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苏醒

    睁开双眼的时候，奇迹没能发生。

    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联合起来封锁着我，周身裹附着惨白的床单，侧头看去，一旁的金属器械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气氛。

    又是医院。

    ……我还是没能成功吗？

    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留住我？

    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索，医生推门而入，我艰难地从病床上看清她的模样——那瞬间我心底生出一种错觉。一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的错觉。

    直到她走近了，俯身靠近我检查我的状况，我的视线里，白大褂上红色的印字愈发显眼：【C大附属医院】。

    ？

    我怎么会在学校的医院里？

    我想要发问，可是喉咙干涩疼痛，连张嘴的动作都似乎在牵涉着痛觉的神经。

    上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疼痛还是由于洗胃导致的。

    医生示意我不要乱动，拿起夹在病床床尾的病历本，我强打起精神来仔细看她的眉眼，终于能在记忆深处捕捉到她的模样。

    也许不是错觉，我想，我确实见过她。在一样的状况和场合之下。

    ·

    “七月六号晚上，你在宿舍吞食过量安眠药导致昏迷，当时你的舍友已全部离校回家，如果不是隔壁寝室的同学及时发现，你可能已经抢救不回来了。”

    “此次住院之前，六月十一号，你因得知哥哥去世的消息受到巨大冲击，当场昏厥，被舍友送进医院。”

    我知道，医生，上一次您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但是医生显然不会知道这些，仍旧继续帮助我进行着出院前最后的心理疏导和心理健康测试，尽可能温和的语气中难以掩盖地流露出一丝疲惫来。

    我浏览着电脑上熟悉的测试题和选项，如果想尽快出院不留下任何麻烦的话，我明白该怎么做的。

    安静的房屋内，孤零零地只剩下鼠标点击发出的嗒嗒声响。屏幕右下角，显示着7月9号的日期格外扎眼。

    “同学，这学期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到你了，希望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医生关上显示着提交成功的测试页面，用她的方式宽慰我。

    “节哀顺变。”

    那时候听到这句话的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边微笑着答应，一边计划好了为期一个月的旅途终点吧。

    ……

    我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去办理出院手续，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我脑海中留存的有关“上一次”的记忆。

    我尽可能地按照记忆行事，一切也如印证我猜想般地重复上演。只是，我始终不明白，那些“上一次”的记忆，究竟只是一场梦？还是说……都是我曾真实经历过的？

    如果再次回到蒙州，尽可能地重复之前的所作所为，那些事情还会一一发生吗？如果在事件的重要节点改变选择，后续的一切都会随之改变吗？

    手机屏幕上弹出航班实时动态的提醒，我走出医院门口，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要出发了，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