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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精疲力尽的整日

    23 精疲力尽的整日

    少年真的精疲力尽了。

    他的身体经历了反复的高潮,甚至连动都没办法移动;他的精神更是疲惫不堪,他只希望这些事全部都没有发生。

    洗完澡后,他几乎是挣扎着回到了房间,拼命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好似这样就能让他与那些讨厌的事隔绝。

    少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的睡梦并不安稳,噩梦仍然纠缠着他,他反复梦见公交车、没有面孔的男人、令人讨厌的街道。

    所有场都重复循环,所有要素都一再出现。

    他不断地奔跑,最后还是会被一张血盆大口吞没,他落下来时正好撞到一根石柱,那玩意儿插进了他的后xue里,从他的嘴巴里穿出来,却还是带着强烈的快感。

    醒来时的少年因为这梦境的糟糕与荒诞而哭笑不得,他发觉四周还是黑夜,时钟上还依然显示着凌晨,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睡上多久,于是便又再度睡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被架上了或刑架,也梦见自己被卡在什么地方动弹不得任人玩弄。

    二度惊醒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挣动着,身体依然没有一丝一毫力气。

    要不再睡一会儿吧——他迷迷糊糊地想,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意识就这样渐渐溃散,梦里他沿着一条无止境的走廊不断奔跑,它没有尽头,而他必须跑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第三次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手机,早已经过了上学时间。

    “——”

    床头柜上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母亲的留言,她说她今早发现少年有些发烧,就帮他请了一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这句话让少年一呆,他花了些时间才浑浑噩噩地从脑海里挤出些思绪,来理解话语的含义。

    他叹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才意识到额上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温度——这也可以解释一团乱麻的思绪。

    母亲在字条背面还写了些诸如“好好照顾自己”一类的话,让少年心底不由得再度腾起些许愧疚。

    ——又让他们担心了吗?

    少年想,心底不由得一阵委屈。

    床头还放着药,他们大约以为他是着了寒,一想到这点,少年鼻头不由得又是一阵酸楚。

    感冒药自然是没法吃的,但他拿出手机在药店里翻找了一阵,终于买了些消炎用的药膏让他们送来,下身还有些疼,他希望这些药能让他好过一些。

    他嘱咐快递员把东西挂在门把手上,而后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昏昏沉沉了起来。

    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小憩,他甚至没有做梦,之后他去拿了药,又一头栽进被窝当中。

    来自身体深处的倦怠感不断地在他身上翻涌,少年什么也不想做、哪儿也不想去,中午时他收到小蒋的询问,但现在的少年显然也不愿把心思花费在社交上头。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蜷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既没有睡着,也并不觉得自己很清醒。

    药倒是涂了;涂药时,他老是想起昨晚为自己清洗身体时的情景,他再不敢竟自己的手探入那里了,那种沉闷的快感已经像是刻在了他骨髓里。

    少年无比害怕,最终只是把药在自己后xue外沿抹了一圈——经过休息,那处虽然还有些肿,却已大体恢复了常态。

    他想,也许只要时间过去,那些噩梦终于也会慢慢不见,这样哪怕他的身体再也恢复到以往,只要那些男人们玩腻了他,他的生活依然能够维持往日模样。

    少年觉得这是在自己骗自己,可这种想法却出乎意料地有魅力,它好像沙漠里的甘泉,让他多多少少有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午饭时,他少有地给自己叫了次外卖,烧已经退了,但他乐得在自己家里度过一整天。

    巧合的是,今天是周五,往下算去他就有了三天休息时间来休整。

    那条裤子他终究还是没有丢掉,只是丢进洗衣机里洗了一遍又一遍;他跑进父母房间里拿出针线,把那个破口缝了起来。

    这样至少这条裤子不必报销——少年这样想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近来他遭遇了不少事,于是他尽力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觉得开心,无论多小的事也好。

    只是,当他拿起补好的裤子塞进衣柜时,他总觉得又闻到了那股味道——混杂着jingye、爱液、肠液和汗水的味道。

    这天晚上,噩梦再度向他袭来。

    他梦见车窗,上面满是脏物,外头是摇晃的灯,它不断在他眼前颤动,以怪异的轨迹游移。

    少年认出那是他被侵犯时注视的车窗,当他回想起来时,这扇窗几乎占据了记忆的所有,他记得那上面的划痕、污渍、气味。

    那时没能出口的呻吟声在四周回荡:“停下、好大!嗯、啊啊啊!停下……快停下……!”

    就算他说了再多的“停下”,也既无法让男人停手,亦无法让他有力气制止他们,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即便是在梦里。

    少年再度从惊恐之中苏醒,他紧张地望向四周,忽地瞥见自己的手机上的提示灯正不停闪动。

    寒毛一下子立了起来,他飞快抓过手机,查看那上头的消息。

    有不少小蒋发来的信息,甚至还有一次未接来电。

    没有男人们的新消息。

    既没有要他等车,也没有责难他没有前来的短信。

    少年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心里只有“太好了”这个词正不断循环往复。

    他点开了那些小蒋来的短信——无一例外,都是在担心他的状况。

    好友的问候让少年不由自主地轻笑。他想了想,最后回道:“感冒了,吃完药睡了一天。”

    ——反正至少,睡了一天这事不算是谎言。

    一个周末过去了,男人们并没有联系他。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怪事:男人们通常都会让他在周末休息一下。

    但是,到了这周星期一,依然没有新的短信指示他等待公交,少年久违地早早回了家,心底一片坎坷。

    星期二,短信依然没有来。

    男人们暂时失去了踪影。

    然而,噩梦并没有随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