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落雨后便是一片盎然又颓废的气息，竹叶搅杂混进野草气息的凝重泥土中，含着股子摧残的无边美感。

    “嘎吱——”雕花漆门应声而开，打了个转儿，影随声动，温戾踏步而出。

    佘桃快步迎上，他一早就在等了，也没睡几个时辰，他忙着闯进门去看桑郇却在抬脚既落的一瞬被抓住了衣领子，温戾像捏着只奶猫颈皮子一样把佘桃提了出来“做甚呢？如此急躁！”

    佘桃年纪小，十三四岁，被桑郇保护得好，还什么都不懂，他头上冒出几个问号“我进去看看，不会打扰王爷的。”

    温戾正想回话，洛衔到是赶到了，踏水而来，御风而去，黑靴踩在水上激起荡漾的水花。

    “将军……”洛衔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有事禀报。

    “嗯！”温戾抬了抬手，示意洛衔先别说，袍上的暗纹绣随着动作渐渐显现了出来，动作利落放下。

    “将军！”佘桃见温戾随同洛衔要走，便小跑了走了几步，来到温戾面前，学着洛慈安的样子，报了个拳，不太规范，胜在恭敬“多谢将军昨日宴会上解救我家王爷，还有……要是昨晚王爷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海涵，原谅我家王爷。”

    温戾听着佘桃一口一句我家王爷，瞬间心情就不悦了，又听了佘桃这貌似请罪的话“啊？”

    “呃……，就……，将军脖子上的伤，不是我家王爷抓出来……的？”佘桃拍了拍小胸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王爷应该没被打。

    佘桃转身就走了，他还要吩咐小厨房先给王爷备着余食，免得王爷醒来饿了。

    洛衔偷偷撇了一眼温戾，没生气，不用担心那小子的脑袋了。

    “走吧！”温戾转了身踏出了皈苑，身后一片翠叶轻飘飘地打着卷落地。

    ”噗通——”温戾抬脚把眼前跪在地的人踹倒，顺便捻断了对方的脚腕。

    “啊！呃啊——，将……　温将军……将军饶命啊！”男人惨叫出声，嘴边鲜血四溢，显得狼狈不堪。

    “怎么？桑子沈让你给我下毒，你却端给了桑莯沅，是说你聪慧呢，还是说你愚笨？”

    “将军……，小的……，小的错……，错了，饶……饶了小的吧！”男人没太听懂温戾的话，只觉得有活的希望，他以手撑地爬到温戾脚边，想要活命，却被一脚踢翻，“洛衔！”

    “在！”

    “把他头砍了，剜去双眼，送回四王爷府上！”

    洛衔拉着人退下了，惨叫声透彻了整个暗室，火把晃了晃，似有风吹过，火影投在墙壁上，影影绰绰，映出温戾的锋利眉眼，让人看不真切。

    “咣当——”盛着人头的檀木襄玉盒子砸在桌下，发出碰击声，倒像是死者的不甘哀鸣和悲切怒吼。

    “呼——呼——，温省砚！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挑衅本王！嗯？是谁给他的胆子！”

    桑珅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急了，锦衣袖落在案牍上，扫落了所有物什，遮住了锦盒。

    “王爷，……，王爷息怒！”关吉跪下磕头，头和地相触砰砰响，不一会儿那额上就红肿一片，看的桑珅一阵心烦。

    “罢了，罢了，你且下去罢！”

    关吉退下了，出了门，见了迎面来的徒弟，抬腿就一脚“还不快去把荆大人找来！竟还杵在这儿辱了我的眼！”

    徒弟不敢做声，低着头跑走了。

    他翻了个白眼，忒了一口“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