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
等倾白回到班里，教室里已经乌烟瘴气，灰尘满天。 等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已经有人帮他搬到第三大组后面了。 他开始以为是何南，因为这次何南坐在自己前头。 但是他去道谢，何南就一脸懵的说不是他。 然后顾斯林就大佬一般靠着墙仰头对他说话。 “我搬的。” 倾白这才发现顾斯林坐在位子上。 倾白低头：“谢谢。” 他坐到位置上，顾斯林坐在他的里面。 等他坐下，顾斯林就凑过来和他说话。 “你认识我吗？” 顾斯林显然对上次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倾白点头道：“认识，顾斯林。” 闻言顾斯林咧嘴笑了。 “你好啊，新同桌。” 顾斯林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他之后的日子将在一半学习和一半嫌弃中度过，偏偏他自己还说不了不干了。 顾斯林知道倾白只是因为倾白是年级第一，就像全年级的同学一样，在校报刊，荣誉墙上，老师口中见到或听到过无数次。 学校的日子过得很快，从刚开始的不熟悉而不好说话，渐渐的倾白开始管着顾斯林。 最开始只是督促他完成课堂作业，慢慢的是放假时发信息给他要他好好做家庭作业。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顾斯林是抗拒的，他总是不写，然后到倾白问他时就赶忙说不好意思，说忘记了，说没时间。 他以为倾白只是提醒他，他不知道老师给了倾白督促他的任务，所以不怎么上心，而且他本身就散漫惯了，不喜欢有人管着他。 他是觉得倾白肯定不会过多的管束他，毕竟俩人非亲非故，他做什么也轮不到倾白来说什么。 倾白每次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皱眉提醒他下次记得完成。 顾斯林当然连声说好，但是下一次又是一样的对话。 终于在一个双休日结束，各科课代表来收作业，顾斯林一科也没交上，倾白忍不住说了他。 “顾斯林，我有话对你说。” 倾白看着顾斯林乱七八糟的课桌肚，放轻了声音。 顾斯林彼时在打游戏，手指快速的手机上滑来滑去，也分不开神抬头看他一眼，他只是接应道：“好，你说。” “其实老师把我和你安排做同桌是想让我帮你。” “帮什么？”顾斯林抬头看了倾白一眼，又低下头。 “学习。” 顾斯林好像玩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弓起背部激动的在手机上点点戳戳。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倾白的话。 他过了半晌好像才回过神，对倾白说道：“什么？” 倾白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又重复了一次。 顾斯林刚好结束游戏，闻言抬头看着倾白，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什么？” 倾白转身：“事不过三。” 顾斯林追着问：“是老师安排你和我坐的？” 顾斯林一说完又感觉不太对，又换了一个方式：“你和我坐是有目的的？” 倾白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嗯，对，我和你坐是有目的的。” 顾斯林比倾白高，就算坐着也有一定的身高差距，他低着头又问：“那你干嘛答应？这事吃力不讨好，我这人最讨厌别人管了。” “那是我能拒绝的吗？老师也没和我商量。” “所以你其实是不情愿和我坐的吗？”顾斯林本来是直直的坐着，说着说着弯下了腰。 倾白觉得顾斯林的语文总是及不了格是有原因的。 “不是，没有情不情愿这一说。”说完他又接着说道：“你要是真不愿意，你可以去和老师讲。” 顾斯林闻言往里面墙上靠：“我不去说。” 顾斯林不太喜欢和老师打交道，总觉得他们看他总不是在看一个学生，而是在看整个顾氏。 “你不是不喜欢被管着吗？” 倾白翻开练习册，更正错题。 “我觉得要是你的话，我勉强还能接受。” 倾白笔尖一顿，还是没有问为什么。 顾斯林凑过来笑道：“毕竟你成绩那么好，长得也好看，这样的同桌说出去我倍有面子。” 他笑得傻兮兮的，倾白觉得。 从那次后，顾斯林确实老实了很多，虽然不是说全科他都能交得上，但是能写的他还是会写。但是碰上不会写的他看一眼就不会管了。 倾白好几次和他说不会的可以问，但是他根本不会听。 月考之后，顾斯林根本没有进步，还是游荡在倒数前十之内。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在班上做总结。 “成绩我不想多讲，毕竟一次成绩算不得什么，但是有些同学是值得表扬的，比如倾白。他从高中以来，就没有跌到第二名过，永远的第一，虽然一次成绩不算什么，但是综合所有成绩来看，就有了一定的参考价值，所以我觉得倾白是最值得表扬的。你们觉得呢？” 班上安静了一瞬，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声，连说“是”，然后瞬间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倾白坐在座位上，头一次因为表扬笑了。 顾斯林侧头看他，盯着微张的唇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师抬手示意安静，接着道：“勉励有，当然我也要批评。” 班上比刚才还静。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不急不慢道：“明明在同一间教室，同样的老师，为什么有的人学得很好，有些人就怎么也上不来，我甚至还安排最好的人和他坐，一定程度上他也很稳定，一直原地踏步，这次班级倒数前十里又有顾斯林的一席之地，我都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来鞭策你，顾斯林，你看看你的成绩，有你同桌一半的分吗？” 班上的人瞬间转头看着三大组后面。 顾斯林头一次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这是第一次在成绩上挨骂，以前老师不怎么说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看着就像一个顽劣学生还是因为顾氏。 班上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里。 班主任望着顾斯林，班上的同学转头默默的看他。 他忽然烦躁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考倒数的吗？” 同学们瞬间转过身，班主任蹙眉呵斥：“顾斯林，你的态度！” 顾斯林刚要出声反驳，余光看见倾白看着他。 触及他的目光，顾斯林耷拉下来。 他忽然觉得好丢脸，比刚刚全班都给他行注目礼还要脸热。 班主任见顾斯林低着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她还是对顾斯林有一定程度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