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喻釉做了噩梦，在梦中又感觉到巴掌招呼在自己脸上，他无力反抗，听母亲的话，硬生生受着。

    “啊……嗯……”喻釉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外婆的声音传来：“囝囝，该吃饭了……，一会儿还要去你的新学校呢。”

    “哦……好的，……外婆”喻釉回答了门外的话，双手却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久久都没有放开。

    喻外婆刚放下碟子，就见喻釉穿着新学校的校服时眼前一亮，却又很快暗淡下去。喻釉转去的学校叫做丰阳一中，学校的校服是清一色的水墨绿条纹和白色相间的组合，喻釉本就继承了外婆和母亲富有独特南方韵味的长相，生了一双沁人心脾的杏眼，略大，水润润，亮晶晶的。由于喻釉从小便很少出门，更是来到了滋养人的南方，皮肤趋向于白皙。巴掌大小的脸，藏于略大的校服中更显得他像个稚嫩的初中生，而不是个准高二生。

    “……外……外婆”喻釉见自己被盯着，不由自主的想逃避视线。喻外婆反应过来，忙说“哎～囝囝啊……快过来吃饭，一会赶不上报到时间了。”“……知……知道了”喻釉落座，看着旁边外婆面前的陶瓷，心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项外婆笑了一下“囝囝，怎么了？”

    喻釉见被发现就赶忙咽下口中的饭“外婆，那个……我……我可以学那个吗？”他问完似乎又觉出一丝不妥又推脱道“也……也可以不学的，没……没关系的。”

    “囝囝啊，这些瓷器都是经过高温淬炼，锻造，再打磨，勾勒才能形成一件好的瓷器。这人呀～，也是。”喻釉入了神，当了真，也上了心。

    “唔……外婆，我走了。”喻釉拿起身旁的书包，快步走出门外“好好好……”项外婆把喻釉送出了家门，在门关的那一瞬，喻釉却依稀从眼神中感觉到了担忧和凄凉。“外婆……”喻釉急切地喊道，动作却已先思绪一步已经用手拦住了门“哎呀！囝囝，怎么用手拦门啊！没事吧，嬷嬷看看”项外婆拉过喻釉的手反复检查，看到没事后长吁了一口气“快去上学吧，路上小心啊，囝囝”

    “嗯……我知道了，……你……你也要好好的”喻釉回道，转身下楼，不给自己留下任何能窥伺到身后人表情的机会。

    项外婆听到话后顿了顿，回神时，喻釉已经不见了踪影“唉～”项外婆转身回屋，背影孕育在光辉中，却已掩饰不住的黯淡和落寞，似乎在一阵风中就能够消逝不见。

    “呼～～”坐上车后，喻釉长出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萦绕心头，一阵后怕，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在余光中看到了两个女生在不时的向自己的方向投来目光，偶尔两个人头靠在一起，说些悄悄话，其中暗含着种窃喜，喻釉赶紧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下自己，拉链拉好了。

    “小同学，我要下车了”有一股热气围绕在喻釉精巧白皙的耳廓，随后便是清朗的声音振动鼓膜，传递到喻釉大脑，却似乎已浸染他全身。喻釉立马转头以隔绝这种感觉去麻痹他全身。

    “对对……对不起”他站起身，给男生空出位置，却又在看到男生身上的校服时下意识的跟着他下车。

    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跟着，偶有风吹过，微微缓解了喻釉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和焦虑，仅仅享受当下的美好春光。