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
夏岚站在庭院之中,低头看缺了一截的袖子下露出来的手,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想见一见沈潋,但是见到了呢? 一个游戏之中的NPC,一串数据,他能怎样? 他也是犯贱,都有心理阴影了还挂记对方。 “上来。”镜缘道房内长久待不见夏岚来,出门却见他于庭中踟蹰,倚栏唤了一声。 夏岚抬眼望了他一眼,将耳畔一缕散发拢到耳后,应了一声,慢吞吞踩着阶梯上楼了。 管他呢……在黄油里面,尽兴了再说! “道长,你要替我缝袖子?”夏岚伸出那只缺了袖子的手。 镜缘道长果真取了针线,还不知哪里寻来一块布,贴在夏岚手臂上替他缝上。 夏岚伸出一只手,捏住他一缕乌发,细细把玩,轻笑道:“道长真是贤惠温柔,可堪为妻。” 他一指缠绕着镜缘道长的长发,又取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将两人的发丝绕了个圈,结在一起,道:“我欲聘道长为妻,敢问聘礼几何?” 镜缘道长一顿,险些没握住针。 “在下断绝红尘,无心婚配。”镜缘道长低声道,“你……不要作弄我。” “我怎么做弄你了?”夏岚挑眉,“你当我骗你?”说完,他在镜缘道长素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天地可鉴,我对道长一片真心实意,可任道长检验。” 镜缘道长垂着睫毛,给他缝好袖子,低头咬断缝线,起身,微微躬身,展臂向木门,道:“缝好了,请回罢。” “你不信我?还赶我走?”夏岚道,“也是,你怕不记得我了,不信我也是常事——我偏要你信我!” 夏岚伸手一拽,将镜缘道长扯到怀中,扣住他的后脑,咬住了他的嘴唇。 镜缘道长垂着眼,睫毛乱颤,始终不肯张开嘴唇。 夏岚舔了他的牙齿一会儿,也不气恼,伸出一只手,摸进他衣服里去了。 镜缘道长浑身一震。 那只手在镜缘道长的腰上盘桓,慢慢往下摸去了。 镜缘道长脸上浮起一抹薄红,在夏岚正要捉住他那玩意时,闭了闭眼睛,狠心一推,将夏岚推开了。 镜缘道长衣襟散开,发丝微乱,垂头坐在榻上,若玉山将倾,气喘微微,面敷薄红,垂目看着地面,冷声道:“我非沈潋,夏公子勿要——认错!” 夏岚诧异:“我怎会认错,你分明是沈潋,我知你不记得了,但你就是沈潋,不是别人,绝无认错!” 镜缘道长抬手一指门外:“请回罢,夏公子。” 夏岚看了他一眼,推门而出,踩在槛上又回头:“我会让你信我的。” 说完下楼而去。 夏岚绝不相信沈潋对他没有意思,那个吻便是铁证。 他都追到游戏里了,绝不会轻易放手,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沈潋相信,他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夏岚颇有些苦闷,思索如何让沈潋信他,苦思不得,他暂且去教孩子们认字了。 为了玩家体验,游戏内的文字直接就是简体中文,夏岚不存在语言文字障碍,但这世界中不认字的人才是多数,砚先生得知他识字后,便让他去教孩子们习字了,还给了他一把糖哄孩子。 经历过战火与流离的孩子们都分外乖巧,夏岚一入那个简陋的学堂,四下都安静了,一双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 孩子们是围着一桌沙盘坐的,写字就用树枝画沙,只有身为夫子才有笔墨可用。 夏岚咳了一声,蘸墨提笔于纸上写了两个字:“夏岚。” “这是我的名字,夏岚,夏就是夏天那个夏,岚其实就是山里面的雾气。”他解释道,“今天我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一个一个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孩子们安安静静地坐着,抬头看他。 昨天路口的那个小孩站起来,道:“我叫王铁柱,但是砚先生说不好听,让我叫王铸,说是铸造的铸,夫子,铸造的铸是哪个铸啊?” 夏岚便写了一个“王铸”在纸上,吹干墨给孩子们看,道:“这便是王字,这是铸造的铸,意思是把铁融化成铁水之后,打造成铁器的意思。” “铁水是什么?”有孩子问。 “我知道!”王铸道,“我爹爹就是打铁的,然后铁被火烧了,就会变成可以流动的,就像水一样,不过是橙色的。” 孩子们纷纷赞叹:“你知道好多呀!” 王铸扬头道:“那是,我以后也要当铁匠的,这点东西算什么!” 夏岚笑了笑,问:“还有谁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教孩子们认识自己的名字后,他便让他们在沙盘上练习。 他又暂时任命王铸为小班长,又将三十多个孩子们分成六组,选了小组长,并告诉他们小组长是轮换的,让他们互相管理,随后去寻茶喝了。说了半天,他嗓子都干了。 他提着一壶茶回来时,孩子们都在安安静静写字,不过都含着一颗糖。 “镜缘道长说我们听话,给我们的。”一个本名张二妮,被夏岚改为张尔霓的小女孩告诉他。 “他什么时候来的?”夏岚问。 “就刚才,夫子去喝茶的时候。”尔霓说,“然后夫子一回来,他就走啦。” 夏岚摸了摸她的头,笑了一下。 中午放的学。 “夏岚!”绛仙提着食盒站在学堂外喊他,“红烧鹿rou!” 夏岚走过去,打开闻了一下,香气浓郁,问:“哪里来的鹿?” 绛仙看了他一眼,语气古怪:“还能是谁?昨晚帮你看纹身的!” 夏岚接过食盒,心虚道:“我们也没做什么……真的是让他帮我看纹身。”只不过还亲了几下……而已。 “我又没说什么。”绛仙道,“你解释什么?心虚啦?” 不等夏岚说什么,她又道:“今天上头不知怎么来了,差点被人发现,吓死了!” “他知道你也在这里后,送了口气,要我们配合把这个镇子都烧了呢。” 夏岚吓了一跳:“都烧了?七八百人——” 绛仙不解道:“这些人注定是光明圣焰燃烧后的灰烬,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夏岚本以为绛仙只是误入歧途,没想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邪教分子,从根源上被圣火教给洗脑了。 听绛仙毫不在意的语气,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在系统给的世界背景中,圣火教自然是会被铲除的,但是是八九年之后了。 夏岚心想,我身为玩家,加速一个邪教的覆灭应该算不得什么吧?圣火教那么残暴的教义,大部分人入教都是看着圣火教先烧他娘再烧他爹,亲人一个一个烧过来扛不住才屈服的,真正一条心的没几个,像绛仙这般真正被洗脑的才是少数,只要解决了这些真正的圣火信徒,圣火教自然一败涂地。 对了,圣火教后面真的研发出了炸药,否则大概今年十二月现教主孔燃死了后,圣火教内乱外患之下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要不是一个被抓来的教徒王庚金搞出了火药,哪还能靠着一通乱炸硬是又苟延残喘了八九年? 现在首要的便是找出那个王庚金,不让他给圣火教研制出炸药。 “你发什么呆呢?”绛仙推了他一下,道,“上头本来还不放心我干这活,听说你在之后就把这重任委托给你了,我从旁辅助,听见了吗?” “其实这事我一个人干就能成,可上头就是不相信我,非让我看着你做,什么意思啊!” 夏岚想,恐怕是自己出逃惹了教内怀疑,以此试探他是否叛变,而绛仙做监视之用。 夏岚看了看绛仙,打算把她检举揭发了,至于他——只是一个被逼走上歧路,已经迷途知返的羔羊罢了。 绛仙莫名瑟缩了一下,道:“怎么有点冷?对了,马上要入秋,我弄了两坛酒,正是御寒的好东西,今晚咱们一起喝了它!” 夏岚正想着如何把她绑了交上去,这正是现成的机会,到时候绛仙先醉了,不是任杀任剐?当下便应了。 傍晚,小镇外一块湖泊岸边,夏岚自林间小路而出,站在湖边寻找绛仙。 此时正值七月,湖中开满了将谢的莲花,湖畔雪白芦苇在风中婀娜摇曳,风景颇好。 绛仙说她发现了一处饮酒的好地方,想必正是此处了,只是为何不见她身影? 一只小舟破开莲从驶来,舟首红衣女子含笑望着夏岚,向他招手,袖子滑下去,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 “夏岚——” 舟停在岸边,夏岚跳了上去。 绛仙将舟划到湖心,于绵延的碧玉荷叶与深红粉白的莲花中拍开两坛酒,递了一坛给夏岚。 风送莲香,与酒气酿在一起,颇为醉人。 夏岚一边慢慢饮着酒,一边注意着绛仙。 他酒都喝了一半,绛仙怎么还没醉? 反倒是他,感觉有些头晕,身体也发软。 怎么这样热?太阳分明都下山了。夏岚抬手擦了擦汗。 “左使,你看上去热得很厉害。”绛仙道,“不如把衣服脱了吧?” 夏岚摆手:“不,你一个女孩子,我怎能在你面前衣冠不整……” 绛仙笑起来,伸手一推,骑在了夏岚身上。 “左使不脱,绛仙来帮你。”她笑道。 夏岚一头磕在舟沿上,发冠也碰下来,乌发散开,没入水中,漂浮在水面。 他浑身无力,躺在舟上,微微蹙眉,问:“你做什么?” 绛仙伸手将他雪白的肩膀从衣裳里剥出来,慢慢脱他的衣服,道:“抱歉呀,左使,我和上头说了你和镜缘道长不清不楚,上头怀疑你要和他私奔,我好说歹说,让上头相信左使还是向着教里的——可上头还是不信,我就想,左使和镜缘道长,那不是断袖么?我只要证明左使喜欢女人,不便成了?” 她巧笑倩兮,低头去亲夏岚:“左使,绛仙也是为了你好……当然也是左使长得俊俏,绛仙喜欢……” 绛仙正要亲上夏岚的唇,一把剑忽然擦着她的脸飞过,她一片秀发被割断,飘落进湖里。 绛仙抱着胸仓皇退了两步,抬头见湖面上一个素衣道人踏莲而立,道:“镜缘道长?你们果然有一腿——你何时跟来的!” 镜缘道长不答,剑身一送,击在绛仙的睡xue上,她登时闭上眼,一头栽进湖水里。 夏岚喘了口气,道:“你快将她捞上来,莫淹死了!” 镜缘道长闻言,一臂探入水中,一抓,捞起昏睡不醒的绛仙,扔在舟尾。 夏岚觉得身体很烫,尤其是下身,胀痛得厉害,而后xue正流了许多水,湿滑得厉害。 “沈潋,过来。”夏岚招了招手。 镜缘道长默然不语,自碧玉荷叶上一跃,落在舟上,抱起夏岚,给他输了一股真气,低声道:“忍忍。” 夏岚伸手抓住镜缘道长一缕墨发,将他的头颅往下扯,目光灼灼盯着他,道:“我不要忍着,我要你!” 镜缘道长忽然恨恨地瞪了夏岚一眼,以掌盖住他的眼睛,气息不稳,道:“不要叫我沈潋……也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会想欺负你……” “不要当我什么良人,夏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