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

    第十八章（回归正文，此处剧情接【泪珠】章）

    杨柳枝不知道万寄内心的纠结，他只是看万寄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公子？”

    万寄回过神，收起自己那不切实际的遐想和绮念。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做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父亲不会为此和他断绝关系，恐怕会先处决了杨柳枝。无论如何，他与父亲也是血脉相连，他又是被培养了多年的继承人，而杨柳枝呢？不过是父亲一时兴起的玩物。

    父亲不是为了一时喜好就不顾大局的人，万寄也是，所以若是父子相争，唯一的牺牲者就是杨柳枝。

    这是万寄绝对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没什么，”万寄面色平静：“你不必挂怀，我只是在为父亲分忧，若你去求父亲，父亲恐怕也是同样做法。”

    “能够得到王爷垂爱，是我三生有幸。”

    “你和你大师哥，关系很好？”万寄不愿再提及父亲。

    杨柳枝点了点头：“大师哥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也是不知父母名姓的人，但是，他把我当成亲生弟弟一样疼爱。他不太擅长唱曲，但相貌身段都很好，当初也是因为这个被卖给师父的。在我还小的时候，师父喝酒喝得很凶，喝醉了就喜欢打人，师哥每次都护着我，他说他什么都不会，所以打坏了也不要紧。”

    “你师父死后，你没和师哥一起么？”

    杨柳枝并不诧异万寄知道这些，进了王府被查底细是自然的。

    “师父死前，大师哥就被他卖给了一个富商，我们一直都有通信，大师哥说他在那里过得很好，但是一个月前，我收不到他的音信了，就托人去打听，这才知道……”杨柳枝的手指收紧，指节泛青：“那个富商生意亏了本，把他卖给妓馆了，这叫我如何不心焦。”

    “等我的人到了京城，将他赎出来，让他给你写信。”万寄的语气温和下来：“或者接来见面也可以。”

    “多谢公子。”杨柳枝起身下拜。

    两人说话之间，采霞已经支了银票，赎了当，又找了万寄的心腹下属来，虽然不是卫宁，但也踏实忠厚，名叫郭育。

    万寄将银票交给郭育，吩咐他上京办妥此事，他出门时，万寄又跟出门外，轻声交代：“到了京城，务必先找到杨竹青，要见到人，看卖身契对不对得上，确认事情是真的。”

    “将军觉得此事有蹊跷？”郭育问：“将军…还是怀疑杨柳枝是细作？”

    “不，我更是怕有人坑骗他，这件事情若是假的，日后抖落出来，他不好做人，你还是细查的好。”

    “是。”

    万寄又回到屋内：“事情办妥了，估计三两日就有消息。”

    “多亏了公子。”杨柳枝浅笑。

    “一会儿你先回府吧，我过阵子再回去，不然我们一起回去，父亲又要起疑了。”

    “好。”

    万寄坐下倒了杯茶，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把你大师哥救出了火坑，有没有想过，跟着大师哥一起走？”

    “走？”杨柳枝微微惊讶，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里泛起疑惑：“去哪里？”

    “找个清净的地方，做点小生意，自给自足，岂不比日日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得好？”

    杨柳枝没有想到万寄会对自己说这些，过了半晌，他才笑着问：“公子是在替我担忧吗？”

    “随口一提，只是好奇而已。”

    “像我这样的人，除了弹琴唱曲，应酬答对，卖笑讨赏，便不会什么了，想要过那采菊东篱下的生活，可也不能够。再者，王爷在我身上花了五千两，我一走了之，也太不厚道。当然，还有公子的一千两。”

    “我有法子让他不计较。”

    “多谢公子美意。以前，我也觉得，或许去一个不同的地方，就会不一样。”杨柳枝垂眸浅笑，唇边挂着几分自嘲：“不过后来我知道了，去哪里都一样，这是命，我也认了。”

    万寄刚要说话，杨柳枝却主动结束了话题。

    “公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很少有人会这样为我着想。”杨柳枝起身：“明日我想煮些梅子茶，公子若是得空，宜然亭，有缘相见。”

    “还要见么？”

    “我…想交公子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