰，柔声说： “好了，Broccoli今晚就要离境了，再去跟他说几句吧，说不定再也见不着了。” 携着子辰经过房门紧闭的浴室，宋景才想起沈樾来。 “我去看看他。” 一推开房门，只见鲜红的液体晕染了洁白的瓷砖。 “快打120。” 他冲进浴室，移开搁在沈樾手臂上的花洒，用毛巾层层裹紧沈樾的手腕。毛巾被鲜血浸染，令宋景满手血污，好在他仍能感受到沈樾微弱的呼吸。 把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他打开手机拨通Broccoli的电话。 “我房间有人割腕了，快找医生来。不是子辰。” 好在这个圈子一向不缺懂得急救的人，也总有许多人备着一应俱全的急救设备，不出五分钟就有专业人士闯进来，止血的止血，喂葡萄糖的喂葡萄糖，注射的注射…… 看见沈樾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宋景才舒了一口气，上楼清洗一身狼藉。 他瘫倒在沙发上，庆幸自己没有继续与子辰缠绵。 Broccoli来告诉他，沈樾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宋景像受惊的孩子一般扑入Broccoli的怀抱，Broccoli也圈紧了他，他们都很后怕，宋景怕一个生命真的因为他的疏忽而逝去，而Broccoli也怕做出这事的是子辰。 “替我看好他。” “嗯，一定。” 临行前，Broccoli看着子辰的眼睛，命令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