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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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这一天来了。

    谢阳煦将自动手枪插进腰间的枪袋,微型监听器也已准备妥当,他扣紧了西装外套的纽扣,让躁动不安的内心强行镇静下来,板着面孔跟了上去。

    作为潜伏在黑道的卧底,他先是经过了两年的反侦察训练,之后伪造身份混入家族,跟着赤羽堂的二当家开始做事,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为的就是要接触到目标——赤羽堂幕后的大BOSS令狐岱,截获他的犯罪证据、将他缉拿归案。

    然而这个男人诡谲狡诈,身为赤羽的坐馆,多年混迹黑道的风云经历让他玩弄律法于股掌之间,善用替身,做事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在他的身后也有专门为他打官司善后的律师团队,想要抓到他的把柄简直难于登天。

    在谢阳煦签署卧底承诺书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前方是深渊一般的地狱,只要一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但一想到自己的工作能够拯救更多的人,再痛苦也要忍下去,因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

    做卧底就意味着横跨于黑白两道,有时自己都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在演戏,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内心的一盏明灯进入了黑道,双手就不再干净,纸醉金迷的乌烟瘴气侵蚀人心,每当他快要觉得迷失自己的时候,他的警局前辈们给予他的信念成为了无数夜晚的安眠曲。

    终于谢阳煦不负众望地得到了二当家的推举,成为BOSS令狐岱的亲信之一。最近,令狐为了拓宽货源市场与毒枭在一艘游轮上进行交易,为表诚意他会亲自前往,谢阳煦作为随行人员向警队提供了线报,准备里应外合。

    谢阳煦不经意低头看了看手表,离交易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目前赤羽堂的人已经在游轮上整装待发等候指令,而BOSS令狐岱则是一贯谨慎的作风,派出手下进行交易,自己选择了一个可以掌控全局的位置,藏身于游轮的某间套房之中。

    万幸的是,此次交易谢阳煦负责留守和保护boss的安危,出面交易的另有其人,这正是私下接触令狐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喂,等等,你做什么的。”

    谢阳煦对端着盘子的女服务生呵斥道,他压低了声音,故意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那女孩像是被他吓到了,连忙惊慌地解释道:

    “3号房的客人点的香槟,我负责送过去。”

    看来是令狐岱点的酒。谢阳煦不苟言笑地慢慢走向女孩,眯起双眼打量了对方一番,目光又转移到托盘中盛满液体的酒杯,看着金黄色逐渐上升的气泡,眼神骤然一凛。

    “杯壁上还有水渍,你们怎么做事的?”

    “对、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去换……诶?”

    女孩吓得连忙道歉,却看见谢阳煦垂着眼眸,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洁白的手帕,端起酒杯细细擦拭杯沿。

    “下次注意点,那位客人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听懂了的话就赶紧送进去,别再出什么差错。”

    “是。”女孩有些惊讶,觉得这人虽然不面善,但其实内心或许是个温柔的人,她连忙点头道谢,在谢阳煦的注视下转身走向那间套房。

    谢阳煦看着对方进入了令狐所在的房间,走到窗边将手帕点燃扔进了海里,眸色深沉地看着在海面上渐渐消逝的微弱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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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ss,您在吗?”

    估计着药效发作的时间差不多了,谢阳煦敲了敲令狐房间的门,发现并没有回应。

    他刚刚借着女服务生,用擦拭酒杯的机会在酒里下了迷药,只要令狐碰过杯子或者喝下酒,半小时后一定会昏睡过去。他耐心地等在门口,再没有发现任何人进出,也没有任何异样,说不定现在对方已经中招了,谢阳煦再次扣了扣门,确认房中没有声响。

    “boss,您不回应我,我就进来了。”

    谢阳煦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万能房卡打开了房门,一手去按门把手,一手习惯性地探向腰间,时刻准备拔枪。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那间房里,宽敞的玄关前面就是空无一人的客厅,谢阳煦四处打量了一番,并在客厅没有发现酒杯和令狐岱的身影。

    “boss?”他再次试探性地呼唤着对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谢阳煦慢慢走进了卧室,床上有被躺过的痕迹,床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倾倒的酒杯,与女服务生送进来的一样,却还是没有发现昏迷的令狐岱。

    明明是个密室,门外有他看守,窗外就是海,令狐岱就算再狡猾,提前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可能出了这间房。谢阳煦在房里仔细看过也没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万一被其他手下发现自己也难以脱身,于是立刻抓紧时间去找今晚的交易资料。

    他记得令狐为了保险一直采用现金交易,并将文件带在身边,那份文件上有他的亲笔签名,他只需要留下证据就好。

    谢阳煦深吸了一口气,越是紧张的时刻越要冷静思考,床头柜的抽屉、收纳柜、衣柜和冰箱都找遍了,还是没发现他要的东西。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等了这么久,不可能就此罢手,谢阳煦有些气愤地撩开窗帘,却发现在墙角和桌子的阴影下藏着一个黑色的保险柜。

    他俯下身去探查,这个保险柜并不是简单的密码锁,也许还有两层或者三层,看它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一定有嫌疑。谢阳煦将右耳贴着保险箱,轻轻转动起锁扣,试图用技巧打开它。

    就在他专心致志听着锁扣转动的声音时,谢阳煦忽然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个黑影就压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

    “呃!!!”

    后脑磕在地面上,难以忍受的钝痛使得谢阳煦闷哼出声,眼前不受控制地一阵阵泛白。他伸出双手连忙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奈何对方的力量实在惊人,拼了命也挣扎不开,他又再次被人反制住,死死按在地面上。

    谢阳煦逆着耀眼的灯光睁开双眼,面前漆黑的身影就伏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此起彼伏的喘息也互相交缠在一起。

    “……令狐……岱?”

    狭长的猩红眼眸向下注视着他,另一边碎发遮住的脸上有一道蜿蜒的疤痕,谢阳煦不可置信地与令狐对视,这是第一次他与他离这么近。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眼神令他毛骨悚然,一瞬间谢阳煦感觉自己仿佛是对方利爪下的猎物,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碎。

    “死杂种……竟敢……给我下药……!”令狐岱咬紧牙关,仿佛是在与药性艰难地作斗争,按住他的双手也有些颤抖。

    没想到事情已经败露,谢阳煦心里一惊,却异常地冷静下来,在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目光四处搜寻着脱身的可能。

    “boss,您搞错了,我不是……呜嗯嗯嗯?!”

    火热的唇不由分说就欺了上来,谢阳煦被对方突然的吻给亲懵了,甚至连推开对方都忘记了,呆呆地任由对方蹂躏他的唇瓣。

    这是……什么情况?

    他记得自己明明给人下的是迷药啊?

    现在boss一副要上他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哈啊……”令狐岱吻完面前僵掉的人,炽热的喘息也愈发粗重,他掐着谢阳煦的脖子提起来,一把将人压在了茶几上,顺手扒光了对方的裤子。

    “哇!等等……!不要!”

    肌rou饱满的白皙臀瓣呈现在令狐岱的眼前,一切都刺激着他被药物燃起的神经,哪里还有谢阳煦拒绝的资格。

    完了完了,这样不就要被先jian后杀了!谢阳煦一想到自己作为组织的叛徒被凄惨处决,赤裸的尸体被拖着丢在大街上,身上屁股里全是男人侵犯的痕迹,连死去都毫无尊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他一定要活下去回到警队,此时不搏还何时搏啊!

    谢阳煦拼了命般挣扎起来,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双手在茶几上一顿乱抓,不管是拿到什么都直接砸向身后的人。

    令狐岱这边yuhuo难消,因为药物的作用下身早已一柱擎天,硬得快要炸了,恨不得干死面前这个送上门来的猎物,这人又各种挣扎着不让他上,仿佛故意要让他心焦。

    “啪!”掌掴重重落在露出的臀瓣上,立刻就肿起一片红痕,谢阳煦被打得惨叫出声,想都没想就向后挥拳,手指残留着抓下来了什么的触感。

    “……呃!”

    令狐岱忽然被谢阳煦打掉了眼罩,一阵刺痛让他松了手,立即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的右眼曾经受过伤,只要见强光就会剧痛难耐,何况此时的房间内灯火通明,脆弱的眼球更是如针锥刺入,令他痛苦不堪。

    谢阳煦抓住了对方的破绽,连忙翻身踢开对方,令狐岱就顺势倒在地上,没有再对他做什么。他看着那人一直按住右眼倒吸着凉气,头上涌出森森冷汗,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

    然而自己刚刚差点就被这人侵犯了,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谢阳煦咬了咬牙,没有再手软,看对方占了下风,立刻对着令狐岱的腹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看着人抽搐地躺在地上吐血,像是不再能袭击他了,才堪堪罢手。

    短暂的歇息过后,谢阳煦也冷静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对方解开的西裤上。

    “卧槽……”

    那勃起的庞然大物让他震惊地捂住了嘴巴。他不由得感慨道还好自己急中生智,没有被这个玩意进去,不然菊花说不定真的要残废了。

    但是,就放着他这样谢阳煦也于心不忍,令狐岱还在疼得发抖,下身紫红色的硕大rou柱看起来也狼狈不堪,丝毫没有了平时黑道boss的威严。

    善良的谢阳煦想着反正对方现在也不能再对他做什么了,自己打了他一顿也算是谁也不欠谁,刚好交易文件还没找到也得立刻去找。

    于是,他就把人衣服扒了个干净,拖着被暴打一顿、再起不能的令狐岱丢进了浴缸,将冷水的花洒开到最大,直直冲刷着令狐岱的小兄弟,然后顺手将浴室门从外面反锁了。

    “咳、咳咳!……唔……哈啊!”

    隔着浴室门穿来令狐岱痛苦的呛水声还有模糊不清的怒骂声,谢阳煦牙一咬心一横,不再管里面的人怎么样,他飞快地从令狐岱的西装里翻出保险箱的钥匙,拍下了文件放回原处、脚下生风般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