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意思
我叫苏栈。都说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这已经是我第五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惨烈的去世现场还历历在目，我已经没了睡意，麻溜儿滚起来洗漱。 这或许是我的存档点，因为这已经是我第四次在这里死而重生。又重生到了我，以及赵程安，都活着的高三。 别问我高三读五年是什么感受，问就是已经做题做到麻木，绝大部分题目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剩下的也颇为眼熟。 “学霸又起的那么早啊～”我舍友齐思明打着哈欠走过来，就穿了条内裤，被清晨的风吹的一哆嗦。 “睡不着就起了。”我实话实说。我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挤着，身体自然习惯了早起。 “牛逼啊。”齐思明接着我的空位也洗漱了起来。 我收拾好东西就去了教室，依然只有零零散散三两个比我早到的。我也和平常一样，把书包放好，然后开窗通风开饮水机顺便检查班级的卫生状况。 忘了说了，我是班上的劳动委员，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因为我不愿意每天留下检查卫生，所以选择信任当天的组长。但偶尔还是会看一眼免得被教导主任发现然后拎出来削一顿。 今天的讲台挺干净，地上也没有明显的纸屑，课桌也还算整齐。看来昨天值日的绝对不是赵程安那组，看了眼表格，原来他值日是今天。我满意的坐回了位置开始背书。 别说，一个月没背，还真的又忘了一点。还好我选的理科，不然同样的东西翻来覆去背那么多遍估计真的要崩溃了。 背着背着人也差不多齐了，班主任老师慢悠悠地踱进来，赵程安紧随其后一路冲进来，老师直接瞪他一眼：“开学才两星期你迟到多少次了！” 赵程安家离得特别近，前几世我被他带回家过，点对点五分钟就能到。所以才特别容易迟到。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浑不在意地和边上的女生调笑，老师走到边上了才收敛一点。 我继续背书，心里却有些复杂，不知道这回该如何面对他。无论是第一世的他救我还是第二三四世的意外，看上去都更像是某种必然，如果不想活在轮回之中的话，我一定得努力找到挣脱出去的办法。 有些心不在焉的过完一整天，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已经敲响。看到赵程安收拾完了书包打算走人，我走上去提醒：“今天值日别忘了。” “今天黑板不算脏，还需要擦吗？”赵程安口气有点不好，如果不是知道他暗恋我好久的话，我估计会以为他想跟我打一架。 “每天都要擦的。”我很平淡的回答他。 他哼一声就放下书包，拿了抹布去洗手间。我回到座位继续写我的作业。还有两大题就能写完数学了，我不想带多带一本书回宿舍。 “好了，我能走了吗？”写到最后一题，赵程安粗着嗓子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看到他的成果更加无语，黑板上乱七八糟的水渍，一看就知道敷衍到家了。 “讲台擦了没？”我知道他值日的时候总是偷懒，于是顺利的继续做我的题。 “这下行了吧？”他又过来了。 我有点不耐烦，明明做的一团糟还过来跟邀功似的开屏，他们组的值日组长管不了他，我则是不太想管。但这回被他打断了两次思路，我实在是不想忍了。 “你觉得你擦的很干净？每次做的最差的就是你这组。原因就在你。”我冷冷的说，“组长没意见你就走吧。每次都是别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你什么意思！”赵程安果然还是那个很好懂的赵程安，随便一激就上钩了。他直接拉着我的手臂去门外走廊，我也任凭他拉着。 出来之后赵程安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毕竟我一点都不反抗，他也不可能为了两句话打我。等他冷静一点，我慢慢地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掰开了他的手，从指尖顺着指节摸到他的手掌，他整个人开始变红变热，大概是轻易地被我撩拨动情了。 “没事了？”我捏了捏他的手问道。 他就傻愣愣地看着我，眼珠子黑黑的，让我想起那只在我家楼下遇到的试探着找主人的流浪狗。 “那就回去吧。”我松开手，转身带着他回教室，我继续做题，两个值日生好奇的看了我们两眼，但没敢随便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赵程安也没走，坐在位置上怔怔地盯着我看。 终于写完最后一笔，我收拾完东西，帮值日生一起关窗关门，赵程安看来还没傻，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其他几个值日生看天色渐暗都急匆匆的走了，留下赵程安，他单肩背着他那个挺大的双肩包，我看着就觉得肩膀疼。 “你是什么意思？”他看我要走连忙又紧紧拉着我的手臂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确实肌rou不如他发达，尤其是手臂上的肌rou，引体向上一向做的很吃力，所以也懒得做什么无谓的努力去挣扎，就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他几乎是立刻恢复到平时那副开玩笑的样子，他的手却马上握得更紧了，有点疼。 我就慢慢地摸上他的手，然后继续向上摸到手臂。我觉得他很期待，也很紧张，因为他更用力了，我真的没想到他手劲儿能大成这样。只是我的手要撑不住了。 “疼。”我说了一个字他就松手了。然后乖乖的被我猛的一伸手搂到怀里。 察觉到他身子还僵着，我平静的在他耳边开口：“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