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最后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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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恩居发出去的书信很快得到了回应。 其他门派的长老宗主接连回应,称将亲自或派心腹前往慈殊所看见的封印失效地界加强守护,并感谢镇缘宗的提醒。当然,也有人提出更多的疑问,试图得到解答。 慈殊在屋内代他拆封,一封封拆得飞快,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找到?”方恩居似有所觉,头也不回地问,眼睛看着屈腿练功的屠茨,惹得他动作愈发僵硬,好在仍然标准。 “所有的回信中没有任何一家地界有我看到的那个洞窟与燃烧的河流,连相似的地形都没有。或许那个洞窟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慈殊展开信纸,熟练模仿着方恩居的字体回信,说可能魔界有人试图打开人界和魔界之间的封印,届时将民不聊生,请修仙界人士一定要万分警惕。 “无需着急,镇缘宗可以派人前去寻找。”方恩居沉静地说,“也可能到那个时候地形已经大幅改变了才找不到。” “宗主这么一讲更恐怖了。”慈殊尝试念了个口诀,毛笔顿时自动运作起来,开始用方恩居的字体回信,慈殊则解放双手,隐秘地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光灿烂的门外,和方恩居并肩站立,看着屠茨一板一眼的练功。 屠茨是他这些年来最后一个亲自收养的学生,在屠茨拜师后,慈殊则迎来了他负责学堂后的第一段闲暇时光,同时也是方恩居当上宗主后第一段与师兄共同起居的时光。自从他知道方恩居修的无情道不需要特殊情感之后,他再也没有和方恩居如此长时间亲密的待在一起过。他原以为自己会略微有些不适应,但几日相处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师兄的生活习惯竟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方恩居的生活起居颇为简便,甚至到了简陋的程度。除了佩剑的保养,他对衣食住行没有任何特别的需求。慈殊来了之后,由于个人偏好,倒是把真缘峰的厨房弄得焕然一新。每天除了呆在真缘峰巨大的书库中,便是在厨房用稚园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捣鼓出一堆菜肴。 方恩居早就辟谷,但并不在意重新体会人间烟火,以身试“毒”,沉寂已久的味蕾重新唤醒,他不觉得那些五彩斑斓的饭菜与调味料有多影响食欲,慈殊给他的必定是好的。秉着不浪费粮食的想法,倒也每餐都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屠茨喜欢你,讨厌我。”方恩居说,弹出一股真气,击打在屠茨动作不到位的手肘上,将关节推到正确的部位。屠茨的额头已经沁出汗水,咬着牙关摆正姿势。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每届学生中都有那么一两个。”慈殊指挥笔尖干涩的毛笔重新蘸饱墨水,继续运笔如飞。 “毕竟你这么好。” “你这么认真我会不好意思的。这件事儿过几年就会成他们青春中的秘密回忆了。”慈殊说,对学生的爱慕习以为常,学堂面对的是所有初入修仙界的学生,孩子们都青涩并充满了希望,慈殊是他们的第一个老师,产生点雏鸟情节无可厚非。“想想丘戟当初黏我们黏得多紧啊,现在还不是成天不回镇缘宗,现在还跟钱无用......”他本想举个例子证明年轻人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后总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没想到方恩居本来就常年飘雪的脸上瞬间刮起了风暴。 “钱无用?那个浪荡子?” “至少钱无用能顺利解决丘戟的走火入魔问题。”慈殊赶紧说。钱无用曾在镇缘宗学习,他生性自由,也并无成仙的欲望,于是回家继承家业,为人长袖善舞,可惜在方恩居面前吃不开,现在又有了诱拐方恩居最小也是最单纯的弟子的嫌疑…… “那是丘戟需要面对的,他身后还有镇缘宗守着。”方恩居淡淡地说,面色冷肃。 “情缘也是修仙者要过的一道坎,我以前总担心丘戟不开窍,现在他的对象是钱无用,至少钱无用会把握好进退尺寸。” “或许吧。”方恩居不置可否,看着屠茨一板一眼的动作。 与慈殊陡然丧失了教学目标与教学任务,陷入了与小时候一样的吃吃喝喝玩玩的快乐时光里中不一样的是,屠茨每天累得要死,精疲力竭。 他知道方恩居能当镇缘宗宗主,一定是因为他颇为强大的实力与手段。他曾想有什么比在学堂更累的呢?他听师兄师姐说过,很多门派都只专修一门心法,不像学堂,在要求大家在学习各类基础修仙,了解镇缘宗门下各派特点,希望大家能触类旁通,选择自己真正喜爱、擅长与适合的门派之外,更要学习各类生存技巧。从最基础的缝补做饭到做生意的经济原理统统都要学。 这样,即便最终没有仙缘,学无所成,弟子们下山回归凡尘俗世之后,也能找到一份赖以生存的活计,而那些能继续深造的弟子们则会在广阔的学习当中,寻找到自己热爱的,即便想途中转变门派也可以也会因为有基础在而得以顺利迅速转变得到其他门派下并得到认可。 正如断崖的丘戟,修习武道,其座下弟子修习的也皆为武道。所谓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个个拿手,哪怕是rou搏,也能打出一番天地。而仙水门的弟子们则在武技上稍逊,更擅长祈福类的歌舞。二者本不是一家,修行也相差十万八千里,但紫云岛仙子之女钱金金在武道上寻求仙缘未果后,迅速转到仙水门后进步神速,其中便有在学堂的基础打牢了的原因。 而方恩居修行的无情道是个什么东西?屠茨曾经无数次想过,难道是说人要变得冷酷无情? 慈殊告诉他,无情道无需以擅长的某一方面为仙缘,他们修习的天地间最本质的道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所谓大道无情,更是对万物众生平等的吧啦吧啦啦……剩下的屠茨记不清了,他听得发困,并为师尊终将一个人留下而同时泛起担忧与喜悦。 在拜方恩居为师后,他原以为要跟方恩居一同学习无情道的修行方式,没想到方恩居竟然先叫他锻炼体能。 屠茨觉得自己每天都累得像一条狗,或者是一天耕了整整四十八时辰地的老黄牛。 所有门派都有体能训练,断崖最多,比如绕着山跑个十几圈,或者山上山下来回奔跑,但他没想到这里锻炼的方式是叫徒弟跟着方恩居一起锻炼,且不说方恩居身上那难以抵抗的强大压迫感,光是令人发指的运动量,就足以让屠茨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还对自己的体能挺自信来着。慈殊会踏着轻功或御剑在他们身旁,有时候跑到一半,连用轻功或者御剑都累了,便会说自己回去准备些餐食零嘴先跑了,只留下沉默如磐石的方恩居以及在愈发凝固的空气中不愿说话的屠茨。 ? 他讨厌宗主。正式拜师学习后,他反倒对方恩居佩服起来。任谁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中还能保持这种沉默的性格,屠茨怕会先把自己给闷死,而方恩居居然不仅没把自己闷死。居然慈殊也没有被他给闷死。而说起慈殊,最近他觉得师尊的脸色愈发好了,身上的真气也充足了不少,连御剑飞行的距离都变长了。 这不是他的错觉。 在南极仙翁的实时回信中,那个白发白胡子的小个子老头居然看着师尊说,慈殊啊,你是不是长大了一些?闻言,慈殊礼貌拱手回答,慈殊早已成人多年,是仙翁寿比南山,才百年如一日。 又一击打在了膝弯,屠茨腿一抖,差点直接倒在地上。尽管目视前方,屠茨却余光却紧紧追随着慈殊,不希望让慈殊失望。 “停。”方恩居说,递给屠茨一个薄册子。 屠茨看到那本崭新的口诀册时,一时有些发愣,先看了慈殊一眼,试探师尊的脸色。 慈殊在旁边微笑着点点头,鼓励他翻开,翻开那本魔道修习口诀。 魔道是为世间不齿的一种修行方式。其修道之术,大多数人认为它会导致堕落,甚至和魔界生灵变得一样嗜血残酷。 对于魔界人士而言,魔道的修习宛如呼吸一般,自然功法能够一日千里,毕竟所谓的魔界后裔,不像人类还需具有仙缘,他们天生就有真气,就无需再像人类那样学习修仙运转之理。 “您不怕我......变坏?”屠茨真诚的提问,这是一个测试吗?收留魔道的本来就只有镇缘宗,如果他真学习无情道,努力压制魔性成为一个普通修仙者就很好了,为何让他接触到本是禁忌的知识? “所有的道义都有它的存在的道理与长短之处,看你的选择。”方恩居说,并不在意道的方式。 慈殊笑眯眯补充:“选择魔道是一条颇为艰辛的道路,你得有足够坚强的心性,才能够驾驭得了它。你的血缘让你适合它,但门派秘法那么多,你想学其他的同样可以。有时候兴趣和擅长的不一定重合,跟我们商量就行了。” 屠茨被这个“我们”的说法给刺痛了一下,抬眼看向站在一起的方恩居与慈殊。这些天以来。他们好像突然和好了一般。每天都几乎同进同出,甚至共同起居。师尊不知道他身上的印子就从来没有消退过。 方恩居没有做得太过分,只在衣领的边缘,抬手间偶尔露出来的手腕,留下一星两点的痕迹。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看不到。而屠茨如此的在意师尊,自然能从那绯红的脸颊,与往常有轻微不同的步伐,以及衣领间露出的寸许皮肤中看出极大的不同来。他知道他不应该嫉妒,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每当他看到师尊身上的那些痕迹,再想到方恩居那雕刻般凝固着冷漠神色的面容,他就会感到一丝真气的流失。他曾经有些惴惴不安的试探师尊,问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真气流失干净会怎么样? 没想到师尊仿佛看穿了他一般,直接说一个人身上如果没有恶念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如我们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要伤害别人一样,只要你不真正动那些伤人的心思,少许真气的流失都会转化为你的力量,加强你对真气循环流动的控制。毕竟天生具有真气不代表真气永无止境。 方恩居的答案更简单:还不得而知,或许就变得跟普通人类一样了。 “请让我试试!”屠茨回答。 “开始吧。”方恩居说,“今日背熟心法口诀,明日出任务。” 这算方恩居培养学生的正常流程,强化完rou体并学完理论知识后马上出任务实践,以往常有学生在这种高压环境中崩溃放弃或转学,但明天就走?为他一个人?方恩居来得及安排宗门内的事物吗? 在屠茨惊讶的神情中,慈殊微笑着说:“宗主闭关,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