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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雌虫的胎卵

    12、雌虫的胎卵

    “真炸了……真是会死人的啊……”陈兵坐在收容室的地板上,喃喃自语。

    “那是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是闹着玩的演习么?”马基也真是奇怪。

    刚才希泽上校发号施令的时候,应答的就是基拉的声音;可希泽一离开收容室,只剩下陈兵独处的时候,“他”就不识时务地跳了出来,好像这一层人格,是专为气陈兵而存在。

    陈兵的思绪,还停留在高能脉冲的强烈光焰里。他的意识,像是与千疮百孔的机械母巢一起熔了,一时间回不过神,对马基的嘲笑没心情理会。

    来自遥远时空的一些叨念,飘进了他的脑海:“阿兵啊,时间不早了,赶紧上床睡觉!”

    “好、好……”一个不懂事的声音拖延和敷衍,“妈你等会儿啊……再一盘,打完这一盘就好!我保证马上就去!”可他手中的鼠标,却没停止过发射激光。

    “唉,你这孩子,真搞不懂电脑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整天点、点、点、点,你手不酸啊?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月考……”

    那些唠叨曾经让他厌烦,他曾经变着法子,搪塞母亲的老生常谈。

    如果早知道,游戏里的战火,有一天会真会烧到自己的身旁,战败后被光束溶得皮开rou绽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陈兵或许就不会那么爱玩游戏,或者说,他对着屏幕里星际战场的满目疮痍,再也笑不出来。

    如果早知道,有朝一日会再也听不见mama的叨念,那么所有那些苦口婆心,都变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令人怀念……

    清查完战损情况的希泽,折回收容室时,就看到陈兵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裤子都忘了穿,光着屁股跌坐在地,在想着什么心事。

    “咳咳。”上校作势清了清喉咙。

    陈兵闻声,这才想起下半身的尴尬,立即手忙脚乱地套起军裤来。在两条腿的交替腾挪中,希泽越是命令自己不许在意,眼睛就越是不由自主地聚焦到那根、跳跃在陈兵胯下的小roubang上。

    小标本已经连续射了两次精。虽然第二次,不如在基拉刻意引导下的第一次猛烈,但哪怕是性幻想时的少许滴漏,也是很耗费能量的。

    尽管嘴上不说,但希泽有些担心,怕陈兵吃不惯大银河时代的东西。

    他走到陈兵身边,慢慢地坐下,难得开口关心一句,却还要端着冷淡的语气:“怎么样?食物尝了吧?没把我的飞船,吐得到处都是吧?”

    没想到这一问,像掘走了堤坝上、最后一块防洪砖。小标本一抬头,鼻尖一抽,红红的目眶里眼泪汪汪,有不争气的泪珠子往外蹦。

    希泽语塞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陈兵。毕竟他唯一养过的宠物,是斯坦利行星上的大鳌蝎,养来给受伤的士兵夹腐rou用,最后在某场战役中,因为食物短缺而被自己亲手掰成两半,成了断头的一条优质蛋白质块。

    “我想回家,”陈兵吸了吸鼻头说,“我想回我家,吃我妈给我做的菜。我……我想家了、呜呜呜……”

    陈兵把头埋进膝盖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虽然明知是无望,但陈兵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一天还能再回到父母亲的怀抱。

    这是一种错觉。那个很久以前,就消失在时间尘埃里的家,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昨晚入睡前刚刚挥别的梦。梦境那么真实,真实到刺痛,像是有着锋利棱角的破碎镜片,陈兵舍不得丢掉它,紧紧地握在手心。

    重获新生后,最初的性快感、对新世界的好奇,与参战时的紧张刺激,统统都过去以后,他这才不得不面对,父母已在时间的尽头与他永别了——这一令人无力的事实。

    “呜呜呜……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是真的……连个墓都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回哪里去……连骨灰都不知道洒在哪儿……地球上所有人都消失了,我爸妈也消失了,可我怎么还在这里啊?呜呜呜……”陈兵越哭越伤心,从啜泣演变为嚎啕大哭。

    这情况对于希泽来说,既陌生又棘手。过去他训斥士兵们的严厉话语,怼在陈兵身上,似乎又不合适。

    他只好束手无策地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陈兵哭,甚至于在脑海里,根据陈兵掉眼泪的弧度,推算出一个方程式,模拟出了一条“泪珠抛物线”……

    最后他憋出来一句话来:“最起码你还有父母,你知道是谁生的你。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我们虫族人来说,那已经足够幸运。”

    果然,能安慰不幸的,只有更大的不幸。陈兵不哭了, 擦着眼泪,把鸵鸟头直立起来:“啊?……什么意思?你们虫族人,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

    希泽摇摇头,神色里有羡慕和惋惜,但更多是接受命运后的平静:“我们的基因,接受过许多次的融合和改良,严格来说,我们都不是从母腹里出生的,而是由连接了脐管的虫蛋,慢慢孵化出来的。”

    卵生?陈兵第一时间想起了破壳的小鸡仔,顿时觉得希泽上校萌化了。他的悲伤,逐渐由好奇所替代,他侧着耳朵,仔细地听。

    “你们原始人类的十月怀胎,是早已被科学所摒弃了的、落后的生育方式。试想,如果每一只男性雌虫,都要大着肚子,承受长时间的行动不便、以及生产时的阵痛,那么生产的效率将会很低,而我也没办法带兵打仗了。”

    “诶?”陈兵惊讶道,“也就是说……上校你一次可以生很多胎吗?!”

    “呃、嗯……”希泽微红了脸,面对陈兵的“求知若渴”,他只好实话实说,“在适宜产卵的生殖期,24小时内差不多能产七八个蛋。不过我生的是尚未完全成型的胎儿,所以应该叫‘胎卵’。”

    什么胎啊、卵的,陈兵才不在意这些叫法。他满脑子都是希泽妩媚地躺在产床上,如同电视剧里即将临盆的熟妇。微微隆起、但绝不臃肿的纤腰,在软垫上难耐地扭动,希泽口里喊着:“啊、好疼……要、要生了啊……”

    凌乱的紫发缠绕着汗湿的白玉背,破掉的清透羊水,顺着修长的腿线,一路淌至床沿……至于可爱的小蛋蛋么,到底是从希泽的哪个洞洞里挤出来……

    啊、好羞耻的问题!陈兵捂住脸,根本不敢去猜测。

    可有一个问题,陈兵不得不问:“你刚才说,虫蛋连接了……‘脐管’?那是什么东西?是和我们人类的脐带,类似的器官么?”

    若是换了别的情形,希泽定然会因陈兵自称“人类”而不悦。原始人类是什么?不过是混入了猿猴基因的人类。那么混入了虫类基因的人,难道就不是“人类”了么?一个被历史淘汰的种族,哪儿来的盲目自大的优越与自信?

    可面对泪痕未干的陈兵,希泽不忍心开口驳斥,也就随着他说了:“跟你们的类似,也有输送营养的作用。但我们的脐管是人造的,设置在体外,以便在胎卵脱离母体后,依旧可以吸收雌虫体内的营养。”

    ???陈兵脑内浮现的是,希泽上校周围打了一圈的吊瓶点滴。反向输液?这也太惨了吧?

    望着希泽双颊微红、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兵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不对不对,乱七八糟的画面,赶紧抹除。

    但是希泽提供给他的,是另一幅更为旖旎的色情画:“我们的……奶液,经由下身的……某个部位泌出,通过无菌的导管,统一混合后,存储在中央哺乳皿内……”

    陈兵无心细听了。还有比这,更令人喷鼻血的脑内小电影素材咩?

    陈兵仿佛看见,希泽右手抚摸着自己的玉茎,岔开双腿,坐在类似抽水马桶的挤奶台上。圆润的指甲盖,抚过涨得白白嫩嫩的一整条,在快感中搓挤着自己的奶棒……

    奶水滴滴答答,从茎孔中如涓涓细流般涌淌而出。希泽半痛苦、半欢愉地压抑着快感,左手抖抖霍霍地,试图握住一根细导管。

    他哀叫着微挤管尖儿,将透明的软管头塞入自己的茎孔,在茎孔被撑大的瞬间,爽得唾水直流……

    乳白的一小段液体,从柔嫩的rou茎中导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拉长、伸展,最终缓缓地将导管填满……奶瓶里的乳面越升越高,陈兵涌到裤裆里的去的邪念,也越勃越起劲。

    幸好他穿上了长裤,才不至于像个色情狂一样,在希泽上校面前再次丢脸。

    接下来,希泽为他展示了一副非常怪异,却又科技感十足的场景。

    从基拉打在虚空中的三维影像看,这是一个宽敞而隐秘的房间,中央摆着一只球形的透明玻璃缸,里头装满了乳白色的奶液。

    液面的位置非常稳定,陈兵一眨不眨盯着看了半天,也不见它下降哪怕一点点。

    “别看了,”希泽道,“如果能被你看出来,那就真不够喝了。事实上胎卵对营养乳的消耗是极慢的,这么多蛋加起来,30天内大概就只需要‘喝’掉几厘米。更确切地说,他们不是在‘喝’,而是泡在奶汁里沐浴。”

    真神奇啊!陈兵大开眼界,端详着粗粗细细、插在哺乳皿上的纳米脐管。

    它们是连接着生命的纽带,延伸向四周,排布得繁杂,但不凌乱。它们井然有序地连通着一只只虫蛋,创造着生命的奇迹,承载着了不起的哺育任务。

    而围绕着中心哺育皿,一圈圈摆开的每一只虫蛋,都是一只只温暖而宁静的zigong,为沉睡其中幼小的新生命,提供着无私的守护与给养。

    “这是希泽上校胎卵时期的珍贵影像。”基拉道。

    “真的么!”陈兵眼里放着光,瞧得更仔细了,恨不得拿空拳去捉住那些虚幻的投影,“是哪一只?是哪一只?哪只是希泽上校小时候呀?”

    过去恋爱中的地球人,总喜欢翻看恋人小时候的照片,渴望在那些纯真的童年笑颜里,瞥见现在所爱之人的特质。

    可陈兵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心上人的照片”,居然会对着一只有花纹的蛋,乐得憨憨直笑。

    希泽上校的蛋摆在最内圈,又大又白,上头的蛋纹竟天然形成了一片叶子的形状。在那生机勃勃的叶脉中央,还汇有一个圆形的密轮,像是生命的漩涡,漩涡深处暗藏着宇宙力量的来源——它与“冥神之伞”号的外轮廓极为相似,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宿命的指引。

    (提示:爱发电会员可在动态中,看到作者手绘的示意图,包括虫蛋上的花纹,与哺乳皿的整个装置。)

    “哇,也太美了吧!”要不是看得见摸不着,陈兵怕是要稀奇得,将希泽蛋上的叶脉,当成洗澡泥给搓下来,“每个蛋上的花纹都不一样,但看来看去,还是希泽上校的蛋最美!”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是“出稀蛋”(稀罕的蛋)!

    “也不是,”希泽纠正道,“有些就没有花纹。外圈那些相对较小的、数量较多的雄虫蛋上,就没有花纹。雌虫是稀有的,就像一个蜂巢中有许多只工蜂,但却只能有一只女王蜂。”

    原来希泽上校是稀有品种……陈兵又在心里,给自己得到希泽上校垂青的可能性,偷偷地打了一点点折扣。

    希泽的目光,回到那只哺乳皿上,继续介绍道:“这里面的乳汁,是由族群内的许许多多雌虫奶,共同混合而成,过滤掉了信息素,经过了高度的融合。蛋壳里的小虫胎,根本就品尝不出,上一口奶与下一口奶,有任何气味上的差别。”

    “为什么要这样?”陈兵很不解,“像以前的人类那样,只喂给自己的后代吃,难道不好么?”

    希泽想了一会儿,谨慎道:“为了从源头上切断‘私心’,防止‘小我’的滋生。我们虫族人,每一个都是坚强的战士,不需要你所谓‘母亲’的观念。”

    希泽像是借由向陈兵诉说的嘴,再一次说服他自己:“我们虫族是群居的伟大种族。每一只幼虫,自小就接受了集体教育:要为了种族的整体利益谋福祉,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庭争名夺利。因为这是我们在残酷的星际战争时代,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为此,我们每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族群牺牲生命!”

    无论希泽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慷慨激昂,陈兵心里依然有个声音,在隐隐地为上校感到难过。

    “可是……”陈兵斗胆说出了心里话,“难道你从来没有希望过,你的孩子,能认出你的气味么?我是说,哪怕有一瞬,尝出‘那是mama的味道’!”

    陈兵睁着晶亮亮的眸子,捕捉到了希泽眼底的悲哀。

    “那重要么?”希泽撇过脸,微笑着自嘲,“没有人会在意那些吧?我就不知道我‘母亲’的奶,是什么味道,不也活得挺好……”

    “重要啊!起码对我特别的重要!”小奶狗激动地喊,一撑胳膊、屁股一抬,已将上校的两腿压到了身下,嘴唇覆到弥散着奶味的裤裆上,大声表白道,“希泽上校的奶,只要尝过一口,就一定会再也忘不了的!”

    (待续,下章来个小狗舔奶。如果想看到更多番外和彩蛋,别忘了去afdia搜索“码字的流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