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三十六号

    作者：“狗狗你写点儿日记让我当番外行不？”

    狗狗（不屑脸）：“爸爸说我是大老爷们儿。大老爷们儿不写日记。”

    作者：“…………“

    嫁出去的崽子泼出去的水。只听杜成远的不听我的。对不住了大家。

    （转向小猫）：“猫猫乖，你写点儿日记让我当番外行不？”

    猫猫：“&……（＊RE％E@％——”

    作者：“好吧，猫猫正在给现任小鸭子讲故事，我们不要打搅他，否则老杜会嫌我耽误他儿子锻炼口才。”

    我们拉三十六号临时来救场吧。

    三十六号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辛福，他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叫辛愿。

    林林总总的往事不想再讲了，那时候辛福太小也记不清了。总之他们的爹娘死了，他们也流落街头了，在辛福五岁那年。

    辛福认字，没上过学怎么识字呢？辛福说他哥哥总在外面的垃圾箱里捡书、捡报纸、捡别的小孩用过了的作业本，任何带字儿的东西他都捡，然后从上面挑出自己认识的字都标注上拼音放大了教给辛福。

    标注和放大的过程也很简单，就是用个枯树枝划在沙子上、划在雪地上、沾着雨水划在路面上。

    他们本来在一条小街的垃圾箱旁有一个小小的窝，用废纸壳搭的，可是后来被人点了。有人拿着拖把追着他们打，要把他们赶走。

    因为，他们说辛福的哥哥是小偷。

    是小偷啊，辛福回忆起来时还会笑着承认。偷来半个馒头哥哥只吃外面那层脏的馒头皮，把里面干净的都留给了辛福吃。

    小偷是这个世界对那个孩子的称呼，死了也就没了，没人记得那个小偷，而哥哥却是辛福对那个孩子永远的称呼。

    他们流浪过很多条街，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可走着走着，哥哥就死了。是被人打死的。

    辛福最后一眼看到哥哥的时候，哥哥手里还死死地握着半袋饼干，身子都僵了，怎么掰都掰不开那两只手。血把包装袋染红了，饼干全都被泡成了浓重血色。

    “给阿福留着。”　哥哥总说这句话。

    为什么不把死也留给我一半？

    后来的事情不想讲了。讲点高兴的吧。

    嗓子坏了之后，辛福就只在妓院里打扫卫生。他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小猫。

    那个时候的小猫还是阿猫。浅色的小卷毛浅色的眸子，秀秀气气的小脸蛋圆圆的眼睛。很漂亮的小男孩儿。只是阿猫腿瘸都厉害。

    他们俩一个是哑巴、一个是瘸子，都被欺负得不敢多说一个字儿。见了面也是低头躲开对方的眼神贴着墙边侧身让过去。

    那天辛福被一群守卫围着。他们让辛福回答问题，可辛福一发出那沙哑的声音守卫就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守卫尽了兴散开后，辛福一个人抹眼泪。有个小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他身上。

    辛福扭过头去，一只被各种洗涤剂和冰水泡得通红肿胀的小手伸开在他面前，手心儿里躺着个小饼干。干干的奶油饼干，却是那些只有接到大客户的男孩儿才能得到的额外奖励。

    辛福抬头惊讶地望着这个叫做阿猫的浅色男孩儿。辛福一直觉得阿猫颜色很浅，头发、眼眸，都比别人颜色要淡，皮肤白得快要透明，连嘴唇儿的颜色都是浅浅的粉色。

    “哥哥给的……“　浅色男孩儿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看了看辛福哭得通红的眼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来。“都给你吃……“

    原来他也有个哥哥……

    后来辛福总是会去专门留意浅色男孩儿，辛福想看到他的哥哥，远远地看看，在那段记忆深处的岁月里再徘徊上一会儿。

    他的哥哥跟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黑色柔亮的头发，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眉宇之间比阿猫少了几分软软的秀气，却多了些英俊。辛福在心里把他叫做，黑头发男孩儿。

    辛福见过守卫打黑头发男孩儿，剥光了衣服打，打得浑身都是血，守卫走后男孩儿又爬起来，穿好衣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向他一瘸一拐跑来的弟弟一把抱紧在怀里让他别怕。

    哥哥不会死的。

    辛福抬头看天，他的哥哥也总是这么说。

    哎，本来要说高兴的事情怎么又说这些。不讲了不讲了，反正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啦。

    但是有一句话还是要讲的。那天被看守刘爷折磨得快要死了的黑头发男孩儿对他说，你哥哥一定在天上看着你，他希望你在他保护不到的地方也能坚强。辛福觉得，那是哥哥死后他离哥哥最近的一次。

    后面的事情就很开心啦。辛福被杜先生带了出来。其实就是花钱赎了出来，辛福说自己没钱还给他，杜先生说，一笑值千金，那就好好生活把快乐分享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