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呵,商人
车在无声中开了一会儿,许少卿先说话了。 “没想到你这样的还有女孩子看得上。” “啊?谁看上我……”安鲤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前一半,不满地说:“什么叫我这样的。” 许少卿笑了一声。 安鲤想了一下,自己确实,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甚至,都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带着个生病的孩子。 他觉得许少卿大概想到的就是这两个词的意思,这让他有点儿低落,可能因为许太优秀了吧。 他弱弱地给自己找补:“我现在虽然不怎么样,可上学的时候还是有些女同学会喜欢的。” 许少卿马上接话:“在她们还天真得认不清现实的时候。” “……” 安鲤这次无法反驳,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许少卿强行想把自己说死的话题再接上:“所以你高中时候都在干什么,和男生看毛片,和女生谈恋爱?哼,瞎混。怪不得混这样。你上大学了吗。” 安鲤不想说了,这个司机欠揍。 为了不让这个讨厌的家伙继续在自己身上找话题,他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转问许少卿:“你这么优秀,读书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女同学喜欢的吧。那你怎么办,会直接拒绝吗?还是说你当时其实谈过……” “没有女生喜欢我。”许少卿平淡地打断他,“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全校都知道我是同。” “……哦?去。” 安鲤先惊叹,后感叹了一声。他这一刻有些敬佩这个同志。 “你真勇敢。”他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 那么早就出柜,优秀的人果然就有资格任性。安鲤想。他很羡慕。 许少卿却嗤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然后很久没说话。 他不说话,而且还冷笑,安鲤就问:“怎么?” 于是许少卿说:“勇敢个屁。是因为高中,我一个同学在厕所给我口的时候,被老师发现了。” “……我x!你这个狗东西。”安鲤态度180度大转弯,立刻收回大拇指惊愕地骂道,“你把纯洁的校园当成什么法外之地了?” 许少卿还挺理直气壮:“你骂我干什么。他说上厕所看见觉得我这个东西长得好,想学习一下。然后他就蹲下了。” “……你裤子里那东西和书桌里的一样?还能学?你就是故意的!” 安鲤想,人渣果然是从小养成的,他不羡慕了。 “就该收拾。” 许少卿一哼,又说:“收拾了啊。被老师发现以后,那同学就说是我强迫他。然后学校给我家里打电话说了这事儿,当时我妈正癌症晚期住院,几天后就过世了。结果他们都说我妈是让我气死的。别说是全校,全市的中学大概都知道我的事,还传得越来越夸张。我被退学了,全家来了江市。” 安鲤:“………………” 安鲤没想到聊天内容会再次转弯,变成一个青春暗黑故事,他张口结舌,什么都不会说了。 许少卿却似乎嫌这个空气还不够辣神经。 “然后我就被我爸送去‘治病’。后来普天同庆,我‘治好了’。”他瞟了安鲤一眼。 安鲤悚然。 他当然知道许少卿是没“治好”的。 而且比一般人更疯。 那他经历了什么,才会承认自己“治好了”呢? 许:“那你还觉得我‘勇敢’吗。” 安鲤:“……” 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后悔问出那个问题,引发揭露出这个不幸又隐秘的过往。 他想到那些场景,想到那些恶毒的传言和放在少年身上的或疏远或嫌恶或其他的什么旁观者的目光,想到“他妈是让他气死的”这种生命承受不起的罪状加身的感受,他就挺替许少卿难过。他无话可说,不知所措,却又不好意思完全没有反应。 安鲤被空调吹得阵阵出汗,热得受不了,就拉开外套,小幅度地把两只胳膊抽了出来散热。他觉得自己变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虑。 车还在开着,似乎离他报得那个地址不远了。 他绞尽脑汁在想能在下车之前说点什么合适的话。因为如果在许少卿想起这种往事之后,他一语不发就下车离开,他会担心许少卿自己开车回家的精神状态。 况且许等了自己好几个小时,精神本来就不好。 安鲤觉得甚至有点心疼他。可是,大概是吓傻了吧,安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合适的。 那一刻终于还是来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打着双闪。许少卿说:“到了。” 安鲤决定了,说:“你那个同学真该死。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在哪儿,我去帮你给他找点不痛快。” 许少卿让他这突然的匪气搞蒙,笑着问:“你要干什么?” 安鲤想来想去,似乎什么都不敢,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许少卿会觉得他在骗人。于是惴惴说:“做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得去找几个监狱里认识的朋友咨询一下……” 他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脸红了。好在天黑,许少卿看不见,还被他难得的“幽默”给逗得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笨蛋,难得你说句好玩的话。” 安鲤虽然不想说漏嘴,可也不想被当成油嘴滑舌在说虚假的耍花腔。于是诚恳道:“我没说笑的。” 于是许少卿又说:“事情发生是在十年前,1300公里以外,一个很小的城市。但我已经不记得那人的名字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你可以去找他,但我可不报销火车票。” “……” 听到他还能开玩笑,安鲤算是松了口气。他解开安全带,打算穿衣服。 他转身把衣服从身后抽出来的时候,觉得背后的许少卿十分沉默。于是他突然聪明起来,多了个心眼,偷偷瞄了许一眼。果然,刚才还笑着说话的脸此时并没有一丝轻松的笑意。 安鲤的心又沉下去了。 “……”他停下动作,想了一会儿转过来说:“同学的名字忘了,那个老师呢?校长呢?你告诉我。你学校哪个?我去找学校门口堵他们,给他们找点晦气。学生的事情公开宣扬,他们的责任也很大。如果你同意,我自己掏火车票也可以。” 许少卿突然凑过来说:“我早都不在乎他们了。” 他突然靠近把安鲤吓了一跳,拉门就要下车。却让许抓住了手。 “不过,你这个钱串子愿意为我搭火车票钱,我还挺感动。没想到我在你心里价值超过了一张火车票。” 然后他先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下安鲤的嘴唇,然后又嘬了一下,发出一个很清脆的响声。 那个声音让安鲤尴尬得脚趾抽筋,他内心情绪很复杂,但他终究没好意思在这个情况下推开许少卿。 “去那么远的地方,动车票很贵的。要不要再挣点?”许少卿声音有点软了,埋在安鲤颈间轻嗅。 熟悉的味道。他的催情药。他本来没打算做什么,只是送安鲤回家,把上次无端被甩在路上这口恶气给出了。但他现在又想做了。许久不见,感觉分外强烈。 安鲤脖子痒痒,但受青春伤痕文学故事影响,不太好意思在这个气氛下撅小可怜虫主人公。他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撇清道:“其实,不超过三千五百块都是应该的。” “……三千五?”许少卿略微抬头,神情疑惑。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安鲤说:“就算是……别人,也不可能收全款的吧。老鸨子还得拿一半呢。我当然也可以返你……百分之十,或者你当成打九折也行。嗯,所以你不需要感动什么的。既然你不在乎他们了,那这个票钱我就省了……” “你他妈还知道出来卖的规矩?还知道五五分?”许少卿明显不爽地抓紧了他的手腕子猛摇:“你哪儿知道的?你这段时间都干嘛了?” 安鲤看起来有点生气:“你想什么呢,我猜的。” “猜的。”许少卿阴测测地盯着他看。昏黄的路灯和雪影打进幽暗的车窗里,安鲤睁大的眼睛显得很亮。 “我大学在培训中心兼职是四六分,当鸭子待遇大概比那个好点?”他说。 “……放屁。这个能一块儿比。” 但对了。 许少卿拽着安鲤的手腕拉过来又亲他的嘴,然后用舌尖来回舔舐唇缝。 安鲤的腿无力地蹬了一下。他当然是别扭的,但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同情心气氛又让他不好意思明着拒绝,但还是推了一把,说道:“我热。” “那就把衣服脱了。”许少卿喷着热气,声音低哑。 “安鲤……我想要你。” “我给不了。”安鲤靠着车门退无可退地说。 许少卿没再说什么,只轻舔着安鲤的嘴巴,好像吃那两片软rou就很开心了。他不紧不慢地舔着,把安鲤给弄得烦躁,浑身发痒,两只腿都搅在一起,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终于他忍不住,稍微启开牙齿,许少卿就立刻伸进去包裹住他的舌尖,与他深深地舌吻。 车厢里同时响起两声喘息。 安鲤是浑身酥爽麻痹的叹了一口气。他想,自己最近这段日子二次发育,欲求不满得像到了交配的季节。况且舌头这种东西没太大差别,不分男女,他好像给弄得顾不得伦理道德,只觉得这狗东西舌头好他妈软…… 而许少卿的那声,是又深又狠的长吸气。好像又在提醒安鲤,他们俩人是性别相同的一顺儿,因为他只是听到那一个抽气声,就知道那是许少卿在突然间受刺激引起强烈勃起的反应。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听到一个抽气就知道人家硬到哪儿了。这这他妈的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同性之间做这种事儿,真是太太太太太奇怪了吧! 在他溜号的时候,许少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把他里面穿的白衬衫扣子都解开了,手伸进去四处乱摸,气息愈发急促了:“我要干你……我要进去!快点。我已经硬得疼死了。” “……可是,我不做了现在。” 这话听上去就像x男从良了一样。安鲤觉得很不妥,但是也没啥别的话能替代。而且他好像确实就是那啥从良了。 他不是同性恋,他现在也没有走投无路,当然就应该自食其力,绝对不可以过线。 ……那和许接吻算过线吗? 按照之前卖的标准,肯定不算。那现在呢,身体完全自主的情况下跟男人接吻,也不算过线吗。 安鲤又把贴上来亲的许少卿推开一点,低声央求道:“不要……” 许:“……” 安鲤说完就后悔了,他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飘飘然了,这两个字说出来简直就是欲拒还迎教科书。 他感觉许少卿放在他腰上的手明显收紧了,喉结也在阴影中上下滚动着。 然后突然从他身上抽走了手,开始迅速解裤带。他很快放出他的转基因地瓜,大幅度撸动。 他声音喘得有点颤:“你说个数。嗯?你报,比之前多也可以……咳,你干脆说个长期的价,我以后想干随时可以干的那种。你可以先报高点,我听听看能不能接受。” “什么……我说了不做了。”安鲤很不理解地皱起眉头,他已经不太想顾及什么同情心气氛了。 “之前我走了,你不是直接就能找到两个美男续摊吗?那就继续去找他们呗,不比我强多了。又年轻又会伺候人。哦,里面有一个大眼睛、樱桃口的,比女孩子还可爱呢。我多糙啊。” 。…… 许少卿的眉头看上去比他皱得更厉害一些。而且一半在阴影中,怪吓人的。 安鲤竟有点后背冒凉气,下意识去摸车锁,当然,还是打不开。 他强笑一声指着那里:“那啥……” 突然许少卿掰了个他身边的什么装置,他就连着椅子一起给推到后面去,面前空出来一大片地儿。然后许跨过来,压在他身上,把椅子背也给放下去了。 他那个硬邦邦的大家伙直挺挺硌在安鲤的小腹上,就像电视剧里那种被人拿枪暗戳戳威逼的桥段。 “你他妈看挺仔细啊。”许少卿冷笑说,“看男人看那么仔细干什么?也想玩玩?” “……玩个头!我在说你……你他妈别戳了,我腰子疼。”安鲤用力地推身上压着的大块头,他快上不来气了。 “还他妈‘樱桃口’。怎么,喜欢?想让樱桃给你口一管儿?你也知道男人口活好是吧?是不是我上次给你舔得舒服死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说的是你!我说你去找他们,你总扯我干什么呢!”安鲤抬起膝盖顶许少卿,可是却被压着戳小腹戳得更凶了。 许:“我就想和你做!” 许:“我想cao得你流精,cao得你叫老公,叫救命,口水都顺着我的手指缝流到我袖子里去。我想cao得你浑身发抖唔……” 安鲤捂住他的嘴,他羞得能炸掉半条街:“快闭嘴!” 许少卿抓住他的手按下,说道:“你还欠我一次没完呢……可你收了我的钱。对吧?我还没射呢。对吧?所以我没射之前,都可以干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