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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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话是这么说,但是简月白必须回F城完成学业。 再说他们在F城结盟,开疆扩土,洗白生意,终将成为合法财团,他们的基业都在F城,以后简月白的崽也将在F城上学工作,怎么可能把简月白安排在别的地方? 简月白一天比一天适应共妻生活,简月白性子软,又胆小,逼迫和恐吓只会让简月白躲起来,他们会慢慢等,直等到简月白完全接受,眼看he近在眼前,只差一丁点推动力,简月白什么时候松口,只能看天意了。 * 南佳雄和布里诺约见在饭店包厢,清了场,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保镖,弗兰克身边还跟了两个,南佳雄相比起来,只带了一个恹恹的弟弟,从气势上就输得很彻底。 毕竟他不是来跟弗兰克火并,是带着弟弟求和,他得尽可能让弗兰克不计前嫌,甚至还愿意跟南家合作。 南佳雄观察着弗兰克,这青年男人年纪不大,但是比同龄人稳重得多,从不喜形于色,有一副魁梧的身架,眉眼深邃,是黑帮里少见的英俊面相,身上有种刀刃般的气质,气场极其强大,不见一点青涩,往这一坐,便是当仁不让的大人物。 弗兰克眼神像狼,虽然穿着英挺的西装,但其上仿佛披着一层狼皮,普通人没法跟弗兰克面对面谈判,弗兰克太森冷了,会把人生吞活剥。 南佳雄今回是第一次见A国的黑帮头子,心中暗暗有些佩服,不愧是肥沃之地养出来的野狼,跟南家那里的歪瓜裂枣简直不是一个物种,南佳雄是没得选,只能跟那些瘪三谈生意,要是有机遇,他当然更想跟弗兰克这样的黑帮合作。 说到底他跟弗兰克是同类动物。 “今天带上我弟弟和你道歉,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我们提出来。” 弗兰克没接受南佳雄的示好,他怎么听不懂南佳雄的意思,道歉是假,合作是真,虽然弗兰克无所谓多一个合作对象,反正跟他谈生意,利益他必须占大头,损失他不买单,怎么样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惜,南佳哲别的错不犯,偏偏碰简月白,这对兄弟已经被踢出局了,没得商量。 “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带着你弟弟离开。” 弗兰克没有用“滚”字,完全是看在南佳雄的面子上,南佳雄知道这买卖彻底黄了,瞥了眼身边的罪魁祸首,南佳哲瘦脱相的脸上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根本不惧怕弗兰克,眼中甚至压抑着血性,可在弗兰克这样大的黑帮头子面前,南佳哲根本毫无优势,加上他这颓废的样子,就像一头闯入别的狼群的、灰头土脸的独狼。 弗兰克在看手表,逐客之意,南佳雄只好起身,南佳哲还坐在原位纹丝不动,甚至直勾勾地瞪着弗兰克。 南佳雄发现这个弟弟一旦起了执念,固执得跟头倔驴一样,连理智都不要,趁他弟弟发癫之前,南佳雄必须把阴晴不定的南佳哲弄走,他是拉着南佳哲来跟弗兰克道歉的,不是让南佳哲激化矛盾。 弗兰克突然发话:“我要你弟弟亲口保证,不仅人要滚远,对不该觊觎的人脑子里连想也不能想。” 弗兰克这么霸道,南佳哲咧嘴一笑,眼神是麻木的,像行尸走rou:“你是他老公吧。” 南佳雄赶忙携住南佳哲的肩膀,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出走,弗兰克眼睛紧跟在南佳哲身上,南佳哲明显为了简月白鬼迷心窍了,弗兰克不太当回事,为简月白鬼迷心窍的男人还少吗?南佳哲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管事的是南佳雄,南佳哲想干点什么还得征求他哥哥的同意,这样的家族弃子,弗兰克不屑于对付。 南佳雄强行把南佳哲带出饭店,不过没能成功把南佳哲塞进车里,南佳哲反抗得很激烈,南佳雄就带了一个司机过来,要说一对一rou搏,他跟南佳哲长得想象,体格也一样,谁也别想压制谁,何况南佳哲还在发疯,南佳雄知道南佳哲在饭店是在等着简月白现身,所以才那么听话,现在都要打道回府了,南佳哲连简月白一根头发都没见着,南佳哲不发点疯对不起他对简月白的魔怔。 南佳哲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被简月白霸占脑子,智商也不慎跟着简月白一起降低,南佳雄是用简月白诳他出来,好给弗兰克登门道歉。 南佳哲一把摔上车门,眼白血丝遍布,质问南佳雄:“你不是说简月白会一起出来么?” 南佳哲迷上简月白是走火入魔的程度,而且南佳哲是单相思,这入魔的程度还得再加十倍。 南佳雄一阵头疼,他光靠嘴还没用,必须拿简月白的偷拍照才成功把南佳哲诳出来,照片里简月白总是乖乖等在车后座,等弗兰克一上车就钻进弗兰克怀里,撒着娇被车带走,有这样的证据,才让南佳哲信服,愿意跟着他一起来见弗兰克。 这些照片让南佳雄花了不少代价,要是简简单单就能拍到黑帮老大的行踪,探员和记者早乐开花了,说是拿命换来的也没错,拍照片的人不仅中了弹,还得甩开跟踪车辆才把照片交到南佳雄手里,南佳雄为此掏了一大笔钱,除过豁出性命的报酬,还得安排这位倒霉蛋去别的城市隐姓埋名,这么着才勉强摆脱黑帮的追杀。 南佳哲能安然无恙地呆在A城,纯属弗兰克手下留情。 南佳哲一心奔着见简月白来的,这种态度怎么可能让弗兰克愿意跟他们化解矛盾,南佳雄发现这位双性美人不止是攫住南佳哲的心魂,连弗兰克这头恶犬也是他的俘虏,不然怎么对他这样无限包容,勾搭上南佳哲,居然还能呆在弗兰克身边受宠,还真是奇人。 能让男人言听计从,这也是种不得了的本领啊。 弗兰克今日是在饭店约见生意伙伴,见他俩只是顺便,南佳哲认为简月白还是有可能在弗兰克的车里,他也只能奢求简月白在弗兰克的车里,他势必要见到简月白不可。 南佳哲不再跟他哥哥较劲,自顾自地满处找简月白,样子真像发了癫,南佳雄决定撂下南佳哲不管,他在A国还有别的事情打点,没空再陪南佳哲胡闹,嘱咐司机: “他找累了就把他弄回来,你一个人搞不定就再叫别人,我不介意你们对他粗暴一点,弄回家就行。” 司机点头,南佳雄叫车离开,只见南佳哲像个无头苍蝇满处找,看见一辆车就瞧瞧后座有没有坐个小双性——傻乎乎的、乖巧漂亮的、又十分狡猾的小双性。 弗兰克的手下立刻向弗兰克报告南佳哲发疯的情况,弗兰克没怎么生气,谁能对个发了疯病的人生气,简月白魔力可真大,把好端端的大男人折磨成这样,都该送去疯人院了,弗兰克见南佳哲之前心想着怎么着也得教训这公子哥几下,不过见到南佳哲,弗兰克觉得报复没什么意思,因为简月白已经把南佳哲折磨成这样,简月白真是男人的灾星。 弗兰克忍不住去想他要是落到南佳哲的境地,恐怕也得发疯吧,他不可能允许简月白逃出他的手掌心,简月白的一举一动他都得知道,简月白就是死掉,他也要把他的魂抓住。 只有他牵着风筝线给简月白放放风,绝没有简月白离开他的选项。 这么换位思考一下,弗兰克对南佳哲反倒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迷恋简月白,死心塌地爱着简月白,南佳哲对简月白不是不怀好意,是为简月白发了疯,同为病友,这是想要占有简月白的男人的通病呀。 弗兰克除了理解以外,十分幸灾乐祸,别说南佳哲,就算李琮克里斯蒂这种摆脱不掉的病友,不管他们谁吃瘪他都会幸灾乐祸。 弗兰克给克里斯蒂打了通电话:“把月白带好,那个二货在满街找他。” 克里斯蒂应一声,挂掉电话,一个被哥哥管的二货用不着过于上心,他搂紧怀里的简月白,一同往商场外面走,简月白落到他手里,少不了被他收拾打扮,克里斯蒂就喜欢简月白漂漂亮亮的样子。 瞧简月白穿金戴银的,珠光宝气的,人又娇甜,完全衬得上这些昂贵的珠宝和衣裳,看起来真有点贵气逼人黑帮大嫂、千娇百媚富家太太的意思。 克里斯蒂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得不得了,简月白长这么甜,身上雪白雪白的,为什么要藏起来,克里斯蒂想让全世界都知道简月白漂亮。 克里斯蒂狠狠地搂着简月白,再狠狠地亲一口简月白的脑袋,简月白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满意被打扮成这样,在床上他没什么意见,老公喜欢他穿什么都好,可是大庭广众……简月白还是希望做一个低调的不起眼的书呆子。 克里斯蒂不愿意把眼神从简月白身上撤走,蓝眼珠里全是着迷,嘴上还是要逞厉害,又拿南佳哲挖苦简月白:“叫男人在你身上栽跟头很得意是吧。” 简月白真不明白克里斯蒂说的些什么,一点也没听懂克里斯蒂的醋味,南佳哲这号人物更是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还在纠结自己的珍珠项链、小黑丝、吊带裙,自己抱怨自己的:“……我不想穿这样,这么穿太女孩子了。” 克里斯蒂也不打算多提南佳哲的事,简月白忘记他才最好,一边带着简月白离开商场,一边逗简月白:“你穿的裙子还少么,你不就喜欢穿裙子么。” “那是……那是床上!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喜欢穿裙子,跟床上床下有什么关系。” “床下我要做正经人!” “穿裙子怎么不正经了,穿裙子的女孩都不正经是吗。” 克里斯蒂这嘴太欠了,强词夺理,偷换概念,还开地图炮,简月白根本说不过他,还被克里斯蒂带进沟里,他嘟囔一个“我又不是女孩子”,克里斯蒂就质问他:“那为什么女孩身上有的你也有?” 简月白支支吾吾:“我怎么是女孩子……我长……长那个了……” “长哪个?” “你真烦啊!!” 克里斯蒂爱死简月白这个傻瓜模样,干脆把简月白抱起来,简月白只喜欢在家里跟男人们撒娇,一到外面,羞得要命,别说还穿成这样,一下子把脸全都埋进克里斯蒂胸膛里,一点也不想见人:“你放我下来!!”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这么点个子,又爱撒娇,又爱哭,自己犯错就怨我们,哪个男的像你这样?” “那我也不算男的嘛。” “女孩也没你娇气。” “我长那个了,我也不是女孩。” 克里斯蒂疯狂嘲笑他:“你的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有硬过半分钟么?” “唔唔唔,你别说了别说了!!” “月白,你是用jiba尿尿还是用小逼尿尿?你要是用小逼尿尿,你的小几把会很伤心吧?它怎么这么没用?” “啊啊啊啊啊你别说了你这满嘴脏话的坏蛋!!” 简月白立刻被克里斯蒂无情点穿在床上发sao的样子——一个劲儿管自己叫小sao货,管小批叫sao逼,还要大jiba大jiba地喊叫,简月白听了这些污言秽语,真想一头撞死。 克里斯蒂脸皮比简月白厚多了,简月白发sao时才敢讲的浪话,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讲出来臊简月白,调戏老婆调戏得快乐得没边,简月白一个劲儿在他怀里扑腾,羞得满面通红,又尖叫又笑的,说他被欺负了吧,又是一脸爱跟老公玩闹的样子,就跟他欠cao一样,也欠调戏! 总算闹到商场外面,克里斯蒂拥着甜滋滋的简月白往接送的专车那儿走,只听见一声喑哑的喊声,阴沉沉的,像闷雷: “简月白。” 简月白抬起头,面前冒出一个陌生面孔,南佳哲对于他来说确实算得上陌生,下巴上生着青色的胡茬,两腮瘦削,昔日潇洒恣意的模样一点点都没有了,是颓废系,阴郁系,人设都逆转成了别的。 南佳哲看见简月白这个看陌生人的眼神,心里被捅了一万个窟窿,他成宿为简月白担心,怕他被那个豺狼虎豹一样的老公欺负,为简月白牵肠挂肚,穿肠烂肚,结果今天见着了,简月白跟自己老公好得要命,而且南佳哲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是他老公,是饭馆里浓眉大眼那个?还是面前金毛蓝眼这个? 简月白甚至都不认识他是谁了。 可是简月白娇滴滴的样子、被珠宝和裙子装扮的样子,美得让他心醉,好像回到了拍照片那会,那是他唯一一次占有简月白,简月白心不是他的,可是美是属于他的。 南佳哲的心情从怨怼、无可奈何,又通通转为热恋,眼巴巴地看着简月白,像个流浪犬——还是简月白亲手抛弃的流浪犬。 克里斯蒂看着这个猝不及防出现的二货,冤家路窄,他脸上的柔情一瞬间全敛进冰冷的外壳里,对着简月白柔情似水的蓝色眸子也冻成了冰。 克里斯蒂没对南佳哲干什么,他认识南佳哲这种表情,是对简月白中毒了,克里斯蒂跟身边最近的两个保镖使了眼色,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便冲南佳哲走来,跟南佳哲这种中剧毒的病患没什么废话好讲,你讲了他也不一定能听进脑子里,直接武力拉走就是。 * 简月白总算是认出了这个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工具人,惊呼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南佳哲做不出表情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简月白怎么还是能这么事不关己,单纯如一? 两个持枪保镖气势汹汹朝他走过来,南佳哲知道自己想碰简月白只有这一次机会,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被简月白身边这群恶犬咬成四分五裂,所以——一个直白的问题,是爱情重要,还是命重要。 南佳哲已经为简月白发疯了,自然是爱情更重要。 他这些日子成天琢磨着怎么从简月白的恶棍老公手里救出简月白,为此设计了不下一百种方案,事到临头,他眼睁睁看着简月白娇滴滴地往克里斯蒂怀里钻,跟克里斯蒂撒娇,对着克里斯蒂笑,他的爱情是一厢情愿,简月白才不想要。 南佳哲陷入一种可笑的境地,如果说爱情重要,那么他还要孤注一掷吗? * 克里斯蒂瞳孔缩成两个点,他竟比专业训练过的保镖还要更快拔出枪来,街上人一瞧这阵仗,全尖叫着跑光了,除过克里斯蒂,还有数把保镖的枪对准了南佳哲,可他们谁也没法对南佳哲发射一颗子弹,不是因为南佳哲的身份,到这个关头,克里斯蒂根本不用考虑任何附加的东西。 简月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腕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拽去,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没有克里斯蒂万年不变的香水味,只有点洗衣液的清香味,南佳哲并不是不用香水,他讲究得很,可这些日子过得颓废到家了,今天能打理得整洁干净,全是为了见简月白。 简月白胸口被南佳哲的手臂困住,结结实实地被南佳哲抱着,太阳xue上被抵上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件,不知道为什么,他胆子这么小,这回却没感到害怕,只是呆呆地被南佳哲带着走,也许他心底里也很清楚自己把南佳哲迷成了什么样,南佳哲绝对不可能伤害他。 克里斯蒂眼睛能杀人,只恨不能把南佳哲打烂,可南佳哲用枪抵着简月白,就算南佳哲绝不会伤害简月白,克里斯蒂也只能被南佳哲牵着脖子走,这招太致命了。 南佳哲在见弗兰克之前被搜过身,弗兰克的手下少说也搜过千八百个身,南佳哲这种没混过黑的公子哥不可能在身上藏枪,说明他没把枪藏在身上,而是藏在某个地点,装得疯疯癫癫,让他们小看,实则他早就要为简月白孤注一掷! 这事恐怕南佳雄也不清楚,毕竟他一向小看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