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继续算账/怀疑身份/和离成功/探望病人
昨晚太晚睡,何泽今早一起,头疼得厉害,才意识到这副身体已经三十几岁了。熬夜等于慢性自杀,他默念,起身整理了一番,准备出门收账本。 无视旁人的指指点点,何泽收完账本,赶紧回府。多亏了叶玖的帮忙,进度快了一大截,他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思考着,要不要告诉茹夫人这件事情? 还是等茹夫人身体好了再说吧。何泽摇了摇头,试图晃走因熬夜而来的头痛,进入了算账状态。 突然觉得桌前的阳光暗了一截,何泽抬头望去,竟然是叶玖,而且他还穿着官服,头顶乌纱帽,不会下了早朝就来了吧? 何泽赶紧起身,谁知道叶玖先他一步,把他摁回座位。这举措令何泽恍惚,仿佛回到赖美玲逃婚被抓到的那天,他转移视线,问道:“大人,下了早朝,怎么不回府休息?” 叶玖装作不知他的言下之意,附身拿起算盘,接着何泽的进度,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没了算盘,何泽只好阻止来人的动作,委婉地说:“大人,昨日在下不胜感激,但家有家规,这账……还是还给彦文吧。” “你不是改名了吗?”叶玖低头,一脸认真。 何泽未预料他会主动提起这回事,搁下手中的算盘,点头回道:“在下确实改了。” “为什么要换?” 因为这是他本人的名字啊。何泽顿时紧张,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他这种情况换个姓氏便可,但是他不仅改了姓,还换了名字。 何泽哭笑不得,任务完成后,才被人怀疑不是原装货,这也太奇怪了。 “那三个字…..与那个人太像了,不想再用了。” 叶玖“哦”了一声,低声说:“我觉得,差挺多的。” 不止名字,长相也挺像的。不少人为了巴结刘彦伟,便会顺带夸他,何泽原以为是玩笑话,待他仔细看向铜镜,发现是事实。为了不影响任务,他还花了点积分,改变了面容。 “昨晚睡得好吗?” 何泽刚想开口回答,突然传来物件破碎的声音,朝声源处望去,缘是小福手中的托盘脱落,茶壶及茶杯碰地,碎了。 “睡得很好。”何泽眼神示意小福赶紧收拾,敷衍道。 “和离书,我签了。”叶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薄纸,放在桌面,离去。 茹夫人临终前,担心何泽老无所依,同小福商量,能不能让他家两个儿子认何泽作干爹,小福同意了。 三年来,何泽卖了不少刘家之前的铺子,主要是因为管不过来。陆希瑶的大儿子特地告知他一声,刘家老宅要被拆了,准备给都城新贵腾地方。何泽连说感谢,茹夫人临终前嘱咐他,把祖先的牌位带回来。 没想到再一次踏入这个地方,何泽眼眶竟然会发热,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他本来想直奔宅里的祠堂,当路过他的住处,双脚不受控制地拐了个弯,走进熟悉的院子。 屋内的东西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蜘蛛网到处都是,他被呛到咳嗽,只好用袖子遮住口鼻,越往里面走,诡异地发现蜘蛛网少了很多,还传来了些许声响。 “叶玖?”何泽试探地问,步步靠近,应该不是光天化日闹鬼,他的心脏可吃不消啊。 终于看到人影了,何泽停止继续向前走了,确实是叶玖,两人无声相望。最后还是何泽打破了沉默,尴尬地说:“好久不见,叶大人。” 从背后看,叶玖应该在找东西,何泽问好时,也没期待得到什么回应。他默默地走出房屋,然后去了祠堂,看到小福已经在招呼人搬运了,习惯性地走到了熟悉的榕树下,看着人来人往。 “以前,我们两个都没有资格进祠堂。”叶玖坐在他旁边,目光放在那些仆人身上,“每次就坐在这里,看着一拨人进去,一拨人出来。” “要不要,进去看看?” 何泽叹了口气起身,有时候过去对叶玖来说,太沉重,这片老房子拆了,叶玖应该会开心多吧。 叶玖一愣,笑出声,“我早已不是刘家人了。” “难道我就是了吗?”何泽挑眉,他又改姓,又改名字。 “我们不一样。”你身上还流着刘家人的血,说完,叶玖看向何泽伸出的手掌,犹豫了一会,终是起身,跟在何泽身后。 其实跟普通的祠堂没有什么区别,但两人愣是看了很久。在这里生活九年,第一次踏入祠堂,看到被搬空的祠堂,何泽才有刘家终于没了的感觉,忍不住瞄了一眼叶玖,两人对视,传达了相似的感觉。 “彦文。”叶玖笑着说出这两个字,说完之后,从微笑到捧腹大笑,不一会儿,又哭又笑。 何泽心情复杂,看到叶玖蹲下痛哭的姿势,惹得他的泪腺开始运作。他只希望叶玖可以走出刘家的阴影,人生还很长,是时候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两个月后,何泽偶然从租户嘴里听到,叶玖受寒,皇上派了最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抉择一番,何泽冒着大雪去了叶府,他已经失去了茹夫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与他有着共同联系的人去世,顿感悲哀。 何泽跟着管家,进了屋内,便无法再向前一步了。这间……这屋内构造跟他们在刘家的屋子一模一样,他两个月前刚见过! 管家在一旁催促,何泽连忙跟上,一到床边,往日冷漠傲气的叶玖消失了,反而令他想起了在刘府的叶玖。这种想法真可怕,他摇头甩掉,靠近床铺,此时丫鬟正在喂药,叶玖直接撇头,完全不配合。 “老爷,何少爷来了。”管家恭敬地说。 叶玖瞥了眼何泽,原本坐起身,听到之后,直接躺回去了。丫鬟转手就把盛满汤药的瓷碗放在何泽的手上,随着管家离开了。 何泽无助地看向手中的瓷碗,风水轮流转?他纠结了会,还是把瓷碗放回了几步远的木桌,然后坐在床尾,干巴巴地说:“还是喝药比较好。” “熟悉吗?” “我每次从外面回来,只有在这里,我才敢安心睡去。”叶玖翻了个身,看向正对的窗户,外面一片白,“在这里,我不会挨骂,也不会挨打。病的时候,有人会照顾我。一到冬天,想到暖暖的被窝,每次我都会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说这么多,口渴了吧,我去把药端来。” 其实何泽清楚,叶玖口中的“这里”是刘府,他把药搬来,挑起瓷碗里的汤匙,乌黑的汤药满满当当覆盖了瓷白。这药应该放得久了,不热了,叶玖姿势不变,望向窗外。 何泽迟疑地放下汤匙,尽是无言。 方才,他还担心叶玖会提起刘府,提起他为什么不肯喝药,甚至内心纠结,要不要告诉叶玖,他早早就知道那汤药里有毒。等不来这个问题,何泽便知道,他太自以为是了,过了五年,怎么会想不通呢? 而且,叶玖并不愚笨,比他想象中聪明多了。 “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冷。”何泽望向窗外,还在下大雪啊。 叶玖突然笑出声,说道:“我倒觉得,今年暖多了。” 此时此景,何泽不敢妄自猜测,两人闲聊了会,聊着聊着,传来敲门声。自然不能让病人起身开门,他把凉了的汤药放回桌上,打开门,原来是丫鬟盛了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他急忙给丫鬟让路。 管家也在一旁,一大波人入了屋,何泽站在门口,远远地望向叶玖,等叶玖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指向窗外,表示要离开,看到叶玖垂眼认真喝药,大概是没有异议,便找了个丫鬟带他出府。 太阳一出,何泽坐在书房,等着那些老板还债,上午的时光过了大半。他终是出门,又去了叶府,叶玖再次见到他,面露惊讶,这些何泽都收入眼里,丫鬟见他来了,自觉地把汤药放在他手中。 “你那日在找什么?”何泽轻吹一口,试图让汤药凉一会,避免烫到病人。 两人心知肚明,说的是回刘府那天。叶玖咽下一口汤药,喉咙得了空,才开口:“你我成亲时,夫人给的玉镯。” 何泽始料不及,喂药的动作顿了顿,又接着舀起一勺汤药,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图,“你知道了?” 叶玖不语,主动探身,喝下一口汤药。 好在他们二人附近无人伺候,不然周围的丫鬟侍卫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 这件事,何泽并没有告诉太多人,他打算开春时,送茹夫人回江南。刘彦伟这一脉无人,并不代表刘氏无人,他那日派人把牌位送去,还得了感谢。待茹夫人逝世,接应的那位堂兄为难地告诉他,茹夫人与刘彦伟和离,不算是刘家人,所以…… “找到了吗?” “没有。”叶玖摇头,不知为何,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来,最后一口。”何泽端着空白见底的瓷碗,起身唤丫鬟进屋,放下瓷碗,同叶玖轻声说了句离别的客气话,还是找了个丫鬟领他出府。 何泽一回家,便问小福,成亲时,茹夫人给他的玉镯放哪里了。小福想了一会,带他去了茹夫人的院子里的一间小屋。他让小福到了饭点叫他,不一会儿,开始翻箱倒柜。 叶玖撒谎了。他们九年夫妻,或多或少知道对方的习惯,叶玖撒谎时,会刻意重复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何泽翻了好一会儿,期待地打开沉重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掀开红色绸缎,没错,两个玉镯都在这里。 没有找到玉镯是真,撒谎的目的……所以那天到底在找什么? 听到小福唤他吃午饭,何泽艰难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着下午再来一趟吧。 “少爷,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听到屋内何泽“啊”了一声,小福紧张地冲进来,便看到何泽摔倒在地,还不停地揉着他的腰部。 何泽疼得只顾着揉腰,缓解疼痛,根本分不出精力回答小福。找了一整天,他疲惫不堪,反而想把事情都说出来。 小福无奈道:“少爷,你有何必如此好奇,人家摆明了不想告诉你。” 也是,不然为什么会撒谎,可是何泽十分在意,非得掏出个答案出来。在小福的搀扶下,他艰难地起身,又开始翻箱倒柜。 小福也帮忙找,无头苍蝇一般,找了一会儿,愣是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他坐在地板上,看向何泽努力的身影,衣摆飘来飘去,脑海有什么一晃而过,喃喃道:“喜服。” “少爷,喜服!” 两人都奔向衣柜,何泽用力一拉,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两人直咳嗽,扒拉好一会儿,确实没有他跟叶玖成亲的那套,衣柜里的是当初同赖美玲成亲时订制的。 “你怎么……?” 说到这个,小福输出了一堆语气词,在找合适的词汇回答,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地说:“少爷,还记得有一夜,你和叶大人,两人熬夜算账,然后你算完账,倒头就睡了。” 听小福这么一说,何泽确实有点印象,次日早起,头疼得很,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那晚,叶大人宿在少爷的房里。” 何泽脱口而出:“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小福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何泽,“少爷你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能发生什么?” 没发生什么就好,何泽放宽心了,示意小福继续说。 “我一大早闯进去,就看到叶大人抱着少爷的喜服,呃,摸个不停。”小福停顿了会,当时那个场面,还挺尴尬的。 当年的侍卫怕是想着衣服还可以再买,捡了饰品便撤了。 何泽听完,脸庞忍不住热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摸的…… 叶府的管家早已眼熟何泽,见他又来拜访,殷勤地引何泽到达目的地。叶府挺大的,何泽连来了五日,还是没记住怎么去叶玖的房间。 何泽一到,瞥了经过的丫鬟,瓷碗已空,屋内热烘烘,一大波人聚在床前。看到熟人的身影,大概是陆希瑶来了,他急忙扯着管家的棉衣,摇了摇头,还是不进去了。 管家失望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一位少年惊讶地“啊”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外层的人通通往边上走,这时,何泽才切切实实看到陆希瑶的脸庞。 “彦文来了?” 何泽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恭顺地行礼,这之后,小辈们默默起身给他空了个床尾,他只好坐在床尾了。 陆希瑶看了看叶玖,又看了看何泽,暧昧道:“你们?” “我们?”何泽反问。 “和好了?” 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陛下请回吧。”叶玖说完,窝回了床上,背身面对众人。 “怎么一聊到某人,某人的脾气像是点了炮仗,暴躁极了。” 作为“某人”之一,何泽尴尬地不知道看向何方,原来方才在谈论他,面对小辈们时不时送来关心的眼神,更是令他不自在。 “臣只是身体不适。”叶玖仍旧是不愿意面对众人,声音穿过被褥,显得闷闷的,听不出他的情绪。 待陆希瑶一大家子人离去,屋子恢复了冷清。何泽见叶玖要休息,准备起身,随他们一块离开。还没迈过门槛,便被管家推了回去,他诧异地瞪了管家一眼,又往右走多了两步,准备离开,竟然又被管家推了回屋。这次可没这么幸运了,两个丫鬟“火上浇油”直接把门合上了。 何泽无奈地摸了摸发疼的鼻尖,抿嘴,默默地坐回床尾。经过刚刚一群人的调侃,二人独处显得耐人寻味,不禁暗自抱怨,这群人也太爱乱点鸳鸯谱了。 “药,喝了吗?” “嗯。”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何泽看向窗外的风景,突然冒了一句:“今日好像没这么冷了。” “是吗?”叶玖说完,翻了个身,把被子往里收了些,“我觉得更冷了。” 很多时候,何泽并不明白,为何叶玖如此热衷于同他唱反调?他起身,顺手把快碰地的被褥捞起来,方便那人的动作,还卷了卷角落,避免冷风侵入,加重病情。 “为何?”何泽纳闷道,今日无风,又无雪,甚至太阳还出来玩了一阵。 叶玖快速瞄了他一眼,说:“心冷。” 难道是他多想?何泽试探地回复:“那要不要让丫鬟送些热茶?” “不必。”叶玖又背身,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闷闷地补了一句,“我想歇息了。” “啊,好,好。”何泽下意识回道,走到门口,唤了丫鬟,又一次准备迈出门槛,却被叶玖叫住了。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语气充斥不耐烦,何泽微张双唇,心中有无数脏话,最后还是咽下,随着丫鬟出府。冲他发什么脾气啊?到底是哪惹到叶玖了?何泽忍不住委屈,来探望,还被人烦,这人太无理取闹了吧? 直到熄灯,那股愤怒团在胸腔,惹得何泽失眠了。无故被人嫌,好人没好报。 今日塞北的将军回来了,陆希瑶舍得为自己的后宫排场,主道路都被霸占了。何泽只好绕路到铺面,下了马车,双手忍不住摩擦取暖,急匆匆地跑进铺面,摇头晃掉多余的雪,喝下伙计送的热茶,才感觉自己得救了。 雪下得真大啊,何泽突然赞同叶玖的看法,但是没有时间想这些,急着处理正事。铺子的主人不打算续租,他与老板聊了会家常,发现铺子已经搬得空空如也,把多余的租金还给老板,收回钥匙,便想回家了。 想回家,不得不绕远路,可这条路,何泽越看越熟悉,听到熟悉的吆喝声,他立刻让马夫停车。 烧饼铺仍旧生意爆棚,这间铺子的主人的鬼点子多得很,时不时推出新品。可何泽最爱的还是原味烧饼,走下马车,才发现有这么多人排队。 斟酌一番,何泽决定让马夫先回何府,他着实怀念这一口。不得不说,这烧饼铺的服务还挺贴心的,给等待的客人划了一片区域,摆放桌椅,还备上小零食,会有专门的伙计跑来叫好。 何泽这几年一个人惯了,一下子跟一大帮人挤在一块儿,略微不适。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陆希瑶的八卦,倒是新奇。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抬手,衣袖遮住了上翘的衣角,什么皇上月下表白将军,也不知道是否真实,但是讲述的语气过于喜感,惹人发笑。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些人还在聊陆希瑶的八卦,可见这人后宫招了多少奇人。终于到他了,何泽原本说只买两个,等着等着,觉得只买两个太亏了,最后改口,要了六个烧饼,两个绿豆饼。 这难道也是店家的策略?比他会做生意啊,何泽感叹,一咬开,rou香四溢,趁热吃完了两个烧饼,满足地给剩下的烧饼封了口,打算回家再吃。没走几步,他才意识到,今日主道路封了,如今回家,走路得半个时辰。 呆站在街口,何泽接受现实,一步一步走回家,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忽然看到叶府的牌匾,断了那些浮想联翩,想到昨日叶玖的态度,何泽面不改色地路过了叶府,心里却不是滋味,又倒了回去。 来都来了,何泽这样一想,便让侍卫进府通报一声,等了没多久,管家匆匆走来,两人互相问好。他没打算进去,本想着留几个烧饼给自己吃,可到处也找不到个放烧饼的地儿,只好把一整个纸袋都给了管家,让管家交给叶玖。 管家一把扯着何泽的衣裳,忙道:“来都来了,为什么不亲手交给老爷呢?” “你家老爷不想见我,去了也是惹人嫌。”何泽气直接上来了,甩开管家的手,也不管后面的呼喊声。 冷风一吹,脸颊发冷,何泽清醒多了,不禁懊恼,怎么变得这么幼稚?这样跟叶玖那天随意冲他发脾气有什么不同? 还是回去道歉吧。何泽灰溜溜地又走了回来,还没说抱歉,就被管家拉入叶府,即使七日,他还是没记住线路,避免迷路,紧紧地跟在丫鬟后面。 怀里的烧饼还有余温,门一开,何泽内心别扭,打算放下煎饼,便离开。他一抬眼,吃惊地发现,叶玖破天荒地坐在厅里的木椅上,走近一点,不小心瞥到这人手指抠弄着花纹台布,这是在焦虑? “烧饼。”何泽把纸袋一放,见叶玖当没听见般,特地补了一句,“趁热吃,才好吃。” 忽地传来“吱呀”以及“嘭嘭”声,冷风吹向地面,台布被吹得飘飘然,何泽冷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安全了之后,舒了一口气,劝道:“大人,还是躺回床上吧。” 叶玖病还未养好,颤颤巍巍地起身,看得何泽心慌,何泽只好扶一把,接过他的小手臂,不小心碰到手背,惊讶地说:“手怎么这么冷?” 话音刚落,叶玖直接把手收回来,自己走回床边。罢了,这人脾气越来越怪,何泽唤了丫鬟来伺候,至于他,多亏管家体贴,让马夫送他回家,回到家后,泡了脚,睡午觉去了。 醒来之后,何泽总觉得他忘记了些什么,直到夜幕降临,他躺回床上,才想起来,忘记给叶府的管家道歉了。话说,叶玖这人也是,暖暖的被窝不躺,铁定是坐了很久,手才会这么冷。 等下,何泽猛地坐起身,该不是在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