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恋苦啊

    “嗝……额情缘,刚跟别人跑嘞。”

    酒馆里拥拥攘攘,杯盏碰撞丁零当啷,一桌桌的人围在一起拼酒划拳,好不热闹。唯独角落这一桌,孤零零地坐着两个人,酒壶整整齐齐地码满了桌面,在这间酒馆显得格外怪异。

    “额滴情缘啊,跟人跑了哇!”华山不甘地重复了一遍,灌了自己一碗酒后脱力地倒在了桌上,面色酡红,嘴里口齿不清地嗫嚅着什么。

    “师兄莫喝了,再喝又要头痛的。”桌对面的泠音探过身子,将华山的脑袋从酒碗里扶起来。在明灭的灯光里,华山醉眼朦胧,失焦地望着眼前人,眼下的水痕与酒渍汇于一处,流向了起伏连绵的唇。

    夜里,华山被憋醒,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身体被压着,嘴唇上一片湿润,温温软软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他。他心中大惊,连忙睁眼推开身上的重物,探手去摸自己的佩剑。

    在一片慌乱中,一声清脆的“师兄”止住了华山的动作。借着月光,华山看清了对面的人,泠音。

    刚惊出的汗被夜里的寒气浸凉,冰冷的黏在身上。华山和泠音对望着,微微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华山起身打破了这片静默,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罩在了泠音头上,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睡”就独自出了门。

    华山走后良久,泠音才冰川解冻似的缓缓抬起手臂,将华山的衣物捧至唇边,把脸埋进去贪婪地吸嗅着衣上残留的味道。他不知疲倦地一声声唤着“师兄”,眷恋又痛苦的声音消散在山间的夜风中。

    泠音作为交流弟子来到华山派学习已有些年头了,他作为华山的师弟,每日与华山同吃同住,一起习武修身,一同置办课业,也常被谷师姐一块喊去修葺房屋。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兄弟、最无间的朋友,然而那晚以后华山再也没有主动搭理过他,明明每天都可以相见,却是对坐如参商,咫尺成了胡越。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泠音学习结束的那一天。泠音即将启程回南海,由于路途遥远,便多留了几日在华山派整顿行李。

    泠音从床头枕下取出一件华山校服外套,放在膝上细细摩挲。有些年岁的旧衣服被水洗得泛白,衣上的磨损和补丁依然彰显着主人当年经历的风风雨雨。

    那日华山将衣服留下后,再未将衣服拿回去,泠音也就将它封存在衣柜里,每当深夜想念得心脏钝痛时,就将衣服拿出慰藉寂寥,仿佛以前那个暖若朝阳的华山还在自己身边。可惜随着时间过去,连衣服上的味道也淡得没有了。

    当年泠音千里迢迢从南海而来,刚到第一日就发起了高烧。生长在海岛地域的他有着喜暖的体质,山上的凌风霜寒立刻给他来了个下马威,让他在被窝里冷得昏迷。在浑噩的梦里,泠音寻到了一鼎药炉,不由地向其靠近,他越靠近越嗅到一阵清香,当中似还带着风的凌冽和铁的腥锈,但令人温暖而安心。从那时起,泠音就贪恋上了华山的体温,华山的味道,和华山的人。

    华山作为泠音的教习师兄,对他的生活起居也多有照顾。知道他因为畏寒常常彻夜难眠后,便让泠音搬来与自己同住。每日在泠音就寝前生好暖炉,暖好床榻,将自己不大的棉被分一半叠在泠音的被窝上,为其加一层保暖。

    就算在与泠音冷战的当晚,也将身上唯一一件外套留给了泠音,自己却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

    华山看不透自己的心,也参不破泠音的意。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在失恋第二天就和师弟好上了,那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在不知所措时,唯一能做的只有逃避,通过冷淡地处理自己和泠音的关系,斩断师弟的念想,也许能让彼此好受点。

    在泠音的送别宴上,一桌人哭的哭,闹得闹,一个个恨不得要把泠音压在华山派似的,趴在他身上醉成一团。由于怕耽误泠音明日的行程,众人没有劝泠音多少酒,都是抓着酒坛子往自己嘴里灌,结果醉得囧态百出。

    这一桌唯独华山一人闷头喝酒,一言不发,既没有践行的祝福,也没有临别的嘱咐。只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碗,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好像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被装进了泠音的行囊,明天就要被带走了。

    泠音望着对面的华山亦是沉默不语。“嗑”地一声脆响,打断了泠音的思绪,他只见华山搁下酒碗,用湿漉漉的眼睛失焦地看着自己,嘴唇反复嗫嚅着什么。

    酒馆里太过吵闹,泠音不得不坐到华山身边,听他藏在唇齿间的话语。泠音刚一靠近,华山却停止了嘟囔,侧过头无言地凝望着泠音。

    忽听见华山深吸了口气,热气带着酒香堵住了泠音的唇。泠音的心跳漏了一拍,明明都喝的同一坛酒,为什么你嘴唇上的更可口醉人?恍惚间,两人的心跳声盖过了酒馆里的喧闹。华山叼啄着泠音的下唇,轻声道:“带我走。”

    刚把风雪隔在门外,华山就钳制住泠音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抵在门后,撞上了尚未冷却的双唇。

    华山的唇形很饱满,像两片梅花瓣衔住泠音的薄唇,将其放在嫩蕊间碾磨,好似让南海的藤木也沾染了梅香。

    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在眼前,交缠的唇舌间泄出来的热气熏红了泠音的双眼。他任凭华山粗鲁地用牙齿啃噬着自己的唇舌,待华山发泄完毕,粗喘着从自己口中退出。

    在未点灯的屋子里,两人的嘴唇泛着若隐若现的水光,华山的眼睫下潋滟流转,倒映着泠音心中最绝伦的湖光山色。

    泠音与华山对上眼神的瞬间,不由地呼吸一窒,他试探着倾身,轻轻叼住华山的上唇,伸出舌尖挑弄着圆润的唇珠,小心翼翼地滋养着他花园中的这一棵独梅。

    屋内的暖炉还未烧起,两人的身上皆已火热guntang,他们的肌肤互相厮磨着,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华山跪趴在泠音身上,勾着泠音的手引到自己身后,却不做下一步动作。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了良久,华山窘迫地低下了红得滴血的脸颊,埋在泠音胸口闷闷道了句:“你来吧。”

    泠音看着华山头顶的发旋儿,垂下了眉梢,眼底尽头是潭融化的春水。他恶作剧地反手捏住了华山的指尖,看着华山突然打了个激灵。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道了句“好。”

    初次接纳泠音对于华山来说并不算容易,xuerou被茎干破开的感觉清晰地从身下传来,鼓胀伴随着疼痛刺激着华山,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会杵到哪里,也不知道泠音的感觉如何。若是自己的疼痛能够换来泠音的舒爽,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泠音抬手轻抚上华山瘢痕纵行的后背,眼底晦暗不明。“师兄,你可…”话到嘴边却又被止住,“你可会想念我?”

    而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曾喜欢过我,几字被生生斩断在泠音口中。

    听见泠音的声音,华山在胸中轻叹了口气。他喘息着直起身,将汗湿的额发捋至鬓边。汗液打湿了似墨眉睫,映得华山的五官更加清晰生动。他漆黑的眼眸中蒸腾着雾气,朦朦胧胧地遮掩着情潮涌动的湖泊,眉峰如山峦般将湖水锁住,好似一盏蓄满墨的砚台。

    泠音看得痴愣住,心想着来生转世成一块墨锭,就能在砚台上粉身碎骨,融化在华山的眼眸中。

    华山看着泠音痴愣的样子不禁红了脸,他是第一次在泠音面前赤身裸体,想到自己身上丑陋的疤痕被对方看到,更是觉得羞耻。

    华山解开了发带,平日里束起的马尾倾泻而下,乖顺的垂在胸前,堪堪遮住了丑陋的伤疤,月光的映照下,给华山的容貌平添了几分阴柔。

    宽厚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泠音的手背,而后牵引着泠音微凉的手,抚上华山的胸脯,碾过在寒气中挺立的深红色rou粒,接着从锁骨间的沟壑中伏行而过,最后轻搭在黑色的项圈上。

    华山此时一丝不挂,唯独一条窄细的黑色项带固执地锁在华山的脖子上,金属制的搭扣在夜里反射着冷冷的寒光。

    华山对上泠音明亮的眼眸,在眸色深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孑然地坐在窗前,窗外悬着一轮巨大的明月。

    泠音眼眸中波动的身影和记忆中酒碗里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唯独不同的是,多年前只有自己一人对月独酌对影成双,而此刻他的身边暂时还有泠音作伴。

    想到此处,华山的心口泛上一阵苦。他收回了目光,捏着泠音的手指勾住项带,主动倾身而下,仿佛一头顺从的孤狼,任由泠音牵扯一样。

    华山将下巴靠在泠音的肩上,伸出湿润的舌头一遍遍舔舐勾勒着泠音利落的下颚线,呼出的热气洇湿了华山的声音:“我把自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泠音眼下一酸,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他感受着华山像一头孤单的小兽,用湿软的舌头讨好地舔着他的下巴,仿佛祈求着他不要抛弃自己。

    “师兄,”泠音将手覆上了华山的臀,用力按压出一道道红痕,“不要忘了我。”

    在泠音的抓揉下,华山的臀瓣被挤成不同的形状,饱满的臀rou填满了泠音的掌心,甚至被捏得从泠音的指缝中溢出来。软弹的手感让泠音爱不释手,愈发用力揉搓。

    华山见自己的臀rou被这样玩弄,也不甘偷闲,到现在他早已适应了体内粗茎的存在,于是提起腰开始上下taonong着泠音的物什。

    泠音感受着华山体内的温度,湿滑的软rou紧紧包裹着自己,两人肌肤相亲,在这个寒夜里竟也觉得温暖。

    就这样摇晃了一会儿腰肢,华山也摸索出了门道,他将手撑在泠音的耳旁,用嘴将泠音的喘息封堵在唇舌间,然后收紧xuerou,夹着泠音的物什开始前后摇摆。

    一时间屋里只听得到两人上下交合处传来的yin靡水声。

    在加速的taonong中,泠音的茎干重重摩擦过华山的肠rou,酥麻的快感从身下传来,激得华山溢出一声轻哼。

    泠音猛然挺腰,茎柱再次撞在华山的麻点上,华山还未反应过来,就腰一软,瘫倒在泠音身上颤抖,后xue不受控地夹着泠音的粗茎一阵阵快速收缩着,眼前有星星点点的白光闪烁,直到听见泠音隐忍的声音,才缓过来。

    “师兄……你射了。”

    华山脑内一片混乱,好像宴上灌的酒还留了丝醉意在他身体里,把他的皮肤蒸得粉红。

    “刚,刚刚那一哈似李太狠辽……额、嗯!呃啊……别来了……”

    华山的顶嘴把泠音逗笑了,师兄一喝醉就不自觉地讲方言,却又混着中原的官话,显得蹩脚又可爱,这是师兄少数几次在自己面前显得不稳重的时候。

    想到此处,泠音箍住华山的腰,带着他一起翻了个身。泠音缓缓与华山额头相抵,丝丝缕缕的黑发滑落下来,形成了一道帘幕,遮住了月光,隔绝了风声,让两人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师兄,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到死都不会放开你。”泠音注视着华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许下了承诺。

    华山的眼中泛起水光,他微扬起下巴,将唇贴上泠音的鼻尖,精准地吻上了那颗隐蔽的浅痣。

    “师兄,把腿搭我腰上。”华山搂着泠音的肩膀听话地盘住了他精瘦的窄腰,两人的连接严丝合缝,让泠音的茎柱抵入了更深处。

    泠音感觉到身下的华山在颤抖,便将手臂垫在华山的身后,支撑着华山悬空的腰,稳稳抱住了这株在他心里扎根的孤梅。

    待华山平静后,泠音调整好角度,开始耸动腰肢,对着华山的麻点反复的碾磨。华山哪里经受过这种刺激,只能紧闭着双眼努力忍下快要溢出齿缝的吟叫,双手无助地抓紧身下的布料,来抵御从下腹传来的一阵阵酥麻感。

    忍耐中,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华山的手掌,抠开了紧攥的拳头,将手指一根根插入其中,与华山十指紧紧相扣。

    华山睁开眼,对上了泠音怜惜的目光。“师兄别忍,我想听,”泠音低头轻啄华山的唇瓣,“听话。”

    语毕,泠音加快了速度,胯骨击打着臀rou啪啪作响,黏腻的液体在两人的肌肤间被拉成丝,又被撞击成碎沫飞溅在华山的腿根上。

    华山的身体被撞得一下一下向前耸动,蹭得身下的床单都移了位,舒爽的呻吟和喘息破碎在口中。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身在泠音的故乡,万顷碧涛上,他像一座木舟被海浪托着起起伏伏,有力的波涛拍打着他的船尾,把他一寸寸地向前推行。突然间有巨浪呼啸打来,一波接一波,击得他上下颠簸,打湿了他的舟座,打沉了它的船尾,在他的肚子里灌满了腥咸的海水,让他这只小舟摇晃着沉溺在海中。

    突然小腹下方的鼓胀感强烈起来,随着泠音的一记深顶,华山还未做出反应,就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身下喷薄而出,浇湿了两人的交合处,淅淅沥沥的滴在身下的布料上。

    华山看得呆愣住了,一时失语,失措地望向泠音。

    泠音也怔愣了一下,转而眼底被欣喜填满,他抚摸着华山的侧腰,将嘴唇贴上华山的脸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师兄,我没有想到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

    泠音在华山的臀上揩了一把,整个手掌都覆着盈盈的水光,多余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沿着手背蜿蜒而下,消隐在袖口中。

    "师兄流了好多水。"泠音垂眼笑着,将食指点在舌尖,卷去了上面的粘液,低头吻住了华山,"师兄,来尝尝你的味道。"

    华山的脸又红了一个度,乖巧地仰头回应着泠音,下身却报复性地收紧后xue,夹得泠音溢出一声粗喘,差点缴了械。

    泠音挟着笑咬了咬华山的舌尖,"看来师兄还没有满足啊。"说罢,又耸动起腰肢,搂住华山一起沉沦于欲海。

    窗外寒风凌冽,抨击得窗棱吱吱作响,与屋内的床榻默契地协奏着这场不为人知的暧昧情事。

    在巅峰来临之前,泠音退身抓住华山的玉茎,在他耳边粗喘着:"师兄,你也握住我的,我们一起……"华山却收紧了双腿,将泠音的腰身又压了回去,用臀rou狠狠撞击上他的囊袋,双眼湿润地注视着泠音,"来,嗯……射在我里面……"

    泠音心弦忽颤,动情地一声声唤着"师兄",两人最终在缠绵的吻中一同到达了顶峰。

    事后,华山懒懒地趴在床上,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铺散开来,如藤蔓般在华山宽阔的背脊上蜿蜒径走,深深浅浅的吻痕点缀其间,似一朵朵红梅在华山的背上争相绽放。

    感觉到自己身后清理的手停下了动作,华山疑惑地转过头,就见泠音欺身压上来,满脸写着还想再来一次。

    "还有两三个时辰你就要动身了,养养精神吧……"说着,华山的手摸到一团湿黏的布料,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手下的东西,是泠音要带走的校服……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衣服放在床上的,这样它也不会被弄湿了……"泠音放着风场将湿透的衣服控在火上烘烤。

    "算了,我们进屋没点灯也没看到。"华山朝着衣服吹了个藏风。

    一时间,屋内笛声、风声此起彼伏,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几个时辰后,泠音站在华山派门口告别众人。华山目送着泠音乘上了马车,马车影逐渐远去,最后湮没了在茫茫风雪中。

    江湖路远,万里珍重。

    此后,华山在长风驿等了一年又一年,可是他从未收到泠音的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